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下此局之人,应当是个病入膏肓的病人,才以这纸人换取你们万家的寿命,有这纸人在,你们万家逐渐会被疾病缠身,命不久矣。”
“而那设局之人,便能博得一线生机,换取你们万家的气运在身,延长其寿命。”我缓缓解释道。
万志尚脸色铁青,拐杖重重点地,“岂有此理!”
“究竟是谁要将我们万家害到如今地步!”
我微微一笑,“若我没猜错的话,五年前,您的一双儿子儿媳便出了车祸,想必是那个时候种下这纸人换运的风水局的。”
听我提起当年之事,万志尚有些失魂落魄,叹了口气,“赵先生说的确实不错,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和大儿媳五年前都死于车祸,他们留下的一儿一女也得了病死了,我这些年也不怎么好过……”
“万老节哀,”我抱歉道,“已逝去的万先生与万夫人便是被这设局之人用了血祭,将他们的魂锁在这纸人身上,无法投胎,也无法往生,以他们身上的煞气侵蚀万家的后代,长此以往,万家便会断子绝孙,自断后路。”
万志尚面露愤怒,气得捂着胸口,万盛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拨出两颗喂万志尚服下,“爷爷,您喘口气。”
想来也是,有哪一个父亲在得知自己的儿子惨死之后还不得安生,被用作对付万家的煞局,又怎么会不心痛不懊悔呢?
我心中叹了口气,望着万家兄弟的眼神多了几分怜悯。
待万志尚缓过神来后,急忙望向我,“赵先生,那万家此局又该如何破?我那死去的儿子跟儿媳,不会再也安生不了了吧?”
提起逝去的儿子,万志尚神色有些黯然。
我安慰万志尚道:“万老爷子莫急,此法也并非无解,已逝万先生与万夫人的魂魄只不过是封在纸人里而已,待过后我将他们的魂超度了便是。”
万志尚双眼一亮,连声应道:“好好好,赵先生需要什么,尽管提!我们万家都能供上!”
“麻烦将车上的黄纸与黑狗血取出来,以及我提前制好的朱砂与金丝长线。”
万奇忙跑回几米外停着的车,从车上取下了我要的东西。
我将细碎的黄纸撒在了棺材周围,将棺材上的红绳小心取出,装在袋子里,便将黑狗血倒在棺材里。
烈日炎炎之下,那些黑狗血很快就蒸发了,融入了棺材之内,散发出阵阵难闻的气味。
我捡起地上的树枝,将特意制作的朱砂混合,便涂抹在棺材板的表面。
这朱砂可不是普通的朱砂,里面混合了我的阳血、几滴雄黄酒、白芨草等驱邪草药,效果比符咒威力还强。
画完阵法后,我便将金丝长线缠绕在纸人之上,一把火烧了那纸人,一边念道:“无极道生,纸人转魂,藏纳驱邪,邪崇速退,急急如律令!”
瞬间,那血红的纸人便化成了灰,可纸上身上绑着的金丝长线却未有所变化。
万家人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又将那些灰扔进棺材里,示意万盛兄弟过来帮我将金丝长线绑在棺材表面。
做完这一切,我才从包里取出四张符咒,贴满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便挥了挥手,表示可以闭棺了。
万盛惊疑未定地望着我,不可置信道:“赵先生,这就成了?”
我点了点头,淡淡一笑,“万老爷子,万夫人与万先生的魂魄已被超度,有我的这四道符,待棺材里的煞气散去,这一煞局便能破了。”
“那赵先生,可还要入原来的坟?”万志尚急忙问道。
我拿出一枚铜钱,闭眼算了一卦,仰头看天,指着几米之处的地方,“现在还来得及,迁去这里即可。”
万盛与万松忙扛着锄头往我所指的方向走去,铲起地上的泥土。
按这个速度,六点前应该可以完工。
见万家真要迁坟,灵霄道长才真算是急了,他气急败坏地瞪着我,“万老,你被这小子骗了!迁坟怎能说迁就迁?起码也要选个良辰吉日,吃斋沐休,才方能动土!你们万家已是第三次迁坟,若再动土,你们万家势必要倒大霉!可别怪本道士没有提醒过你!”
“小子,别以为你会点风水之道,便能胡诌乱编,若是毁了万家往后的风水,你承担不起这份责任!”
说罢,灵霄道长目光凶狠地盯着我,似乎要将我盯穿一个洞来。
以前老是鼻子看人的崔清韵,盯着我的目光也不再带着轻视,反而带上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我轻笑一声,丝毫微惧这道士的威胁,“继续将万家祖坟留于那里,对万家才是一种灾祸!”
灵霄道长还欲说话,却被万志尚冷冷打断了,“行了!道长,这是我们万家之事,迁不迁坟,由我们自己来决定!哪怕万家要因此倒霉,我们也认了!还请道长别再插手了!”
“十年前,空善道长出山,我们也给了不少的酬金,请道长您莫要再拿当年之事挟持我们万家了!看来道长您是玄宗道府的人,我们才好言相劝,若是道长再阻拦,那便请道长下山吧!我们万家侍候不起您这尊大佛!”
一听万志尚这话,灵霄道长就被气得不轻。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哼!好啊!你们万家竟这么说,往后再出了何事便不要再请我们玄宗道府出手!我们玄宗道府不会再卖给你们万家一张符咒,不会再给你们看一次风水!”
“哼,韵儿,我们走!让万家自个倒霉去吧!”
灵霄道长一挥袖,转身便要走。
崔清韵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也跟在灵霄道长的身后离开了。
我也没想到,万志尚竟选择相信了我,甚至不惜以万家往后的气运作为赌注。
眼见着灵霄道长被气走,万盛担忧地望了一眼万志尚,“爷爷,得罪了玄宗道府是不是不太好?”
万志尚紧皱眉头,扭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让赵先生见笑了。”
“盛儿,松儿,继续挖吧!争取在日落前把坟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