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悬,宸国与苗疆的边境线上战旗猎猎,杀气弥漫。远处的群山之中,那片曾经平静的原始矿山,如今成了战火肆虐的焦点。
烈阳之下,宸国太子显策马立于高台,盔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的光芒。他眉宇间透着傲气,薄唇微抿,显得愈发冷硬。显太子的脸庞刀削般冷峻,一双狭长的凤眼泛着鹰隼般的锐利。
“区区苗疆,也敢与我宸国争夺矿山!”他的声音冷冽低沉,带着刻骨的不屑,“本宫必将此山据为己有,成就我大宸之威名!”
这声音宛如利刃,让一旁的将领李赫不禁皱眉。李赫低声提醒:“太子殿下,这两年之战,我军初时损失惨重,需步步为营,方可制胜。”
太子显不屑地冷笑,策马挥鞭:“李赫,你太过谨慎!本王胜券在握,何惧苗军区区游击战术?”
“太子殿下,我军初次发兵20万,多次援军30万有余,两年内战死、染病、暴毙过半,如今虽占得优势,亦不可掉以轻心。”李赫低头拱手、声音微微颤抖。
“哼,李赫,本王再言,你太过谨慎!此战若胜,矿山的珍宝便能充盈国库,本王何惧之有?”太子显挥动马鞭,双目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两年来,宸国将士因水土不服被骁勇多谋的苗军频频击败,伤病缠身,曾一度将矿山拱手让予苗疆一年有余。然而宸国不甘失败,不断增兵,趁干燥天气,以炮火连环计焚毁苗军大营。
矿山烈焰冲天,苗军将领跪在大巫师面前,低声道:“大巫师,矿山珍宝已搬运大半,此地再战无益。请您定夺。”
大巫师沉默不言,转身拱手,面向座榻上的苗疆长公主苗淼:“殿下意下如何?”苗疆营帐内,苗淼身着一袭简朴却不失优雅的苗疆长裙,银饰在微弱的火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她坐在营帐中央,神情端肃,目光如秋水般清澈,却藏着沉思与忧虑。“传令全军撤退,我作为和亲长公主,携贡品与宸国谈判求和。若能止戈,矿山平分、岁岁进贡亦无妨。”
大巫师拄着拐杖走近她,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公主殿下,此番求和,虽为苗疆暂时止戈之策,但宸国太子显好战成性,未必能持久和平。您是否真的愿意以自身为棋子,踏入虎穴?”
苗淼抬起头,语气柔和而坚定:“大巫师,父王自即位以来就预言,苗疆与中原宸国之间必有战火。他命我自幼学习中原的语言、军事、文化与礼仪,不正是为今日之局而筹谋?”
她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从我开始记事起,就听父王谈起中原宸国。他们疆域广阔,兵力雄厚,善谋而精于权术。他们对苗疆怀有觊觎之心,视我们的山河与矿藏为囊中之物。如今宸国太子显好大喜功,妄图吞并我苗疆,但也因其性格,终会为战火所累。”
大巫师微微点头:“殿下说得极是。宸国虽强,但他们连年征战,国库早已空虚,民怨四起。此时求和,正是以退为进之策。”
苗淼站起身,踱步至帐前,目光越过营帐,望向远处被战火浸染的夜空,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悲悯与决然:“太子显固然好战,但宸国皇帝宸商却并非鲁莽之人。他深知再战下去,无论胜败,皆是两国民生涂炭,宸国民怨四起,于他也无益。我此次求和,带上珍宝贡品与诚意而去,便是以中原最看重的面子与利益换取和平。”
她回身看向大巫师,语气忽然转冷:“但我知,此和不过表面。宸国狼子野心,太子显若继位,难保不再燃战火。所以,此次入中原,我不仅是去求和,更是去为苗疆谋一条生路。”
大巫师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殿下此言是何意?”
苗淼微微一笑,声音沉稳如流水:“我愿借此求和机会,打入宸国之中。我虽为和亲公主,但中原俗语云:‘长袖善舞,多财善贾’我精通中原文化,也熟悉中原生活习性,更擅苗疆医术与巫术。既然他们愿以我换取和平,那我便以自身为媒,化作一柄利刃,在宸国中既赢得他们的信任,也守护我苗疆的和平。”
她的声音逐渐冷厉:“苗疆的矿山珍宝,乃我族千百年来赖以生存之本。若让宸国侵占,我苗疆百姓将无以为继。而若借此次求和换来喘息之机,苗疆便可持转挪的珍宝,励精图强,养兵蓄锐,将来无论是对宸国求和还是抗争,皆能立于不败之地。”
大巫师沉思片刻,眼中露出敬佩之色:“殿下远见,老朽愧不如也。若殿下真有此意,我当以毕生所学,为殿下护航。”
苗淼微微颔首:“多谢大巫师成全。此去宸国,必然步步惊心,但若能换我苗疆世代安宁,我虽千疮百孔亦无怨。”
她目光灼灼,声音坚定:“请大巫师告诉父王,苗淼必不辱使命。”
大巫师沉思片刻,叹息一声:“老朽遵命!”
于是,一支队伍缓缓离开矿山,护送着苗疆的贡品和长公主苗淼向宸国军营进发。
正午,边境旌旗猎猎,宸国将军李赫骑在战马上,目光冰冷地俯视着前来求和的苗疆使臣与长公主。他手持长枪,枪尖映着正午的阳光,仿若随时可以贯穿对方。
“大巫师,汝等苗疆既来求和,可有诚意?”李赫声音铿锵,似刀刃划过战鼓。
大巫师低眉垂首,满身银饰在步履中轻轻撞击。他略显嘶哑的声音夹杂几分悲戚:“苗疆之败,理当折服,吾族愿以长公主为媒,岁岁进贡,愿大帝开恩,止战祸。”
话音方落,苗淼轻轻抬起头。她一袭银白的苗疆长裙,裙摆刺绣着藤蔓图腾,仿佛从群山中走出的精灵。她缓缓走出队伍,目光直视李赫,声音清亮:“吾名苗淼,苗疆长公主。战火既燃,不可轻熄。然,苗疆之诚心,可昭天地。吾愿以身作梁,换得两国百姓长治久安。”
李赫一愣,随即冷笑:“若汝乃诚心,便随吾等前往金銮殿面圣。妄动心机,便休怪吾军刀不长眼!”
苗淼微微颔首:“将军,臣女愿携贡品与家仆随行。”她的声音平静,但手扶银冠时的微颤泄露了她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