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追求梦想的人们

艾克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愤怒地喊道：“那是我在地沟里捡到的，混蛋！你这个xx……”

利亚姆没听懂对方说了什么祖安方言，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闭嘴！”

利亚姆一脚踹在艾克的肋骨上，踢得他闷哼一声。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两名执法官死死摁住。

“艾克！”

爆爆想要跑上前，却被希尔科拦住了。

“住手！”

艾克的父亲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他脸上，焦急与怒火混杂在一起，让他的皮肤颜色变得更深。

“他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这样对一个孩子！”

“孩子？未来的犯罪者而已……滚开，老废物。”

艾克的父亲显然没有被执法官吓倒。

他挥拳击中了其中一名靠近的执法官，拉着捂着肚子的艾克，想要护送到队伍后方。

看着艾克挣扎着拿回工具箱的模样，利亚姆突然失去了耐心。

“再动一下试试？”

他拔出了腰间的手枪，周围的气氛瞬间凝滞。

艾克的父亲咬紧牙关，挡在儿子身前，低声说。

“放下枪，孩子什么都没做。”

皮尔特沃夫一直以和平之城自居，甚至将组建军队视为禁忌。

尽管八大家族私下早已暗中组建了各自的私人武装，但整体而言，皮尔特沃夫的城防却薄弱得近乎没有防御能力。

由于城市长期缺乏战事，许多执法官对武器的保养变得极为松懈。

像凯特琳这样，每天保养武器的执法官才是少数。

大多数执法官从实习生时期起，就会领到自己的配枪，而这些配枪大多已有数十年的历史，外观陈旧、机械老化。

再加上平时几乎没有使用的机会，许多武器已经锈迹斑斑。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变得容易理解了——一声刺耳的枪响突然划破空气。

枪走火了。

利亚姆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武器，又抬头看到自己面前被打穿胸口的祖安人。

对方到临死前都护在那个白发少年身前。

“没事了，艾克，没事了……”

“爸爸——”

艾克伏在倒下的尸体上，嘶哑的哭腔点燃了在场所有祖安人的愤怒。

“这些混蛋……”

“可别把我们看扁了啊。”

“麦克说的没错，上城人不可信任。”

“他们就八个人，干死他们！”

人群像浪潮一般涌向执法官们。工具、管道、拳头，全都成了武器。

那八位执法官。像是担心继续出现走火的事情，没敢再开枪。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就连范德尔也因为人群的推搡而被踹了两脚。

希尔科把爆爆护在身边，捂着她的眼睛。

“现在，就是力量登场的最佳时刻。你记住，爆爆，上城的人们将会铭记这一天。”

战斗的火焰迅速燃遍了进步之桥，祖安人与皮城执法官之间的冲突拉开了序幕，浓烈的火药味弥漫在空中，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怒吼与惨叫。

执法官们人数虽然远远少于祖安人，但他们手上的武器，尽管没有再杀死第二个人，却成了有力的威慑。

祖安这边逐渐落入劣势。

直到一声令人胆寒的嚎叫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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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前。

艾文森站在五步走廊旁一条阴暗的小巷内，身边聚集着二十几个微光士兵。

他们正低声交谈，检查手中的药剂和装备。

巷道昏暗潮湿，空气中充斥着微光药剂特有的刺鼻气味。

“注射器没问题，药剂效果也稳定，”艾文森一边翻看自己手里的针管，一边头也不抬地问，“洛克，你负责的注射器补给呢？”

“我……我不小心忘在实验室了。”

“你这个废物！”艾文森猛地抬头，眼神冰冷如刀，“你知不知道注射微光药剂之后受伤的概率有多高？如果后续没有药剂补充，我们会全死在这里！”

洛克缩了缩肩膀，低着头，小声辩解：“可是老大……我听说今天不会有我们出场的机会，范德尔想要和平解决……”

话音未落，艾文森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他一把抓住洛克的领子，将他狠狠地抵在墙上，手掌用力掐住对方的脖子。

“我说——不，许，再，说，那，个，字！”

洛克的脸从苍白迅速变成通红，接着转为青紫。

他的手拼命抓住艾文森的手腕，却无法撼动分毫。

终于，在看到洛克的身体开始抽搐时，艾文森猛地松开了手，将他丢回地面。

洛克无力地瘫坐在肮脏的巷道中，大口喘着气，双眼充满惊恐。

艾文森冷冷扫视周围的人群：“听好了，各位，今天我们必须让上城那些蛆虫看看祖安的力量！”

