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棋局

电话被挂断后，那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嘟嘟嘟……’

刘建明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忙音，眉头紧锁，片刻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拿起话筒，重新按下了电话键，紧接着又迅速拨了一串号码。

“粤海大厦那头，两只‘影子’刚碰面，其中一只‘影子’身上藏有东西，你动作得快。”

电话一通，刘建明便急促地传达了紧急情报。

“收到。”

对方简短地回应后，刘建明立刻挂上了电话。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迅速拿起另一部identical电话，替换了办公桌上的原电话。

在钻石山一栋老旧的唐楼里，司徒杰紧张地坐在硬木椅上，双手微微颤抖。邱刚敖静静地站在他后面，双手沉重地搭在他的肩膀上。

“司徒sir，你清楚待会儿电话里该怎么说吧？”

邱刚敖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知……知道了。”

司徒杰的声音透露出明显的紧张。

“那就打吧。”

邱刚敖依旧语气平淡。

司徒杰深吸一口气，缓缓拿起电话，手指轻轻按下九九九，同时开启了免提。

“报案中心吗？我是前刑事与保安处副处长司徒杰。”

司徒杰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尽管紧张，却依旧坚定。

“司徒先生，我们这里是报警服务台，您需要我帮您转接到别的部门吗？”

电话那头，接线员温和地询问。

“我就是要报警，我被一群绑匪抓了，他们让我通知警方，拿李乾坤来交换我。”

司徒杰的话音未落，邱刚敖便猛地挂断了电话。

“你给我……”

司徒杰正想继续说下去，邱刚敖却猛地一掌砍在他脖子上，司徒杰眼前一黑，立刻失去了意识。

“朱哥，阿荃，把这家伙抬到车上，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邱刚敖语气平静地说。

朱旭明和莫亦荃一人一边，把司徒杰抬走后，邱刚敖拿起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阿文，司徒杰这边的事情解决了。”

电话一通，邱刚敖直接说道。

“行，刚敖，准备享受复仇的滋味吧。”霍文冷冷地说。

“一切就绪，这盘棋也该收场了。”

挂上电话，霍文低声自语。

随后，霍文对旁边的高晋说：“晋哥，走，陪我去彩虹邨一趟。”

“好的，文哥。”

高晋立刻点头答应。

“春姨总抱怨我不孝顺，这次我给她准备了一份大礼，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说我。”

霍文搂着高晋的肩，笑眯眯地说。

与此同时，在粤海大厦的天台上。

黄志诚和陈永仁顺利地进行了会面。

莫亦荃身穿一件紧身衣，凸显出她丰满的胸部和圆润的臀部，修长的双腿更是引人注目。

“黄sir，我们换个地儿见面行吗？这风太猛，每次吹乱我的发型，回家还得重新打理一番。”

陈永仁从裤兜里掏出一包半开的三五烟，随手递给黄志诚，嘴角挂着丝笑意。

“几天不见，你这嘴贫了不少，是不是交了新女朋友？”

黄志诚接过来烟，点上火，调侃地问道。

“我连觉都睡不好，哪有心情谈恋爱。”

陈永仁边说边帮黄志诚和自己点上烟。

“这么急匆匆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黄志诚没继续闲聊，直接切入正题。

“刚才有个人自称是林展超手下的卧底，找了我……”

“什么？林展超的卧底？”

陈永仁的话音未落，黄志诚就惊讶地打断了他。

“没错，他给我看了他们俩的合照，还知道林展超以前在警校教过书，做过我们的教官。最要紧的是，林sir出事那天早上，他是最后一个跟林sir见面的人。”

黄志诚听着，脸色愈发沉重，问：“阿仁，那个人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告诉我，韩琛之所以敢在光天化日下对林sir下手，是因为林sir手里有重要的证物。那个证物就是……”

话没说完，陈永仁突然注意到一辆汽车正向粤海大厦驶来，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永仁，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难看？”

黄志诚注意到陈永仁的脸色骤变，紧张地问。

“我好像被发现了，刚才傻强的车停在那边，八成是冲我来的。”

