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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陀寺来了一个剑客。
那是个年轻人,眼神冷冽如铁。脸如刀劈斧砍版硬朗,几条伤疤给他增添了一抹狂野的气息。一身黑衣包裹着瘦削的身躯,手提一柄长剑,在太阳洒下最后一道光芒前来到了韦陀寺。
“长老,借宿。”或许是因为长久不与人说话,年轻剑客的嗓音异常沙哑。
长老捧着蜡烛,带着剑客走到客房:“施主,可在此将就一夜。门外水缸有净水,晨钟响后半个时辰有素斋。”
老和尚带上门,走了。
客房点着一盏油灯。火光明灭,照着客房的四堵白墙。
这么荒凉的山上竟还有这样一座寺庙。一个老和尚,三个半大和尚,两个小和尚,还有两个柴火道人。他们为什么守在这山上?这山虽是通往儋州的必经之路,周围却罕有人烟。估计香火的来源就是往来行脚客。但是又有多少行脚客?这些人给的香火钱能供韦陀寺运作吗?但韦陀寺就坐落在这里,在这里维持了几十年。
奇怪的事情多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谁又能事事洞明呢?
剑客对这些事情漠不关心,他有自己的事,有自己的目标。现在要做的就是休息。于是他吹灭了油灯,上了床。
鸡叫头遍,剑客就醒了。剑客就是这样,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
推开客房门,借着熹微的晨光走到院中。剑客屏息凝神,一声剑鸣,三尺青锋脱离剑鞘。那柄长剑在剑客手中宛如一条灵蛇,剑光明灭散发道道寒气。朵朵剑花在剑客手中轻易挽出。破风声阵阵,剑客与长剑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一切显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和谐,却又如此危险。
“当!”
晨钟响起的一霎那,剑客也收剑而立。一身剑气冲天而起,他仿佛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另一柄人形长剑。
“施主好剑法!”长老赞道。“施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高超剑法,敢问施主为何学剑?”
“复仇!”剑客惜字如金。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将长剑收好。打来一桶清水,褪去上衣。剑客掏出一块白布,浸透了水开始擦拭身体上的汗水。
擦到左臂时,剑客停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左臂内侧,那里刺这三个半寸大的字:“叶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