人群中有人低声嘟囔：“可是……希尔科还没有下达命令……”

艾文森猛然回头，露出一个冰冷的笑容：“希尔科说过，只有不顾一切获得力量的人，才能真正强大！你们想一辈子被皮城踩在脚下吗？”

巷道里的微光士兵们互相看了看，脸上露出动摇的神色。

他们的手不由自主地摸向包中的注射器——那是一辈子活在底层的他们，通往力量的钥匙。

艾文森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他知道微光的效果——不仅能增强力量，还会让人产生难以遏制的依赖。

他亲眼见过那些瘾头发作的士兵如何对微光药剂趋之若鹜。

片刻之后，一阵“噗嗤、噗嗤”的声音接连响起。

注射器刺入皮肤，药剂涌入体内。士兵们的身体逐渐泛紫，肌肉迅速膨胀，骨骼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声。他们的身高拔高，面容扭曲，变成了不自然的怪物模样。

艾文森抬起手中的注射器，毫不犹豫地将药剂推进自己的体内。

他感到炽热的能量在血管中奔腾，双手攥紧，力气大得仿佛能将钢铁捏碎。

他低低地笑了，笑声中透着狂热与嗜血。

因为他听到，希尔科给他们下达了指令。

狩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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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进步之桥。

“怪物！队长，请开枪！”

桥上的执法官们瞪大双眼，看着这些从巷道里冲出的变异士兵。

他们的身影笼罩在诡异的紫色光辉中，双拳挥舞间竟能撕裂金属护栏。

几个年轻的执法官慌乱地望向利亚姆。

如果说之前的走火只是意外，那么现在对着平民开枪是为了自保。

利亚姆的嘴角竟然出现了一抹冷笑。

“这些下层人居然带着生物武器，想要入侵皮尔特沃夫！”利亚姆握紧手中的配枪，声音冷酷无情，“我们必须在这里把他们拦下！”

几名年轻的执法官手忙脚乱地将枪口对准这些怪物，手指颤抖着扣在扳机上。“队长，可是……”

“可是？”利亚姆冷笑一声，打断他们，“把这些家伙当成黑帮犯罪分子处理。开枪！就地歼灭！”

一声枪响划破空气，子弹射向其中一个怪物的胸膛，却只激起了一阵火花。

怪物发出一声低吼，猛地跃起，双拳砸向执法官的防线，钢铁护盾应声而裂。

桥上瞬间混乱成一片。

执法官们疯狂射击，子弹雨点般倾泻，但这些变异士兵如同发狂的猛兽，冲破火线，掀翻掩体。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尖叫声、咆哮声交织成一片。

祖安平民四散奔逃，却在混乱中互相踩踏，或是成为失去理智的微光士兵的猎物。

艾文森站在混乱的人群中，仰天狂笑。

他伸出布满青筋的手掌，将一名试图逃跑的执法官拎起，狠狠砸在地上。

在混杂火光和血腥味的灰烬间，他终于感受到了自己追求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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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日下午四点三十分，进步之桥。

维克托和杰斯相互搀扶，拄着拐杖，忍着身上的伤痛，远远就看到进步之桥的方向，笼罩着血色的红光。

灰烬与血污交织之中，几名执法官与一群浑身紫色、肌肉畸形的怪物厮杀在一起。

还有几只怪物四散追逐逃命的平民，其中既有皮尔特沃夫人，也有祖安人。

“那到底是什么怪物……”

杰斯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若不是前几天和维克托、凯特琳一起去黑鲨酒吧，见过被卡蜜尔虐杀的走私犯，他今天恐怕会当场呕吐出来。

