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珩自代郡转入上谷军,足足行了一月时间,后沿水而上直至弹汗山阴,通过打听鲜卑牧民获取了小种鲜卑的住处。
鲜卑人聚集而居,以部落生活,韩珩在抵达小种鲜卑部族门口时,族人看着长长的车马十分好奇,他们部族生活偏僻,向来没有什么外人经过,这次怎么破天荒的有商队出现?
“在下乃是上谷郡商队,求见轲比能首领,还望通禀。”
族人眨巴着眼睛,说啥呢,听不懂。
韩珩无奈一笑,看向一旁之人,专门在上谷花钱请了个通晓两族语言的人。
经过翻译一解释,那鲜卑人点点头跑去传话。
韩珩命车队收拢,于寨外等候着,不一会便看到行出来数人。
当先之人身材壮硕,一副胡人装饰,难不成是轲比能的侍卫?
那人走到前好奇的看着众人开口:“你是哪里的商队,怎会认得我?”
哦?会汉语啊,你?
“首领便是轲比能?”
壮汉点点头应着:“我就是轲比能。”
“首领竟会汉言。”韩珩有些惊喜,会汉言那岂不是商量起来更容易了?
“轲比能仰慕汉人文化,便自习汉字汉言,不知汝怎会来此?”
“可否请在下入帐中一叙?”外面不是说事的地方,韩珩看向营内。
轲比能眨眨眼略作思索,向来游牧民族不会拒绝行商,旋即请商队入内,轲比能看着护送商队的人,上下打量若有所思,韩珩瞥到轲比能谨慎的目光,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双方向内行去。
部族的许多人好奇的在一旁看着,有行商过来这可是稀罕事。
待入了帐中,轲比能上座,不待其发问,韩珩率先开口:“在下高柳韩氏韩珩,正如首领所想,在下前来并非是行商。”
轲比能倒是不出乎意料,此人开门见山,也没有藏着掖着,于是来了兴趣:“韩先生自代郡前来,路途遥远,又有如此车马,所为何事?”
“在下是奉幽州刺史刘使君之命前来。”
“哦?刘使君怎知我部?又有何事?”轲比能坐直身子,竟然是刘使君遣人前来,这可令他不敢有丝毫不敬。
“鲜卑部族众多,相互之间不能统一,自上谷开市后,多数部族愿与汉人和睦相处,使君向来不愿与鲜卑族刀柄相向,然夏收之时,南部鲜卑劫掠代郡,只得率军讨定,讨定之后便思及北部鲜卑,应当有贤明之人为首领,一同混乱的各部族,与汉廷交好,双方开市互利,从此再不生事端。”韩珩向轲比能娓娓道来。
轲比能深思不语,使者的话,令他思绪良多。
韩珩上身倾向轲比能:“公子刘和经过多番打探,知晓小种鲜卑部族首领勇健、断法、不贪财物,并且心向我汉廷,故决定扶持首领,做北部鲜卑主!”
轲比能深吸一口气,惊骇不已,这都能落到自己头上?
“吾率车二十,上载有粮草,兵甲,愿助首领成事,若首领不愿出兵统一北部也无妨,公子就算交好首领。”韩珩以退为进,拨动轲比能的心弦。
轲比能心动了,运来钱粮和兵甲资助自己,自己早有心意一统鲜卑各部,只是无奈于自己势力尚小,今天这不是机会吗?
“使君和公子需要在下做什么?”轲比能发问。
“首领只需要做好自己,心向汉廷,是为了鲜卑部族的安定,正如乌桓于幽州世居安定,鲜卑各部相互征伐,实非明智之举。”韩珩始终给轲比能退路和余地,言语丝毫没有一丝的逼迫。
“首领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或者可以随吾前去将粮食兵甲卸下,再做决定,吾会一直等候首领的决定。”韩珩起身示意轲比能随自己去看一下车马。
轲比能有些期待的跟着韩珩,运来了粮草和衣甲,到底有多少?自己部落五百余户人,能拉出来作战的,足足八百勇士,部族不大,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其征服远近的部族,有外力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
当韩珩掀开盖住车的篷布,轲比能那期待的目光变得炽热,轲比能惊呆了,傻傻的走上前看着一车车的粮食袋子堆积,后面是皮甲和弯刀,都是他们能够直接用到的资源。
“弯刀乃是前去代郡劫掠的鲜卑人手中缴获,想必首领可以直接分于族人使用,这些衣甲,想必部族的勇士也很需要。”韩珩看着惊呆的轲比能,眼中无尽的欣喜,这事看来要成!谁看见不动心?
轲比能半天平复不下来心情:“先生,请帐中详谈。”
身躯有些颤抖的走向营帐,请轲比能坐下后自己才缓缓坐下:“不瞒先生,吾亦有一统部落之志,想必不少部落首领皆有此意,去岁曾致书代郡高柳县令,本意想要得到汉廷的支持,能够稳定北部鲜卑,只可惜人微言轻,未能得到答复。”
韩珩闻言哈哈笑着:“此番便是县令向公子道出此事,此等大事,县令和郡守皆不能决定。”
轲比能连连点头,这就好,说来也很巧啊。
韩珩看着轲比能,等待轲比能的决定,他实在是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能得使君信赖,轲比能定竭尽所能!”
“愿与首领共谋此事!”此事已成!韩珩十分欣喜,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代郡及上谷两地的鲜卑,定会被轲比能收复,韩珩要全程谋划,共定大事,何时轲比能统领一部,他再返回幽州!
韩珩与轲比能仔细研究着如何利用好这些钱粮兵甲,将己部之人招募扩大训练出来,寻时机慢慢壮大。
轲比能将韩珩视为上宾,前来护送的将士都安排好食住,他们将长期驻守于此,韩珩写下手书,令几名将士送回幽州。
弹汗山阴,小种鲜卑族轲比能广募己部勇士,许以足够的军粮,本家中有好几个男丁的纷纷前来,一时间部曲扩至千人,轲比能将部族的武器和送来的武器一一纷发下去,依照韩珩所传授的汉军编练,开始有组织正规化的训练,制作战鼓及令旗,以此号令全军,积蓄实力,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