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撒谎
- 重生改嫁国公爷,渣男前夫妒红眼
- 车厘莓果茶
- 2230字
- 2025-01-02 20:49:58
邵文瑜有些讪讪,她痴恋陈知行的事儿几乎人尽皆知,背后不知有多少贵女嘲笑她。
可当她面说的,只有孟令舟一人。
他还不是第一次这样说。
孟令舟在小圆桌前坐下,自顾地倒了一杯茶水,“说吧,邵大姑娘来寻我做什么。”
邵文瑜微顿,若说她是重生归来知道未来国公府会有难,孟令舟恐怕只会说她除了眼睛不好,现在脑子也不好。
前世她既然是在太傅府听到了这件事,约莫太傅府也是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给自己找理由,不如直接扔给太傅府,陈知行现在就是宋家,现成的人选。
“你别买东西,我偷听到,有人要害你,他们会把你买的东西换成大量的兵刃。”
孟令舟闻言倏然抬眸看向她,眸底的探究一闪而过,顷刻间,他的脸上又出现了那抹吊儿郎当的笑。
“我知道。”
邵文瑜的嘴张了张,他知道……
这三个字好像一下就掀开了她旧时的回忆。
邵府和卫国公府是邻里,但两人不是戏本子里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孟令舟跟着父母在边关长大,他回京的时候,已经是半大的少年郎。
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孝服,身后两架棺椁,远远地看不清他的脸。
第二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城郊的马球场,孟令舟在边关长大,骑术岂是京中的贵公子所能比拟。他一个人将荣安伯府和广陵伯府的三位公子打得落花流水!
失了面子的荣安伯大公子柴庆杰让人悄悄给孟令舟的马儿喂了东西。
恰好她看到了,她偷偷地去寻了孟令舟,这是两人第一次说话。
他却毫不在意,面上吊儿郎当的笑容,缓缓吐出三个字,“我知道。”
孟令舟骑着发疯的马儿不仅毫不畏惧,甚至纵着疯马把柴庆杰逼到了角落直求饶,最后还当着他的面儿把疯马一刀割喉,鲜血喷洒了柴庆杰满身满脸,直接把他吓晕了过去。
所有的世家贵女都吓坏了,邵文瑜也吓坏了,她远远地看到他便落荒而逃了。
邵文瑜看着他脸上此时安闲自在的神色,忍不住喃喃,“那你还……”
她的语气顿了片刻,“可是现在不是马球场。”
吓一吓就能让人畏惧退避。
孟令舟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茶盏里的茶叶已经尽数舒展。
他自是知晓她说是什么,年少时在马球场的冲动,让他在京中名声大噪,顽劣难以教化的名声传遍大街小巷,此后也让所有的世家子弟对他退避三舍。
“可与马球场又有什么差别。”他的声音似是透着一股凉意,“都是要命的把戏。”
当年之事,一匹疯马,足以要来一个成人的性命,更何况还是当年的一个十五岁少年。
如今,兵刃栽赃,要的是国公府的倾覆灭门!
邵文瑜看着眼前人的目光如深潭一般难以捉摸,思绪一下翻飞。
若是孟令舟知道这次就是一个陷阱,为什么还会跳进去。
前世里,孟令舟顽劣难驯,整日流连戏楼赌桌。
青州兵刃一案,卫国公交出最后驻扎在定平的五万兵权,保下了孟家最后的一条血脉,三月后戎马一生的老国公在府上悄然病逝。
那个冬日,她嫁给陈知行的第一年,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就算是马车走到屋里这短短的距离都能让人觉得像是骨子里灌了风般的寒冷。
刚刚出狱的孟令舟满身伤痕,却浑然不觉地在透风的大堂里守了整整七日的灵。
邵文瑜闪过卫国公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若是这事儿威胁到了国公爷的性命呢?”
孟令舟猛地抬头,眼底冰冷一片,“谁若是敢动我祖父,我灭他满门!”
邵文瑜看着他眼底的愠怒,好半晌后才道,“你不问我是从哪儿听到的吗?”
“知不知道的,左右都是那些人。”孟令舟的唇角勾起一笑,那笑却不达眼底。
片刻后他转过头看向邵文瑜,“你来寻我,宋伯母可知?”
邵文瑜摇头,“不知。”
她才刚刚清醒过来,经历了前世的一切痛苦,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扭转一切。可她无法解释什么,所以她没有带青禾青苗,自己一股脑地先出来了。
孟令舟有些意外,邵文瑜虽不至于厌弃他,但绝不会像这样热络地来寻他。
他的眼前闪过一个人影,他才刚到青州,后脚就跟上来了。
他握着茶杯的手一顿,“为什么要告诉我。”
邵文瑜语结,其实两人并不熟稔,她对卫国公都比对他要熟悉得多。
可就是这个不熟的人,才是邵家出事后,唯一愿意对她伸出援手之人。
前世,邵府被判流放的时候,卫国公早已仙去,孟令舟在外领兵,他回京后专程见了她一面,他说他已经着手在帮邵府翻案了。
那时候他欲言又止,恐怕也是怕她承受不住,才没有将她爹已经病逝的消息告诉她。
没成想,这件事最后还成了薛若凝手中的杀器。
邵文瑜缓缓摇头,片刻后垂眸轻笑了下,“我阿娘总说我一叶障目,要撞了南墙才知晓什么叫疼。”
“你帮过我,你的恩情,我永远都会记得。”
孟令舟一下就想到今年春她被扔在湖心岛的那件事,现在距那事儿已经近三个月了。
他又想像往常那样嘲讽她两句时,看着她认真的神色,默了片刻才道,“不过是划个船而已,我孟某人可不是携恩图报之人。”
邵文瑜知道他误会,也只是笑笑。
“陈知行现在宋家,是我表兄宋呈礼的座上宾。”
孟令舟的眸色忽冷,“所以,你来寻我,是陈知行让你来的。”
他看不起陈知行,没少讽刺过他,也为此没少讽刺过邵文瑜,方才的话,他还以为这个一头扎在陈知行身上的姑娘终于醒悟了。
孟家一门血洒沙场,陈知行的祖父陈太傅曾经参了他爹多少本贪取军功,军资糜费,扰乱边关正常贸易往来,导致百姓民不聊生。
可现在边关动荡,国库却没钱,这些人又把罪责归咎在卫国公府上一众早已魂归西处的牌位上。
现在陈知行现在来让她说这些,是想说,他一切的行踪都在他们的掌握中吗。
“不是!”邵文瑜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面色因为愤恨而涨红。
转头望见孟令舟疑窦丛生的面色,她的手在袖管里微微颤抖着握紧,片刻后又缓缓松开。
“是我偷听到他和一人说,要拿到你的私印。”
孟令舟的眼眸微垂,像是在认真思索她说的真实性。
片刻后,他缓缓抬眸,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邵大姑娘,你还是不擅长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