第14章 第二份口谕

尽管朱高华如今已是尊贵的燕王，但知晓此事的人寥寥无几。

明日早朝，朱棣将在满朝文武面前，公开封赏这位杰出的儿子。

他宣读完毕，便匆匆走近，躬身行礼。

“此乃皇上旨意，还望燕王殿下明日及早临朝！”小鼻涕又说道。

“嗯，我知道了。”朱高华轻轻点头。

“既然如此，洒家这便离开了，皇上还有要事交代，要即刻赶往东宫！”小鼻涕急忙补充道。

他能感觉到，这位燕王殿下非同小可，因此不敢有任何懈怠或多余的言辞。默默地退了出去。

目送小鼻涕离开，朱高华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也罢，也罢！”

“无论如何，我已然归来，众人恐怕都急欲一睹我这活阎王的真容！”

朱高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若熟悉他的人见到这笑容，恐怕会惊恐至极。

世上有传言：活阎王一展笑颜，三魂七魄尽散！

东宫内，所有的太医都被遣散了，太子病愈，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得知朱高炽不仅病愈，身体机能还有了显著的改善，所有太医无不感到震惊。

而在得知这一切改变是因为朱高炽服用了皇帝四子朱高华炼制的丹药后，太医们更是震惊得无以加复。

他们心中明了，这位朱高华绝对是非同小可，必定才智非凡。

没过多久，东宫庭院之中，就只剩下朱高炽等寥寥数人。

“那些太医终于离开了，日日守在此地，我看都看腻了。”太子妃忍不住抱怨。

“好了，别再提了，我已经痊愈，这便足够了。”朱高炽含笑回应。

“这次，我们真该好好感谢老四，记得初见他时他还只是个孩子，如今十几年过去，想必已长成为英俊青年。”太子妃含笑说道。

“这点不必担心，老四一回来，按照父皇的性子，恐怕很快就会让他参加早朝，而且要不了几天，你就会见到他的。”朱高炽安慰道。

“不管怎样，这次真的得多谢四叔，若非他，父王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好。”

朱瞻基走来，脸上带着感激的微笑。

听得儿子如此说，朱高炽却长叹一声，显得心事重重。

“父王，您为何愁眉不展呢？”朱瞻基不解地问道。

毕竟，眼下的情况明明是喜事，他父王的身体已经康复。

“我若是猜得不错，以你皇祖父的脾气秉性，很可能会册封你四叔为储君！”

朱高炽此言一出，太子妃与朱瞻基均为之愕然。

二人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显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哈哈，是否觉得难以置信？太过震惊？”朱高炽笑着询问道。

他似乎早就对一切了如指掌，脸上甚至带着几分淡然。

“你们年轻人，对父皇的了解还是太浅！”朱高炽缓缓解释：“想当年靖难之役，四弟可是勇冠三军！”

“若非四弟心向仙道，这东宫之位，又怎会轮到我？”

他虽是反问，心中却对朱棣的意图了解透彻。

毕竟在靖难之役中，朱高华的英勇无人能及。

那时朱高炽便已明白，一旦朱棣称帝，必会立朱高华为太子。

这些年来，他能安坐东宫，除了朱瞻基的支持，便是得益于朱高华的远离朝堂。

如今朱高华荣耀归来，锋芒尽显。

以父皇的性子，说不定哪一日，自己这太子之位便会易主。

若真有那一日，结局如何，不言而喻。

“皇爷爷怎么会这么快就改变态度呢？毕竟，监国已有十月之久，他老人家不至于如此绝情吧？”朱瞻基眨巴着眼睛，心中满是疑惑。

“你还是太年轻啊！”朱高炽斜睨了儿子一眼，“我敢打赌，最近几天，皇上会调走所有的奏章和军情报告。”

他语气虽淡然，却也透露着坚定。

朱瞻基笑着摇头，“父王，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太子的地位岂是轻易能动摇的？皇爷爷既然在立国之初便立您为太子，就不会轻易改变。”

话音刚落，宫外便传来了小太监的声音：“圣上口谕！”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朱瞻基的心更是猛地一跳。

难道父亲真的预料到了一切？

朱高炽率先跪下，恭敬地问道：“恭请圣安！”

太子妃和朱瞻基也立刻跪下，面对皇上的口谕，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即日起，东宫太子朱高炽监国所批阅的奏章与军情，须一一呈上，朕将亲自过目！”

“未经朕审查结束，太子暂不得离开东宫一步！”

小鼻涕的声音在宫殿中回响，清晰而有力。

朱瞻基内心深受震撼。

这一刻，他算是明白了父亲朱高炽的远见之明。

皇祖父真的索要了这些奏报。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了自己的父亲。

朱高炽早已料到这一幕，他曾向儿子提起过。

此刻，他只是平静地回答：“儿臣遵旨！”

言罢，他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小鼻涕赶紧上前安慰：“太子爷，不必过于忧心，圣上此举，定是因为听到对您的赞誉，欲亲自审视您的才智。您应速速准备接续政务。”

朱高炽缓缓起身。

“所有奏章、军报，俱在奏事处存放，我立刻命人搬运过来。”他沉声说道。

“殿下太过客气，下官已着内侍取来所有奏章和军事急报，”小鼻涕一边说一边鞠躬，“恳请殿下在此安心休憩，圣上绝不会有加害之意。”

朱高炽轻轻颔首，表情凝重。

小鼻涕深吸一口气，手势一挥，那些内侍便静默无声地将一叠叠文书搬离了现场。

院落中，只余太子一家孤零零的身影。

朱瞻基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一时语塞。

“正如我之前所料，你皇祖父已按捺不住了。”朱高炽语气深沉地说道。

在他身侧，太子妃和皇太孙朱瞻基都不知该如何接话。

“父王，从今往后，我定当以您为榜样，多多学习！”

朱瞻基注视着自己突然间疲惫尽现的父亲，出声安慰道。

“唉，待明日早朝之后，我当向父皇辞去太子之位，不然怕是难以保全了。”朱高炽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