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关之后都未曾见过小师弟,小师弟想必如今已经踏入金丹期了吧?”瑾南把剥好的坚果推到泽潇的面前,随口说道。
瑾南成功渡劫之后,已然过去了整整一个礼拜。瑾南才想到,这期间,他竟然一直未曾见到小师弟。
泽潇却摇了摇头,泼下一盆冷水:“你……可别高兴得太早了,小师弟的修为还是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呢,依旧停留在筑基后期。”说完,他还轻轻地叹了口气。
瑾南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诧异之色。“怎么会如此?小师弟这么好的天赋,三年时间怎会连金丹期都未突破,莫不是遭遇了什么瓶颈或者意外?”
泽潇无奈地耸耸肩:“关于此事,我也是所知甚少,也是出关的时候,听到了师尊和师叔他们之间的交谈。据他们所言,小师弟在两年前外出历练,但自从他归来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样子,失去了往日的朝气与活力。而且更为糟糕的是,自那以后,小师弟的修为竟然一直停滞不前,丝毫没有突破的迹象。”
瑾南心中有些担忧:“等会去看看小师弟吧,顺便问问他究竟是发生了何事。”泽潇点头同意。
“这种事怎么能少了我呢?”瑾南和泽潇循声望去,慕容清酒正稳稳地站立在一根纤细的树枝之上。身姿挺拔如松,衣袂飘飘似仙,微风拂过,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随风舞动,更衬得他丰神俊朗、潇洒不凡。
而君渊,此时又在“睡觉”,此刻正值正午时分,灿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洒落下来,仿佛给整个世界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君渊悠然自得地头枕在自己的一只手上,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放在身旁。他那双修长笔直的双腿惬意地翘起,整个人以一种极为放松的姿态斜躺在一棵大树之下。斑驳的树影透过树叶的缝隙,轻轻地洒落在他身上,犹如一幅自然天成的美丽画卷。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偶尔有一两片落叶飘然而下,缓缓地落在他身旁,却丝毫没有打扰到他。
没人知道这宁静的画面下究竟藏着怎样的悲伤。是唯一的挚友逝去,是他无能为力的咆哮,是他倾尽全力高出几个境界却依然无法打败的受天道庇护之人……
“清酒师兄,能否详细地跟我讲一讲这里面到底是怎样一番情形啊?”瑾南面露疑惑之色,望着慕容清酒问道。
清酒师兄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这件事啊,说来话长。我闭关修炼两个月,本想借此机会突破突破到元婴中期。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就出关了,出关后就听闻阿渊外出历练时不幸遭遇了三阶妖兽,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猛地一沉,匆忙赶去找寻阿渊。我找到他的时候,那只三阶妖兽已然不见了踪影,可阿渊却是身负重伤,看上去状况极为糟糕。”
说到此处,清酒师兄不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起初,我们都觉得阿渊确实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来恢复。毕竟刚刚经历了如此激烈的战斗,又身受重伤,身体自然虚弱不堪。后来便是到如今,他的修为便一点也没有精进。我也曾多次询问具体情况,但每次阿渊总是闭口不言,无论如何都不肯透露半句。”
瑾南听后,眉头紧锁:“看来要解开小师弟心结,并非易事。”泽潇也附和道:“不管怎样,总得试试。”
君渊的山头上,慕容清酒轻声唤道:“阿渊......”然而,君渊却仿若未闻,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一旁的瑾南见状,向前走了几步,朗声道:“小师弟。”这一声呼喊在山间回荡,但君渊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许久之后,君渊才慢慢地睁开双眼。当他看清眼前之人时,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极为虚假而又勉强的笑容。
瑾南直接问道:“小师弟,当年那三阶妖兽之事,是不是还有隐情?你这般模样,定是有什么心结未解。”
“师兄......”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泽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和担忧,急切又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道:“小师弟,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的修为会停滞不前?你知道你的天赋是多好吗?怎么能如此荒废下去!”
可我,并不是你们的小师弟啊……我连我自己是谁都快不清楚了……
君渊默默地低下头,眼神黯淡无光。沉默像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他,良久良久,他才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说道:“只是突然之间,我找不到修炼的目的了......”我站在大乘期都无法报仇的人,如今已经站在了大乘期……我该怎么办呢?