陈永仁紧张地回答，声调都提高了。

“黄警官，林警官的卧底身份泄露了，他告诉我，韩琛的人在警队里的卧底名叫林国平。”

陈永仁边说边趴在围栏上，向下瞥了一眼，只见几辆轿车缓缓停在路边。

这时，韩琛的一名手下刚好下车，抬头向天台的方向张望，目光正好与陈永仁对上。虽然距离较远，看不清陈永仁的面容，但那名手下立刻意识到，他们要找的人应该就在这上头。

陈永仁见状，赶紧回头对黄志诚说：“黄警官，来不及多说了，我们得分开走！”

“行，永仁，你自己小心。”

黄志诚点头，语气里满是对陈永仁的担忧。

“黄警官，你也一样要小心。”

陈永仁边说边向天台一侧的楼道疾走。

“放心，这座大厦里人这么多，韩琛就算再猖狂，也不敢在这里对我下手。”

黄志诚自信地笑了。

陈永仁没来得及回应，也没时间细想，他果断跳向了与粤海大厦仅两米距离的副楼天台。落地后，他立刻跑向电梯，按下了下楼按钮。电梯门开后，他紧绷的肌肉才稍微放松了些，但紧接着，他感到一阵不祥的预感。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突然响起，陈永仁本能地转过头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硬，只见黄志诚的身体扭曲地躺在轿车顶上，那双瞪大的眼睛似乎还带着深深的疑惑……

黄志诚至死都不明白，他和陈永仁，韩琛，以及韩琛的手下们，不过是霍文操控的棋子，生死存亡，全在霍文的一念之间。

就在黄志诚在粤海大厦断气的同时，港岛中环的港岛警队总区办公楼里，重案组的会议室中。

港岛总区重案组的警司姚若成，以及高级督察以上的警官们，齐聚一堂。

姚若成先播放了一段录音，这是司徒杰不久前打的报警电话。

录音结束后，姚若成说道：“各位，可以确定，报警的就是司徒杰处长本人。”

稍作停顿，姚若成又继续说：“各位，这是警队成立100多年来，首次有高级别的退役警官被绑架，我们必须谨慎处理此事，如果被媒体曝光，将会严重损害警队在市民心中的形象。”

“上级对司徒sir被绑架的事也非常重视，指挥官斯奈特先生刚刚还特地打电话给我，叮嘱我们要尽快将司徒sir安全救出。”

“即刻起，我们重案组成立特别行动小组，专责处理司徒杰被绑一案。记住，只有48小时，我们必须把司徒sir安全带回来。”

姚若成目光扫过在场的队员，语气平静地吩咐。

“姚sir，司徒sir在电话里提到的李乾坤，我们查到他的底细了吗？”

张崇邦紧接着姚若成的话头，迅速发问。

“李乾坤是洪兴旺角堂口的老大，因为涉嫌雇凶杀人，昨天下午被西九龙总区重案组抓了。”

姚若成显然已经对案件细节了如指掌。

“姚sir，既然司徒sir提到绑匪要以李乾坤交换，我们得立刻把他控制在手。”

张崇邦的建议直截了当。

“张sir，不过李乾坤是嫌犯，我们直接从西九龙总区要人，恐怕不太妥当。他们肯放人吗？”

袁家宝总督察皱着眉头，提出了疑问。

“这案子上面盯着，西九龙总区那边不敢不放人。”

张崇邦语气淡然地回应。

“放人不是问题，待会儿我会跟黄志诚警司通电话，必要时我亲自担保，确保嫌犯安然无恙地回到他们手里。”

姚若成最后拍板，语气坚定。

“控制住李乾坤，接下来的计划就可以启动了。”

张崇邦不紧不慢地说。

“好了，会议就到这里，大家动手吧，争取打个漂亮的胜仗，让我好好给你们记功，散会！”

姚若成大声宣布完毕，转头对张崇邦说：“阿邦，你现在立刻去西九龙总区接人，黄志诚的事我来处理。”

