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
猛虎武馆的弟子们呆若木鸡,然后如丧考批地陷入沉默。
一次还可以说是意外。
那两次,还能说什么?
自家师父,根本就不是人家大师兄的对手。
脸都被打肿了!
反观赵氏武馆这边,门人弟子们的情绪就与之截然相反了。
个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大师兄完虐对手,他们自是与有荣焉。
“哈哈!”
赵子云大笑一声,指着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于大明,痛打落水狗般嘲讽:
“姓于的,就这,就这?
刚刚见你气势那么猛,还真以为你有两把刷子呢。
没想到你原来就这啊,也就我师兄两巴掌的事儿!
之前还言辞凿凿要将我姐给打倒,还说连我爹都是你的手下败将,现在你的能耐呢?你的本事呢!”
这种嘲讽,是个人都受不了。
但于大明能。
因为那两巴掌,不仅让他认清了自己与刘长生之间的差距,也彻底打散了他的威风和派头!
只能先装晕了。
我晕了,我就什么都没听见。
不然爬起来,继续自取其辱吗?
‘不是姓于的没能耐,而是你大师兄,他太强了...’
赵子曦瞥了上蹿下跳的弟弟一眼,再将目光望向刘长生。
赤阳手这门武学,极重短时间内的攻势和爆发。
同层次的对手,如果在前几十招内挡不住修炼赤阳手的武人,那就没有后面可言了。
能一巴掌就把于大明打得自闭装死,只有当初同为炼髓层次的父亲可以做到。
如此比较,大师兄的修为境界,已经毋庸置疑。
绝对是炼髓武师!
可是...
就在数月前,自家大师兄还仅仅只是一名武徒层次的武人啊。
练武练得晚,悟性一般,还不努力。
怎么就突然晋升为了武师?
还跨过了炼脏层次,是炼髓境界!
赵子曦的神色尤为复杂。
倒不是大师兄变得这么强了,她下意识与自己对比,叫自己有了自惭形愧的落差感。
毕竟那是自己师兄。
师兄越强,她当然越高兴,自家武馆也会越来越好。
又怎么会因师兄的进步,而感到不适。
而是她觉得,这非常不可思议,也很不符合常理!
武人练武,都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要付出很多坚持和努力。
如此才能得到回报与收获。
不是没有那种练武进境神速的天才。
可即便再天才,她长这么大,也没见有能用短短数月时间,直接从炼血武徒晋升到炼髓武师的。
有多少老牌炼脏武师,卡在这一步,一卡就是好些年?
更别说,大师兄还不是那种天赋异禀的...
‘师兄,这几个月,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望着刘长生的那一双美眸中,从此刻起,多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诸位,于馆主已经倒了。”
刘长生面向那些商贾,笑吟吟地道:
“接下来,就让刘某,见识见识诸位的武艺吧。”
商贾们顿时陷入惶恐之中:
“刘先生,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吗?”
“对呀,我们可都不是武人。”
“就算我们有武功,也都是些三脚猫的功夫,哪能跟您比呀。”…
“不是诸位先同我赵氏武馆开玩笑的吗?”刘长生语气一变。
“这...”
商贾们脸色难看,不知如何是好。
很显然,这个关口,是到了清算的时候。
毕竟是他们先找上门来的。
想干什么,都干了什么,他们自己心知肚明。
换谁来,将形势逆转后,也不可能宽宏大量地轻轻放过。
刘长生眉眼一横:
“刘某也不问诸位登门的幕后主使是谁,恐怕问了,诸位也不敢说。”
商贾们面带愧色,有人连连叹息。
确实如这位所言。
现在就是这位发问,他们也不敢胡乱开口。
都是惹不起的存在,他们这群人就是风箱里的老鼠,夹在两头受气!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总要有个解决的法子才是。”
刘长生看了眼自家的师弟们:
“我们赵氏武馆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受到欺辱。”
有人听出弦外之意,小心地一拱手,问道:
“那,不知您的意思是...”
“诚意。”刘长生把话说的很明白:
“我,还有我们武馆,及我的师弟们,都需要一份拿得出手的诚意,来化解这段本不该发生的恩怨。
毕竟输了就是输了,所谓愿赌服输,诸位经商多年,都懂得这个道理,也都愿意认吧?”
要钱啊!
商贾们眼神交流,都能看到同伴眼中的无奈。
但当下,似乎除了这个方式外,还真没有其它解决办法了。
也是在场一众,能离开的最体面的方式。
报官,说他勒索?
关键人家说的是诚意,诚意肯定是凭自愿。
就算不讲这点,也是他们在没有字据的情况下先来敲诈的。
没招!
事情搞砸了,总需要个解决的章程,就当花钱买一场平安。
商贾们相互颔首示意,然后纷纷开口:
“就依刘先生所言。”
“我们愿意付出一分诚意,只求今后将此事揭过。”…
甚至还有机灵的,不想再受幕后之辈驱使做这种影响名誉的事情,直接道:
“只要赵氏武馆今后愿既往不咎,接纳我们,我们可以将生意都给赵氏武馆、刘先生,分上三成!”