瑾南闻言眉头紧紧皱起,他看着君渊,语重心长地说:“你是极品灵根,是未来南州的领袖。有困难就这样轻易放弃吗?你可是一名修仙者啊!只要有决心,有心去改变,即使面对再艰难的困境,想要扭转乾坤也并非完全不可能之事。”
君渊苦笑一声:“师兄,你们不会懂的……我曾以为修仙可护佑身边之人,可最后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挚友逝在我的面前。”说到此处,君渊握紧了拳头。
慕容清酒走上前去,拍了拍君渊的肩膀:“阿渊,我们虽不知你经历了何种痛苦,但逝者已逝,若你挚友泉下有知,定不愿看到你如此消沉。”
瑾南开口道:“小师弟,或许重新寻找一个目标才是当下之急。比如查明挚友真正死因,若是人为,将凶手绳之以法,若为天命,那便探寻是否有逆天之法。”
“若那个人受天道庇护呢。”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受天道庇护之人确实棘手。
“小师弟,你随师尊修习了太玄神机术?”瑾南道,不怪他这么想,普通人又怎会知道另一个人是受天道庇护之人?只有修习太玄神机术的人方可知道。
传说中的太玄神机术乃是一门神秘莫测、威力无穷的奇术。此术能够洞悉天机,透过重重迷雾窥探到那隐藏于时光长河之中的未来景象,简称预测未来。不仅如此,它更有着令人匪夷所思的能力——可以与那些已经逝去之人的灵魂产生交流和共鸣。
而最为惊人的是,太玄神机术还具备寻找逝者转世之身的奇妙功效。凭借着对灵魂波动的敏锐感知以及高深的术法造诣,施法者能够在茫茫人海中精准地锁定那个承载着前世记忆和灵魂烙印的特殊存在。
然而,想要掌握如此强大的太玄神机术也并非易事。
要知道,太玄神机术可是太玄宗的不传之秘啊,它宛如一道深藏在云雾中的宝藏,令人心驰神往却又难以触及。
在太玄宗内,虽然亲传弟子有机会接触到这门神奇的术法,但真正能够踏上修行之路的却是凤毛麟角。因为想要修炼太玄神机术,还必须要通过一项极为艰难的考验——勇闯那座高耸入云、充满重重险阻的九玄宝塔。这座宝塔阻挡着大多数人的脚步。然而,一旦有人成功闯关,便意味着他拥有了足够的实力和资质去领悟太玄神机术的奥妙所在,但从古到今,能闯过九关的寥寥无几,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泽潇沉吟片刻后道:“小师弟,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即便受天道庇护,也未必无懈可击。”
“师兄不必再劝,我虽活着,可心已死。”
几人还想再劝,太玄峰峰主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那棵参天大树之下,他负手而立,面色沉静如水,微微抬起一只手向围在周围的几个人示意着。
“有些事情啊,还是需要让他自己去慢慢琢磨、思考清楚才行。旁人就算说再多遍,恐怕也只会适得其反,让他心生更多的反感罢了。”太玄峰峰主缓缓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站在一旁的泽潇闻言,脸上露出急切之色,连忙拱手行礼道:“师尊,师弟可是拥有极品灵根之人啊,未来南州的领袖者,如果就这么继续荒废下去,迟早会被其他同门师兄弟远远地甩在后头的!这可如何是好呢?”
太玄峰峰主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投向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看着清酒等人缓缓说道:“君渊这孩子的性子,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一旦他认准了某件事情,那简直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不过嘛……以他的资质和悟性,终究有一天能够自行走出他心里的那片阴霾,重新焕发出属于他的光彩来。我们不如暂且再给他一些时间?”说罢,太玄峰峰主再次深深地望了一眼远处的天边,随后看了一眼君渊,转身离去。
瑾南一脸凝重地看向慕容清酒,语气急切地问道:“清酒师兄,您可知道师弟历练那天死去的究竟都有哪些人啊?也许咱们能够从此处着手调查一番呢。”
慕容清酒缓缓地摇了摇头,神色严肃地回答道:“说来也甚是奇怪,那日的历练并未出现任何人身亡之事。”
听到这话,一旁的泽潇皱起眉头,满脸疑惑地插话道:“既然如此,那可真是太怪异了!那么师弟那位死去的挚友又是谁呢?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冒出这么个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