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撞我车还抢我马子
身为一个平平无奇的穷鬼,谁还不做个一夜暴富的梦。
但我爷爷总跟我说,天上掉馅饼是会砸死人的。
我总是不以为然,馅饼还能砸死人?撑死人还差不多。
没想到,在我二十岁生日这天,真就来了…
我的二十岁生日,同时也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我爷爷的送葬之日。
我叫林火华,出生那年我爸就在抗洪前线牺牲,我妈难产,剩下我就撒手人寰,从小跟着我爷爷长大。
爷爷表面上是个小卖店的老板,背地里却是一个迷信的小卖店的老板。
自打我记事起,他就成日逼着我背一些拗口古怪的口诀,教我阴阳、观星、风水、起卦等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为此甚至耽误了我学习,他也满不在乎,总说什么能认字就行。
所以我最后只读到高中,毕业后就回镇上跟个木匠师父做学徒工,过的苦哈哈的。
木匠师父对我爷爷却是恭敬有加,每每说起他都充满敬畏,但我不以为然。
我爷爷长得瘦瘦小小,还瞎了一只眼,行动不便,全靠小卖部的一点营生过活。
在我印象中,他只做过一件牛气哄哄的大事。青衣进山一夜拦洪,但这事太过奇幻且后来反倒没得到好下场,所以这事在我看来都是他吹牛的。
小老头平时就神神叨叨的,迷信到撒泡尿都得算时辰,有一次分明尿急到快爆炸,一算时辰不对,愣是憋了六个多钟头才放出来。
就这么一个稳健的小老头,我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出车祸了,据目击者称,当时火光燎原,我爷爷被烧的就剩一副黑架子。
得知消息的时候,我悲伤到不能自已差点昏厥过去。
别问我为什么,问就是他临走之前把家里的现金全拐跑了。
我去县城认领骨灰的钱都是我那木匠师父给的。
最后好不容易把老爷子弄回镇上,由我那木匠师父主持,给他搭了灵堂办了葬礼。
好在平时我爷爷为人不错,在邻里之间有个好名声,所以他走的也算热闹,来参加葬礼的人不少。
但大多数都是陌生面孔,见了面就对我嚎啕大哭,哭的好像是他们爷爷死了似的。
不过我也没理会,接待客人的事情都是我木匠师父在做,我则是焦急的等我女朋友李秋然。
我们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高中一毕业,木匠师父就给我俩定下了婚约,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
说来也奇怪,从一大早就没见着她,按说她身为木匠师父的女儿,这会儿应该一起帮忙招待客人才对。
直等到快要开席,她才姗姗来迟。
我远远地看着长身玉立,青春美貌的她,心里止不住的窃喜。
心里盘算了半天,打算以我爷爷刚走,心里难受为借口占点便宜。
谁知道还没等我迎过去,就见着她身后窜出来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
“外面那辆二八大杠谁的,我停车技术不好,一不小心给撞散架了。”
二八大杠?
我一听,顿时急眼了。
“那是我的车。”
我快速跑到门口,就看见我的爱车被撞的七零八落。
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你赔!你赔我车!”
“切,不就一辆破自行车么,我赔你就是。”
胖子从口袋里摸出五百块钱,一张一张的给我扔到地上。
一看有钱,还足足有五百之巨,悲伤瞬间消散,迅速捡起钱,就打算回去找李秋然报喜。
谁知刚一起身,就看到李秋然走了出来,冷漠的瞥了我一眼,随即牵上了男人的手。
我当时眼睛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在一起一年多了!这小手我都没拉过!
我只觉得头顶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整个人几乎癫狂。
“秋然,这人是谁!你为啥拉他的手。”
“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叫王忠,是我未婚夫。”李秋然神色傲然的主动举起和男人牵着的手。
他们十指紧紧相扣,你侬我侬。
平时在我面前无比矜持的李秋然,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跟男人搞起了暧昧。
我的心登时犹如万马奔腾,醋意大发。
“他是你未婚夫,那我是谁!”
李秋然一脸嫌弃的白了我一眼:“你爱谁谁,跟我有关系吗?”
