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嘎吱嘎吱响的木床,闭上眼睛在想该怎么逃出去,是的,话虽如此,我还是想拼命一搏,在这里迟早也是死,不如搏一搏,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我躺下没多久,木床上就躺满了人,我侧着身子看了一眼,木床上好像就我一个新来的。
这些人很多都是因为太累了,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有的是因为伤的太重,想躺着舒服一点,只为寻求这片刻的安宁。
只有在躺着的时候,他们才是真的绝望,因为在这一瞬间,可以想到很多事,他们不用刻意挂着违心的笑容,一双眼中,除了眼泪,还有对生活的泯灭,毫无神采。
我们在同一房间,却无任何交流攀谈,这里好像也不允许大声说话,被狗腿子发现了,又少补了一顿毒打和电击。
我也因为浑身疼痛,又加上心理压力太大,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恍惚间,我觉得没睡多久,就感觉胸口恶心想要呕吐,肚子也咕噜噜作响。
我赶紧跑到厕所好一顿上吐下泻,折腾了十多分钟,完事后才发现没纸,好在旁边有一些小木块,估计是别人故意放在这里的,专门用来擦屁股的。
擦的有点难受,但小的时候太农村也用过,倒也不那么在乎了。
刚从厕所慢慢走出来,就听到,从这个房间的外面,传来一阵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我本想去看看,可木床上的杨兴连忙冲我小声说道:“别去凑热闹,容易挨揍,在这里你的学会两耳不闻窗外事,快上来。”
等我把眩晕的脑袋放在发出恶臭的枕头上后,杨兴往我这边凑了凑,随后他给我说了一件让我后怕不已的事儿。
他告诉我,外面挨打的那个人姓刘,具体姓名不清楚,这个家伙也是被骗过来的,性子烈,不服管教,一条三顿打,让他做话术骗人,他也不肯做。
后来被人剜掉了左眼,他才老实了许多,那可是被人拿着小刀活生生的剜下来的呀,真特么的残,想想都后怕,简直是一群畜牲。
最近他们也想通了,这个姓刘的实在是没啥用了,身上也没什么价值了,所以这一群畜牲让他打电话给家里,拿钱赎人。
刚开始这边要十万,说这边只要钱到账,立马放人。
结果他家里人把钱转过来后,说钱不够,还要再转6万,结果家里人又东借西凑了6万,这一次还要5万。
姓刘的父母哭的稀里哗啦的,说家里能变卖的都卖了,实在是借不到了。
可这一群畜牲就让他们卖血,卖器官想办法凑钱,不然就把他儿子剁成肉酱。
为了让他的父母妥协,还录下一个视频,视频里,姓刘得这个,被这群畜牲在身上切下一个零件。
最后,那边父母担心孩子,想尽了一切办法,又凑够5万……。
据杨兴得知,这一群狗似的现在还要2万,但是他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钱了,于是就开始折磨姓刘的,一天三顿毒打。
如果姓刘的父母再不转钱过来,这个姓刘的,可能就要遭老罪了,很可能会被大卸八块。
“小兄弟,既然被骗到这里来了,就认命吧,只要听话,给他们干出业绩,做的好了,就不会打我们,很可能还会给你一点好处,就像今天,不是还赏你半块烂苹果吗?我们都看见了,可把我们嘴馋的不行。”
“在这里一定要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要让他们觉得我们还有利用的价值,如果他认为我们没用了,我们就会像姓刘的一样,自己被毒打,电击,还会连累家里人。”
杨兴的这一番话,让我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听着外面姓刘的那撕心裂肺的嘶吼,我顿时浑身颤抖,我也是有血有肉,有父母亲人,要是连累了他们该怎么办!
我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也知道在农村老家挣钱有多么不容易,干一年活,可能只有几千块钱,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该当如何?
我的内心开始动摇了,内心深处告诉我,屈服吧。
屈服之后呢?一直在这个鬼地方关到死?
最后,理性占据了现实,我不愿在这里受尽屈辱,我不能就这么认命了。
杨兴的那一套都是说服自我放弃的歪理。
像我们这样的人,文化程度不高,也没啥技术水平,价值是有限的,短时间内,我们可能没啥事,时间长了,有新人加入,新人换旧人,肯定会拿我们开刀。
毕竟,他们可以快速的从我们父母那里得到一大笔钱,这可比诈骗来的快多了。
我一定不能放弃逃跑的念头。
上半夜,我一直在想怎么逃出去,几乎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到了后半夜,所有人都睡着了,我才偷偷爬了起来。
我知道,房间外面,肯定也有狗腿子守着,就算没人,房间号门也是被锁着的,想从门口出去,不现实。
而且,这个房间没有窗户,都是封闭式的,唯一能够逃出去的,也就是厕所高处一侧的通风口。
但是那个通风口很小,但是我身材苗条,应该能出去,只是没有趁手的工具。
一时间,我看到了众人身上盖着的烂被子,一个美好的想法在脑中滋生,把这些被套拆下来,连接在一起,做成一根绳子,顺着绳子滑到一楼。
这个方法还是有一定可能性的。
但是我也知道,肯定不是现在,我要寻找一个机会,一个绝对自己人身安全的机会。
想明白这个,我才回到自己的位置,睡了下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给我们这些人留下的休息时间,还是很足的。
早上8.50才把我们叫醒,让我们去吃饭,说是吃完了饭后,新来的要去楼下集合开会。
这饭说什么也不吃了,后半夜我跑厕所好几次了,哪怕饿肚子,我也不想拉肚子了。
等去了楼下集合的时候,我看到了最开始看到的那两男一女。
看上去,都比较颓废,想来他们过的非常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