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联贼平阉

“牧斋，你是不是发浑了。”王铎等人不可置信地开口道。

“诸公何出此言？”

钱谦益嘴角一笑道：“老夫今日神清气爽，又怎会发浑？”

“既然没有发浑为何说出此言啊？”王铎等人不解道。

卢九德和马士英现在勾结江北四镇护送福王前来南京。

他们手中无兵无将的又如何能与江北四镇的几十万兵马抗衡呢？

正统、风骨之类的东西虽然东林群贤天天挂在嘴边。

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们还是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这正统可挡不下四镇的百万雄兵，风骨也挨不了军头的利刃啊！

事到如今，只有及时止损才能确保众人安危！

否则待江北四镇之兵杀到南京一切可都完了。

“哈哈哈哈哈。”看着众人的神情钱谦益哈哈大笑道：“诸公，江北四镇的几十万大军固然可怕可是老夫却有一计可令朝廷转危为安，日月幽而复明！”

“哦？牧斋有何妙计快快道来！”众人大喜过望。

钱谦益镇定自若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书信。

“诸公请看，这是福建总兵郑芝龙派人送来的书信。”

“他自闯贼入京后就奉旨勤王，率领郑氏的十万大军，千艘战舰，北上勤王！”

“如今已经进入长江之中特此派人来与老夫联络。”

“郑芝龙的水师大家有目共睹，放眼天下，无一人能敌啊！”

钱谦益自信满满道：“老夫是郑森的老师，素来和郑芝龙有联谊之情。”

“如今他兵入长江又专门致书老夫，只要我等好生笼络，郑芝龙的十万大军和千艘战舰就可为朝廷所用！”

“等到那时，郑氏水师坐断长江，纵使江北四镇有百万大军。”

“但福王过不了长江，来不了南京，又能如何？”

“我等有郑芝龙相助，拥潞拥桂，但凭心意尔！”

刹那间，王铎、高弘图、姜曰广、吕大器、张慎言等东林大佬大喜过望。

“及时雨！及时雨！及时雨啊！”

王铎哈哈大笑道：“牧斋公的门生家长可来得正是时候。”

“只要郑总兵的水师来到南京，我等即可高枕无忧也！”

“是呀，是呀，郑氏水师天下无敌，就连红毛夷的西洋战舰都不是对手。”

“有郑氏水师在，朝廷无忧，万民无忧，天下无忧。”

“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匡扶有望啊！”高弘图等人亦是纷纷赞同。

在东林群贤的欢呼雀跃中史可法顿时长舒了一口气。

江北四镇以数十万兵马强行护送福王南下，试图入主南京。

但在这个关键时刻郑芝龙却来了。

只要他肯为大明朝出力，任凭四镇有百万雄兵朝廷自可在江南高枕无忧也！

“牧斋公，本阁依旧督办迎接桂王之事。”

“接引郑总兵水师前来南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他连忙开口道。

“请阁部放心，我亲自带着森儿去镇江，定能为南都带来十万雄师！”钱谦益自信满满道。

这郑芝龙的亲儿子郑森可在南京国子监读书，钱谦益正是郑森的老师。

在钱谦益看来自己这个老师亲自带着学生去镇江说服家长率兵拱卫朝廷自然是手到擒来的事啊！

毕竟，那个家长见到老师不客客气气的？

然而韩赞周却在一片欢呼中悠悠开口道：“史阁部，老宗伯，王尚书，你们可要想清楚咯！”

“如今闯贼入京，天子殉国，我大明朝无主。”

“江北四镇不服朝廷，郑芝龙就能乖乖地听从朝廷之令吗？”

“老宗伯虽然和郑森有师生之情，但郑芝龙乃是一个海贼！”

“值此多事之秋，我大明不得不防啊！”

此言一出，全场的欢呼声顿时戛然而止。

是呀，江北四镇现在尾大不掉没把南都群贤放在眼里。

武昌的左良玉更是早已飞扬跋扈，威福自操。

郑芝龙虽然这几年在福建没闹事，但南都群贤想要靠着区区一个郑森栓住这条海上蛟龙也不现实啊！

毕竟儿子没了可以再生，老婆没了可以再娶，就连爹妈没了都可以再认。

就我大明朝现在的军头素质，左良玉、高杰、刘泽清、刘良佐这帮人可是有奶就是娘啊！

吴三桂这货更是为了一个王爵能把全家献祭的主。

在这种礼乐崩坏的大环境下谁能保障郑芝龙就能没点小心思呢？

南都群贤要是就此引郑芝龙入京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引狼入室啊！

“不会的！郑之龙此人虽是海贼，但自从被熊文灿招抚后就一直本本分分地在福建为我大明朝守卫东南海疆。”

“只要老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必能为我所用！”钱谦益信誓旦旦道。

“是呀，是呀，郑之龙可是个厚道人啊！”

王铎等人纷纷附和道：“天下贼寇受我大明朝招抚者甚多，可唯有郑芝龙受抚后一直在安安心心地当我大明朝的总兵。”

“没有像张献忠之流降而复叛。”

“我等引他前来南京必然不会有事！”

韩赞周见状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知道这些东林群贤的打算了。

“史阁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速速决断吧！”钱谦益等人急忙开口道。

“请容本阁细细思之，细细思之。”史可法心惊胆战地盘算起来引郑芝龙入京的后果。

但是王铎却高声道：“史阁部，若是现在不引郑芝龙前来，难不成我等衮衮诸公从此以后就要被卢九德这个阉人给骑在头上了？”

“纵使郑芝龙海贼之心不死，但我大明朝的江山与其亡在阉货手上倒不如寄希望于海贼！”

“联贼平阉，这是我大明唯一的选择。”

“要是再晚，待卢九德这个阉货带着江北四镇杀到南京，我等衮衮诸公皆死于阉党之手也！”

此言一出，史可法顿时反应了过来。

事到如今他和东林群贤已经没有其他路走了。

要是不引郑芝龙入京，朝廷就将为卢九德和马士英掌握。

卢九德是阉货，马士英是小人，与其被阉货和小人骑在脖子上。

我大明朝的衮衮诸公倒不如引郑芝龙这个海贼入局，联贼平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