三成,很不少。
城里众多给拥有炼髓势力上供的商贾、帮会们,最多就这地步。
刘长生对此较为满意。
他冲守在门前的杜诚道:
“七师弟,去取纸笔、印朱来,让诸位自己写。”
“是。”杜诚没有犹豫,应了一声,便马上跑向里头。
“大师兄,就这样放过他们?”赵子云有些不甘。
在他看,这些货色甘愿给人当棋子,污蔑他父亲身后哀荣,真真是可恶至极!
掏钱,当然要掏。
但还得打他们一顿,方解心头之恨。
“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们也是身不由己,何必再与他们置气?”
刘长生笑着说完,看向商贾们:
“相信他们回去后,便会主动宣扬此前的事都是误会。”
商贾们连连感激:
“那当然,一定一定,我回去后便纠正此前说的谬言,还赵大侠一个清白!”
“不愧是祁水大侠的弟子,这份心胸,这份气度,实在令我等汗颜。”
“刘无咎豁达大度、器量非凡,传闻果真不虚!”
“刘先生以德报怨,真叫给鄙人无地自容,请您放心,我们送上的诚意,一定叫您满意。”…
话说得好听,令赵子云一时纠结地挠着脑袋。
他总不好揪着不放,驳了自家师兄的面子。
“你大师兄做得对。”
赵子曦对刘长生的此举表示相当认可。
此等趋炎附势之辈,有衙门在,不可能将之全部杀掉了事。
真那样做了,恐怕幕后黑手也会乐意见得,然后借题发挥,酿出更大麻烦。
但轻易放过也不成,还不如落些实惠到手。
很快,杜诚便将东西拿来。
商贾们纷纷接过来,开始书写自己要免费相赠的诚意。
也就在这时,有提示出现:
【商人张修远名下,有一间成衣铺、一座布坊、一座两进两出的宅邸,家中藏银三千两、一尊玉座金佛…】
【商人方大富名下,有一间绸缎铺、一间香烛铺、一座油坊,白云当铺三成股、清河茶庄…】
【商人白铁牛名下,有一座铁匠铺、裁缝店,家中铜钱万贯、夜明珠两颗。】……
你们居然如此富有?
刘长生呼吸一滞,默默给【指点迷津】点了个赞。
这些人的家底,随便一个拎出去,都能惊掉寻常百姓的下巴。
好嘛,平常都说自己是小商人,做生意不容易云云。
结果藏得比谁都深!
不过藏得再深也没用,有堪比神仙眼的金手指在,底裤都给你们扒光。
刘长生本以为他们没几个子儿,随便敲点就行了。
现在这样一看,不多搞些,既对不起自己,又对不起名声受到诋毁的先师。
练武费钱!
养军更是吞金无底洞!
银子有再多,都不为过。
‘师父在上,为了您,徒儿只能贪得无厌一回了。’
他下意识寻找刘承运的身影。
通常有这种好事,不用多说,四弟会自发去代劳。
刘长生想了想,根据每个商人的身家,定了个他们能接受的极限数字。
然后便将赵子云叫到身边,在其耳边小声交代起来。
越说,赵子云的目光就越是发亮,再看那些商人时,就好像看见了绝世美女一样。
“大师兄,您就瞧好吧!”
赵子云搓着手,兴奋地跑去跟商人们商量赔付事宜。
“师妹,受委屈了。”
刘长生走到赵子曦身前,轻声一叹:
“唉...师父的事,我都知道了,是师兄回来晚了。”
“师兄...”赵子曦眼圈微红,朱唇紧咬,稍显梨花带雨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惜。
她看着刘长生,心中一时有千言万语,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如何倾诉,就全都变成了两个字:
“谢谢。”
“跟我还客气什么。”
刘长生冲她笑了笑,接着用目光示意,让她去看尤在装死的于大明。
赵子曦看过去,滑稽的一幕冲散了心间的伤感。
她不言不语,悄然间将话语权完全转交给了自家师兄,甘心为辅。
明明是花信年华的女馆主,却有着远超同龄女子的绝妙身材,瞧着比半老徐娘还要过分!
既是绝代尤物,又属倾城佳人。
她往那儿一站,因太过于丰腴和高挑,说袅袅婷婷似不相符,却绝对算亭亭玉立、如诗如画。
毕竟个子,也就比刘长生稍微低上那么一点点。
风姿各异、气质非凡的两人并肩而立,就仿若浑然一体、天造地设,无有不对称的任何缺陷。
刘长生望着猛虎武馆的那些人,淡淡开口:
“我们赵氏武馆同他们之间的事了了,现在该说说同你们之间的事了。
此前,刘某好像是有说过,要让于馆主下半辈子再无法站起来。
那现在,也该说到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