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最后一句话时，小女生拍着胸脯，豪气万千。
虽然“反转搞笑悬疑片”这七个字一出来，小成本小制作的味道扑面而来。
但盒饭方面，似乎将占据支出的重要比例。
路安别沉默几秒，放下名片，俯视小女生。
昨天那段视频……
莫非是指，他临时起意，假装白煦霞穿越了，被一些同学举起手机拍摄的那一段？
“既然是想物色演员，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你是编剧？”路安别问。
但凡一上来就说了，他也不至于认为，遇到了个傻批。
小女生道：“不说才能看到你自然的笑容，说了就只能看到刻意挤出来的了。”
路安别摇头：
“且不说你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当时是一时兴起，但拍戏需要面对镜头，在一群人的围观下酝酿好情绪刻意表演——
“这是我做不到的。”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小女生反驳：
“刚才的笑容非常好，礼貌性的微笑，被气无语的皮笑肉不笑，这正是我的需要。
“现在不擅长面对镜头表演没关系，你只管加入我们，我来负责把你调教好。”
我了个调教……
路安别见这小导演过于执着，姑且将名片收入兜里：
“这样，我着急回寝室蹲坑，回去边蹲坑边慎重考虑。
“最迟今晚我给你答复，一定给绝对不拖延，怎么样？”
“答复是来演吗？”小女生仰头盯着他。
“导演，如果我给你下这个保证，那我就有可能装死不给答复了。”
路安别说：
“有交流才有的商量和决定，不是吗？”
小女生认真思索，确实是这个理。
她点了点头，让开身位：“是我冒昧了，快回去上厕所吧。”
总算忽悠过去，路安别快步离开。
身后传来小女生的呼喊：
“一定要今晚给答复啊！”
路安别应了声，越走越远。
……
半小时后。
一间民宿内。
路安别拿着纸笔，思考闭关写作写一个啥。
他在桌前抓耳挠腮，在客厅走来走去嘀嘀咕咕……
时不时突然想到什么好点子拿起笔，但刚要落笔便迟疑，迟疑片刻无奈地放下。
直至该回去吃晚饭的点，望着一个字都没写的笔记本，心中伤感：
卡开头啊……
明明有现实模板，当时也想到很多神秘的展开。
但实际要写到纸上，大脑里一片空白。
仿佛思考的功能区间停止运作了一般。
路安别叹着气离开民宿，回学校食堂吃了顿饭。
接着再次前往民宿，打开灯继续卡文卡开头卡卡卡卡卡。
途中想起还没给小导演回复，编辑一条“十分感动，然后拒绝”的短信发送过去，发送成功立即将手机开启飞行模式，免得被无谓打扰。
但即便如此做了，即便隔绝了一切来自互联网世界的纷纷扰扰。
路安别依然憋不出字句来。
偶尔难得写下几句，过一会儿又粗暴地唰唰划掉，四舍五入约等于白内耗。
终于，他放下纸笔，靠到椅背上仰望着天花板长叹：
“写个鬼啊。”
系统消息蹦出来。
路安别扫一眼，又是一个文豪大学习任务。
上次要学郁达夫，已经很逆天了。
尤其实际上《过去》只是郁达夫写的一个短篇，里面发生的事情并不代表郁达夫真的偷偷想过做过。
这回又会给他整什么幺蛾子？
【当前任务：文豪大学习·刘易斯·卡罗尔（无时限）】
刘易斯·卡罗尔？
光说名字有点陌生啊。
【任务介绍：】
【刘易斯·卡罗尔，是侠盗国著名的作家，曾创作出风靡全球的荒诞儿童文学《爱丽丝梦游仙境》。】
【彼时《爱丽丝梦游仙境》一经发布，立即风靡全国，就连侠盗国女王也深深喜爱。】
【侠盗国女王阅读完《爱丽丝梦游仙境》后，要求下人如果该作者有其他著作，一定要第一时间交给她看。】
【结果下人交给她一本数学专著《行列式基础论述》，原来刘易斯·卡罗尔不仅是一名出色的作家，还是一名出色的数学家。】
【有鉴于此，请您学习刘易斯·卡罗尔，在数学领域发表一部著作。】
路安别：“？”
他被系统给气笑了。
系统你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之前对脚下饭也就罢了，只有心理门槛，没有坚不可摧无法逾越的硬核门槛。
但这任务是他一个大学生能做的吗？
路安别打开文豪系统询问：
“因为有一个文豪同时是数学家，所以我也得学着当数学家。
“那还有很多文豪都选择了紫砂，我是不是也得学着那些文豪紫砂？”
他都不敢想，将来日子好不容易过舒坦了，系统忽陡然弹给他一个任务：
【请你学习屈原投江紫砂】
【请你学习海明威用猎枪紫砂】
【请你学习三岛由纪夫切腹紫砂】
【……】
文豪系统：【生命只有一次，人生不会重来，请您珍惜生命。】
系统你确定你要跟我说这句话吗？
路安别叹气，合上笔记本。
向文豪学习的任务，不应该向文豪在文学上的功力靠拢吗？
哪怕是学闻一多喜欢脱光光搞创作；
学大仲马写不同体裁的文字用不同颜色的纸张；
学卡夫卡喜欢熬夜写作……
这不都比学郁达夫《过去》对脚下饭、学刘易斯·卡罗尔当个数学家来得合理正常？
只能说，系统太坏了，坏透了。
这个任务大概率没有完成的希望，路安别有自知之明。
哪怕让他成为多语种文豪，他也可以尝试，语言一个一个学，总能学得会。
但数学不一样，这玩意学不会是真学不会。
除非后面得到和数学有关的名著，名著赏析完奖励给他数学经验书。
“或者我多赚点钱后，投资几个数学家。
“谁将来出成果了，把我的名字也一并署上？”
路安别思考。
可行性或许有。
但太过波动，谁也不知道哪个数学家能突然做出成果。
且就算很幸运地刚好投资到一位杰出数学家，出成果又需要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