在一片混乱中，有人挺身而出保护大家。

壮硕如山的范德尔正用铁拳与怪物搏斗，而一个单薄却迅捷如豹的粉色身影是蔚。

更让维克托意外的是，凯特琳居然也站在混乱的人群中，指挥并疏散平民。

桥的中央，希尔科站在人群后方，冷冷地注视着战斗。

维克托瞬间明白了一切——希尔科与辛吉德合作研究出了微光药剂。

尽管在双城之战的原剧情中，他们开发这种药剂的时间还要推迟许多年。

“维克托，别靠近这里！”杰斯急忙低声提醒，但维克托却拄着拐杖加快了脚步。

“凯特琳！范德尔！”维克托一边喊着，一边试图靠近战场。

凯特琳闻声回头，脸上写满了惊讶与焦虑：“维克托，杰斯！你们怎么在这里？不是应该还在展览——”

她的话还没说完，一名微光士兵突然咆哮着朝杰斯扑了过去。

杰斯勉强侧身躲过那沙包大的拳头，整个人险些摔倒。

凯特琳迅速抬起步枪瞄准，扣下扳机，一发精准的子弹射中了怪物的肩膀，迫使它后退几步。

趁此机会，范德尔从另一侧飞扑而来，一拳砸在怪物的下颚，将它打翻在地。

然而，即使遭受如此重击，怪物依然挣扎着试图爬起。

“它们太强了！”

蔚大喊着，迅速跑到杰斯身边，拉他起身。

“快离开！这里不是你们能待的地方！”

执法官队长利亚姆正在与一个微光士兵缠斗。

真可惜，要是今天能准时下班，还能和自己的约会对象一起吃晚饭。

他想约那个女士出来很久了。

他们本应该在中产阶级常去的餐厅，点燃一只蜡烛，享用牛排或者鳕鱼这样的美食。

而不是在一次愚蠢的走火失误之后，面对肌肉胀裂，眼露紫光的怪物。

微光士兵一拳挥出，震得利亚姆双臂发麻，手中的武器险些脱手。

他狼狈地后退，却不小心绊在了一具倒下的执法官尸体上，整个人摔倒在地。

微光士兵怒吼一声，高高举起拳头，利亚姆眼看避无可避，死亡的阴影笼罩而来。

居然要死在肮脏的下城人手里。

真想再喝上一口红酒，或者，和母亲见一面……

“队长！”一旁的执法官惊呼，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道迅捷的粉影已然冲到怪物身前。

“滚开！”

蔚低吼着，巨拳猛然砸向怪物的侧腹，将它从利亚姆身上撞开。

怪物踉跄几步，怒视着蔚，正准备反击，却被范德尔从后方抓住，狠狠地将它压倒在地。

“别发呆，起来！”

蔚用力拉起利亚姆，将一把落在地上的枪塞到他手里。

利亚姆喘着粗气，愤怒地甩开蔚的手：“我不需要下城人的帮助！”

“随便你，但要活命就赶紧站好别掉链子！”

蔚毫不客气地回怼，眼里满是不屑。

“想死的话随便，别拖累我们！”

这番话让利亚姆一愣，他愤怒的表情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复杂的神色。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仿佛想起了什么。

那些血污和枪火中的呼喊，忽然让他忆起自己年轻时的理想——那个想要打破壁垒，保护所有人的少年。

是的，他要战斗，为的不止是自己，而是大家——

这仅仅是片刻的柔软。

微光士兵艾尔森从混乱中冲出，他的动作比任何怪物都快，利亚姆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胸口一阵剧痛。

他低头，看到艾尔森的手已然刺穿了他的胸膛。

“队长！”有人绝望地喊着，但为时已晚。

艾尔森粗暴地拔出沾满血污的手臂，将利亚姆的尸体随手扔到一旁，随即抓起他的头颅，满是紫光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狞笑。

另一边。

维克托拄着拐杖，向希尔科走来。

他的身旁围绕着12个战斗无人机，如果这个时候有谁靠近，将会被打成筛子。

“这就是你追求的力量？”

他愤怒的质问。

“你只是把他们当作你的实验品！”

希尔科的脸色并不平静，他目光复杂地看着维克托，想起了一切开始之前，范德尔对他说的话。

那些孩子们。

他们脸上无忧无虑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他们的眼眸中倒影的不是清澈，而是熊熊火光与灰烬。

他想说些什么，但还没开口，艾尔森已经将利亚姆的头颅献到他的面前。

那带血的头颅击碎了希尔科眼中一闪而过的动摇。

他缓缓抬起手，接过那颗头颅，目光恢复了冷酷。

“力量才是秩序的根本。只有足够强大，才能改变这个腐朽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