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功过分明

玄汉国，青龙州。

京都，皇宫，御书房。

“茹儿，究竟是什么策论，能让你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

“还真让朕好奇啊！”

天德帝抚须长笑，看着风尘仆仆的刘英茹，笑吟吟的说道。

“父皇，这可是千古第一阳谋、千古第一策论，您可要认真看啊！”刘英茹行了一礼，正色说道。

“是吗？”

见刘英茹如此认真的表情，天德帝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打开了眼前的策论。

刚看几眼，天德帝就皱起了眉头。

故事？

以故事为策论？

有点意思。

天德帝继续看下去。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直到看见“三三九，永无止境”的时刻，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了下来。

“只需三四代，郡王之患，就荡然无存？”

“哪怕有万亩良田、万万家产，又能禁得起几次分呢？”

“好狠的毒计！”

天德帝也是老江湖，思绪略微转动，就明白了这个阳谋的恐怖之处在哪里。

这个阳谋，最大的恐怖，在于摸清了人性。

原来嫡长子继承，只有一个位置，全家人都要争，都要抢，因为郡王与非郡王，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未来的生活，都有着天壤之别。

可推恩令一出，几乎大家都有份。

一人分一部分，这样一来，娘家有实力的家族，肯定会全力支持自己人，从而导致政策能够落到实处。

更微妙的是，这个阳谋，只伤了嫡长子的利益，却让大多数人获得了利益。

通过这种方式分化郡王的权柄，让郡王在几代之下，彻底消亡。

“父皇，如何，此计能否称得上千古第一阳谋？”刘英茹露出一丝笑容，显得有些得意。

“不错。”

“这个策论，确实不错。”

“这是那位大才写的？”

“可是那个王浩然？”

天德帝看了一眼落款处的【王睿渊】，故意开口调侃。

“父皇，你在说什么啊？”刘英茹脸色微变，不太自然的说道，“我怎么听不懂。”

“一听见王浩然出事了，连夜就往金鳞州跑，强行打开传送阵，你以为朕不知道？”天德帝摇了摇头。

“父皇，你误会了，这个王浩然是我的同学，好哥们，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因为我的原因，导致他遭受不测，我心难安，所以才连夜离去的。”刘英茹解释道。

“行了，不逗你了，这个王睿渊是什么人？”天德帝问道。

“父皇，他是王家的老太爷，也是这次金鳞州上报的人选之一。”刘英茹说道。

“老太爷？”

“他是王浩然的爷爷？”天德帝问道。

“是的。”刘英茹点头。

“他今年多大？”天德帝皱眉。

“嗯……七十八岁。”刘英茹想了想，回答道。

“七十八岁，来竞选内阁大学士？”天德帝只觉得荒谬，这么大年纪，来凑什么热闹？

“是的，父皇，王老太爷虽然年纪大了，但能力还是很出众的，他起于微末……”刘英茹将王睿渊的情况尽数说了一遍。

“而且，从这份策论来看，他确实有一定的才能。”

“才能归才能，他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做得了事情吗？”天德帝摇了摇头，

“茹儿，功是功，过是过，功过要分开来论，他策论有功，朕自然会赏他，可他的年纪，确实不适合。”

“父皇，选贤举才，应当不拘一格。”刘英茹拱手道：“王老太爷年纪是很大了，但年纪大，不代表不能做事情，而且他还可以修行儒道，提升体质，我们皇室也有不少滋补的丹药、灵药，也可以给他服用。”

“女儿以为年纪大，不该成为限制人才的阻碍。”

“尤其是……父皇，我玄汉国那一条律法规定，七十八岁的老人不能参加内阁选举的？”

“这倒是没有。”天德帝沉思。

“父皇，既然没有，那就不该阻止他。”

“法无禁止，即可为。”

“哪怕最终他没成为内阁大学士，也该给他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机会，况且，女儿以为王老太爷这个年纪、这个岁数，还能走出来，站出来，为国奉献，更应该鼓励和支持，不是吗？”

刘英茹乘胜追击。

“学了几年儒道，嘴皮子倒是变得利索了不少。”天德帝无奈的笑了笑，

“行了，既然律法上没有限制年龄，就该给他一个机会，我玄汉朝一直是能者上，弱者下，如果他真的比其他州郡提供上来的人才都要好，那朕也用。”

“不过，可别指望朕会因为他的年纪，就对他有什么优待？”

“父皇，一切以能力定输赢。”刘英茹道。

“这个自然。”

天德帝：“朕既然说了，君无戏言，自然不会说话不算数。”

“朕刚刚也说了，功是功，过是过，他提供策论有功，朕赏赐他一些灵药滋补。”

“就由你送过去吧。”

“是，多谢父皇。”刘英茹行了一礼。

“对了，你再去给他挑一个合适的养生功，他这个年纪，若是没有武道基础，虚不受补，怕是消化不了那些灵药。”天德帝似乎想到了什么，吩咐道。

“是。”刘英茹道。

……

金鳞州，上阴学宫，藏书阁外。

“周师，正好闭关了，听闻王老太爷前来，学生就代表老师，前来拜见。”

一名长相清秀、气质儒雅的高瘦书生，恭敬行礼道。

“客气了。”

“我记得你叫徐序是吧？”王睿渊想了想，说道。

“是的，老太爷还记得。”书生态度恭敬，“学生正是徐序。”

“本来想过来看看书的，既然周师闭关了，看来老朽要无功而返了。”王睿渊摇了摇头。

“老太爷想进藏书阁看书，我这里有老师的令牌。”徐序从袖口中掏出一枚镶嵌着周字的青云令牌，递给了王睿渊。

“徐师兄不愧是周师的高徒，居然连贴身令牌这等珍贵之物，都交由师兄保管，真让人羡慕啊！”王浩然看着青云令牌，忍不住感叹道。

“王师弟说笑了，只不过是师父经常闭关，一些事物，交由我这个弟子来办，所以留下来青云令牌。”徐序笑着解释道。

“王老太爷，请吧。”

“好。”

王睿渊点头，看着恢宏大气、足有九层高的藏书阁，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