她那冷漠无情的语气和眼神让我十分受伤,被怼的哑口无言。
接着她又说:“今天我回来就是为了拿户口本的,下午就打算跟王忠去领证。”
“什、什么?”
我还没回过味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只见那王忠得意洋洋,放下手就一手环抱住李秋然纤细的腰肢,明显就是故意的。
我深受刺激。
这篮子!
撞了我的车!
还抢我的马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我跟你拼了!”
虽然那家伙人高马大,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我幻想着几拳头打的他满地找牙,可现实很悲伤,我那拳头还没碰到他,就被他一个闪避躲开。
接着他用力一推,我毫无抵抗的被推远,一个趔趄,狼狈的倒在了地上。
那篮子越发得意,朝我吐了口口水,鄙夷的做了一个大拇指朝下的姿势。
我那叫一个憋屈啊。
恰好这时师父听到动静赶来,连忙把我扶了起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委屈巴巴的把事情前因后果转述给他。
师父那火爆脾气一听,当场就爆发了,愤怒的吼道:“李秋然!你给我滚回来!”
我本想着有师父的训斥,秋然还会回来我身边。
可我万万没想到,平时听话的秋然为了那王忠,竟完全不顾师父的威严。
她非但没有回来,反而伸手就问师父要户口本。
师父也是气坏了,浑身颤抖的吼道:“你给我滚过来,要不然我没你这个女儿!”
换做平时,李秋然就乖乖的认错道歉了。
可这会儿的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不认就不认,你把户口本给我就行。”
“你,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可以不认我,把户口本给我就行。”她故意提高了音量。
我不知道师父当时有多愤怒,只是看他满面涨红,粗粗的脖子上青筋齐齐迸起。
“好!好!好!”
师父憋了好半天,几乎咬牙切齿的连说三个好字。
“我李木匠,生了个好女儿啊!”
“你别跟我阴阳怪气的,还不是你先逼我的?”李秋然丝毫不落下风。
师父几乎被气出内伤。
但他强忍着火气,咬牙道:“今天是个特殊日子我不想打你,乖乖的跟我回去,我当什么也没发生。”
“我就是不走!”李秋然口气坚决,“这是我自己的幸福,我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你是我女儿,我不会害你啊!”师父含怒道。
李秋然一听,反而更来劲了。
“你不会害我?不害我你给我找这么一个人。”
“他怎么了,他比这小子好一万倍。”师父吼道。
李秋然听后含胸前倾,做出一个作呕的姿势。
“就他?”
她一手拉着王忠,另一只手指向了那辆把我的车撞烂的,标志类似一个A的小汽车。
“他怎么跟王忠比,成天骑着一辆老旧的破车招摇过市。我家王忠可是开小汽车的!
知道这是什么车吗?英菲尼迪,价值上百万!能买他无数辆了。
再看看他穿的,一身土不拉几、脏不拉稀的。我家王忠全身耐克,一件衣服能顶他一年四季穿的。
就这样的人,要什么没什么,怎么跟我家王忠比。”
李秋然的一句句话就像刀子一样扎我的心,把我贬得一无是处。
最特么可气的是,我居然毫无反驳之力。
这天的李秋然像是变了个人,把她对我,对师父的怨恨全部发泄出来。
最后更是大方的告诉我们,昨晚她一夜没回,就是跟王忠在一起。
我才知道,王忠不光撞坏了我的车,还开了我的车。
这句话无疑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和师父都无力了。
师父更是无奈的把户口本拿给她,表示再也没有这个女儿。
李秋然根本不在乎,上了王忠的车扬长而去。
在她走的那一瞬间,我反而心里波澜不惊了。
我不由得想起爷爷以前跟我说过的话,他说李秋然这孩子命里福薄,且尖酸刻薄,并非好对象,失去也不可惜。
当时我不以为意,成天为她的冷淡失魂落魄,直到这一天,好像才明白爷爷的意思。
我非但不难过,反而还有些窃喜,这不是还赚了五百块钱么。
“娃儿,是我对不住你哟。走吧,先去招待客人。”
师父强忍着悲伤,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在我俩打算回去之时,忽然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捡起我的车轮胎,痛惜道:“全球唯一的白金人自行车,哪个混蛋给它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