“明白，sir！”

张崇邦应声后，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同一时间，西九龙总区重案组内。

“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莫文龙对着话筒大声追问，紧接着，他的右手一松，话筒滑落到了电话机上。

“莫sir，出什么事了？”

钱佳亮见莫文龙这般失常，急忙询问。

莫文龙转过头，目光落在钱佳亮身上，语气沉重地说：“黄警司牺牲了。”

“莫sir，你没开玩笑吧？”

钱佳亮一愣，随即满脸震惊地问。

“我现在没心情开玩笑，黄警司被人从高楼扔下，当场牺牲。”

莫文龙语气沉重。

“操他娘的，到底是谁干的？”

钱佳亮怒吼。

“还能有谁，别忘了，林sir前天才刚牺牲。”

莫文龙眼中闪过一丝悲愤。

“靠，韩琛那混账，老子现在就要带人把他给收拾了，妈的，就算蹲大牢也不怕！”

怒火中烧的钱佳亮转身就要往重案组的大门冲去。

“阿亮，你冷静点！别忘了你的身份！韩琛那混蛋是该死，但得让法律来定他的罪！”

莫文龙一把扯住钱佳亮，嗓门提高了几分。

“可是，莫sir，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韩琛那混账一个个干掉我们的兄弟吗？”

钱佳亮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里满是悲愤。

“莫sir……”

莫文龙正犹豫着如何回应，一个轻柔的女声适时打破了沉默。

“丽珊，什么事？”

莫文龙立刻转向那声音的来源，丽珊，她娇小的身影在昏暗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柔弱。

“莫sir，港岛总区重案组的姚若成警司打电话过来，想找黄警司。我告诉他黄警司不在，他让我找现在能做主的人接电话。”

丽珊的声音柔和而清晰，就像她身上那件白色衬衫，贴合着她苗条的身材，显得格外清新。

“好，我这就去接电话。”

莫文龙点头，作为西九龙总区重案组现在的最高指挥官，这个电话非他莫属。

“钱sir，你给我记住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一步也不准乱动，否则我立刻撤你的职！”

莫文龙再次叮嘱了钱佳亮一番，才转身离去，留下钱佳亮站在原地，眼神复杂。

目送莫文龙的背影渐行渐远，钱佳亮一屁股跌坐在转椅上，双眼失神地盯着前方。

片刻后，莫文龙步回到钱佳亮身边，语气平静地说：“准备迎接，港岛总区重案组的人马上来带李乾坤走。”

“带李乾坤走？究竟是为了什么？有什么理由？”

莫文龙的话让钱佳亮从恍惚中惊醒，他立刻紧张地追问。

“李乾坤卷入了另一宗大案，上面把案子指派给了港岛总区，这样有利，我们可以集中精力，专心对付韩琛。”

莫文龙提到韩琛的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钱佳亮原本对重案组要带走李乾坤的做法十分不满，正想抗议，但听到莫文龙提到集中力量对抗韩琛，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吞了回去。

为了给牺牲的同事报仇，钱佳亮就算放弃即将到手的成就，也在所不惜。

“你放心，港岛总区重案组的人行事有矩，姚若成警司已经向我保证，会确保嫌疑人权益不受侵害。”

莫文龙轻轻拍了拍钱佳亮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

“对了，莫sir，我们已经通知了李乾坤的律师，现在该怎么办？”

钱佳亮听了莫文龙的话，心情略微舒缓，突然又想起李乾坤律师的事，急忙问道。

“见鬼，李乾坤律师还没现身，靓坤就让张崇邦带走了。”

莫文龙语气平静地说。

紧接着，张崇邦带着手下火速赶到了西九龙总区，把靓坤带走了。

同一时间，邱刚敖等人也带着司徒杰抵达了湾仔礼顿道，而张崇邦的住处也在湾仔礼顿道。

就在张崇邦、刘建明、靓坤、韩琛这些棋子按照霍文设定的棋路行动时，霍文与高晋来到了黄大仙区的彩虹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