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怪梦缠身

  • 诡童
  • 晟悫
  • 2693字
  • 2024-12-25 09:54:52

孙明清看着那股紫色液体逐渐消失,赵漷的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才长舒一口气。

“好了,没事了。”他平静地说道,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

赵漷妈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赵漷的额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滚烫,取而代之的是正常的体温。

她激动地再次跪倒在孙明清面前,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孙明清将她扶起,淡淡地说道:“救人性命,乃分内之事,不必如此。”

赵漷妈抹了抹眼泪,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叠零钱,颤抖着递给孙明清,“道长,这是我们家所有的钱了,一点小小心意,请您务必收下。”

孙明清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举手之劳而已,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不需要。一顿酒饭,足矣。”

几年后的一个夜晚,赵漷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尽管身体早已恢复正常,但“怪胎”的阴影始终笼罩着他,让他变得孤僻寡言。

窗外,风声呼啸,树影婆娑,像极了张牙舞爪的鬼怪。

突然,他看到房间角落里的神龛中,那个泥塑娃娃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泥娃娃的眼睛又恢复了原样。

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却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赵漷的怪病虽然被孙明清治好了,但关于他出生时的怪异传闻,却始终在村子里流传。

村里的小孩都叫他“怪胎”,不愿和他一起玩耍。

他只能一个人待在家里,对着神龛上的泥娃娃自言自语。

那个泥娃娃是赵漷的奶奶留下的,说是保佑平安的。

可赵漷总觉得,那泥娃娃的眼睛里,藏着什么秘密。

他时常在梦中看到泥娃娃活了过来,对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孙明清早已去世,赵漷的妈妈也日渐衰老。

这天傍晚,赵漷的妈妈正在做饭,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打开门,一个中年道士站在门外,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

“这位大嫂,”道士虚弱地说道,“请问……这里可是赵漷的家?”

昏暗的油灯下,赵漷妈看着眼前受伤的道士,心中一惊。

她连忙将道士扶进屋内,让他在椅子上坐下。

“您这是怎么了?”赵漷妈关切地问道。

道士摆了摆手,气息微弱:“我……我被仇家追杀,一路逃到这里,实在支撑不住了。”

赵漷妈赶紧倒了杯水递给他,又找出一些草药为他包扎伤口。

“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做些吃的。”赵漷妈说着便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饭菜的香味便飘了出来。

她做了几个家常菜,又特意杀了一只鸡炖汤,想让道士好好补补身子。

道士看着满桌的饭菜,他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仿佛饿了许久。

赵漷妈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酒足饭饱之后,道士站起身,向赵漷妈道谢:“多谢大嫂款待,我这就告辞了。”

赵漷妈本想问问他的来历和遭遇,但看他似乎不愿多说,便把话咽了回去。

她将道士送到门口,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心中疑惑更甚。

道士走出院子,回头看了一眼亮着灯的屋子,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他低声自语道:“事情还没完呢……这古曼童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赵漷妈并未听到他的话,只是觉得这个道士有些奇怪,他的眼神,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几年间,赵漷和赵漷妈相依为命。

虽然家徒四壁,但日子过得还算踏实。

然而,泥娃娃的眼睛,似乎又动了一下……

几年光阴如白驹过隙,赵漷和母亲依旧相依为命。

破旧的土坯房,在风雨中摇摇欲坠,但屋里却透着一丝难得的平静。

赵漷长高了许多,瘦弱的身躯却依旧带着病后的苍白。

日子虽清贫,倒也还算踏实。

然而,平静的日子下,暗流涌动。

村里人始终对赵漷避之不及,像躲避瘟神一样。

那些关于他出生时的怪异传闻,像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着他。

“怪胎”、“不祥之子”的窃窃私语,无时无刻不在他耳边回响。

久而久之,赵漷的性子变得孤僻而自卑,他宁愿独自一人待在屋里,也不愿出门面对那些异样的目光。

每当夜幕降临,赵漷便会被一种莫名的恐惧所缠绕。

他每晚都会做同一个梦:在无尽的黑暗中,他看到一个面容模糊的小女孩,正用怨恨的目光盯着他,那女孩的模样,竟与神龛上那个泥娃娃一模一样!

梦中,小女孩伸出冰冷的小手,紧紧抓住赵漷的喉咙,低声嘶吼:“还我……还我……”

梦中的压迫感,让赵漷浑身冷汗。

他挣扎着想要逃离,却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束缚,动弹不得。

每次从噩梦中惊醒,赵漷都会发现自己头痛欲裂,浑身颤抖,仿佛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他想要告诉母亲,但看到她日渐衰老的容颜,又将话咽了回去。

他开始感到恐惧,不仅仅是对梦魇,更是对那个泥娃娃。

它依旧静静地伫立在神龛上,木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赵漷总觉得,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如同蛰伏在暗处的野兽,等待着吞噬他的灵魂。

一天夜里,赵漷再次从梦中惊醒,剧烈的头痛让他几欲昏厥。

他挣扎着坐起身,发现床边多了一件东西——一个泥塑的小鞋子,和神龛上的泥娃娃脚上的款式一模一样。

他颤抖着伸出手,正要拿起那只小鞋子,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终于来了……”

赵漷每次从梦魇中挣脱,都如同被抽空了力气,头痛欲裂,浑身冷汗湿透衣衫。

他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身体仿佛被拆散的木偶,每一块骨头都酸痛无比。

母亲见他如此,忧心忡忡,带他去镇上的医院检查。

然而,各种仪器轮番上阵,却始终查不出任何病因。

医生只是简单地归结为精神压力过大,开了些安神的药物,便草草了事。

赵漷看着手中毫无作用的药片,心中愈发无助。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一张无形的网中,挣脱不得。

母亲见他如此痛苦,不禁想起了当年救治赵漷的道士孙明清。

她喃喃自语道:“或许,只有他才能帮帮我们。”然而,赵婶的话却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中的希望。

赵婶告诉她,孙明清道长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了,死因成谜,只说是暴毙在山中,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

赵漷妈心中一阵失落,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却发现它早已腐朽。

她抬头望向屋内神龛,那泥娃娃依旧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仿佛在嘲笑着他们的无助。

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赵漷妈正坐在屋檐下缝补衣服,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她抬头望去,一个穿着破旧道袍的中年道士,正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道士每咳一下,嘴角都会溢出一丝鲜红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赵漷妈吓得手中的针线都掉了下来,她猛地站起身,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道士,仿佛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如同擂鼓一般,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道士抬起头,那双眼睛浑浊不堪,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黑暗。

他虚弱地说道:“这位大嫂,贫道…贫道…需要…帮助。”

话音未落,他猛地向前倒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赵漷妈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恐惧,尖叫一声,向屋内跑去,她想叫醒赵漷,却发现自己的双腿仿佛灌满了铅,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她踉跄着跑进屋内,转过身,却看到那个倒在地上的道士,正挣扎着爬起身来,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