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真此时是个没有感情的穷鬼，并不想放弃薅羊毛的机会。
“那么可以具体问问你是什么时候接手这家电影院的吗？”
林素真眼瞅着这个人的面相，没有大富大贵，却也还算小富即安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林素真决定多留个心眼。
西装男人想了想，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是五年前接手的，那个时候就有观众反应影片质量有问题，观影环境不对劲。”
他苦笑:“我那个时候年轻，想着新官上任三把火，怎么着也要做出点成就，就依着自己的想法改，结果……”
他说到最后说不下去，结果如何现在已经看到了。
想起刚才林素真那一番靠谱分析，希冀地看向林素真，仿佛把自己的唯一希望寄托到他身上。
林素真在那种目光下顿了顿，坦白说一个男人用那种目光看着他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他的职业生涯让他没有表现出来，还是之前那样沉稳可靠的模样。
“这，在下对商业其实没什么研究，我是一位风水师。”
“风水师？就是神婆道子那样的……”
西装男人想问，却在林素真平和的目光下制住话头，后面半句怎么也吐不出来。
“是的，风水师。”
林素真也不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反而打量起周围的布局。
林素真对商业没有多少研究，但是看着周围的环境有种进来看看的想法，可以说是很用心了。
西装男人不敢再说话，注意到林素真打量周围的目光又高兴起来。
“这是我参考了各省比较有名的电影院，再加上有些国外的图片，根据自己的想法……”
西装男人还要叭叭叭个不停，林素真伸手，从虚空中抓到什么。
他拿下来，用力一捏，手里的东西化作一点粉尘，留下莹绿色的汁液。
“这是什么？”
西装男人瞪大眼睛，又往大厅的天花板看了好几眼，但是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一种生长在湿气重的地方的植物，普通人看不到，只会觉得周围的环境让自己感到不适。”
林素真简单介绍了一下，用西装男人听得懂的说法。
他没有说的是，这种植物是用极大的怨气浇灌而成，一旦开花有群体迷幻效果，被它迷惑的生物会成为它的养分。
林素真心下一沉，不明白这种东西是怎么出现在人流密集区域的。
而且看那化粉尘的样子，最少有了花苞。
西装男人见此，感激地看向林素真。
“多谢大师出手相助，可是我们电影院各项基础设施十分完善，就算某些地方湿气重，却不会在大厅啊……”
他问的也正是林素真疑惑的，不过他可不能被当做见义勇为的好人。
“如果张先生信我，把这件事托付给我，林某一定倾尽毕生所学，助先生渡过这次危机。”
他说得郑重，在“托付”二字上加了重音。
西装男人秒懂，见识了他刚才空手抓植物那一下，他心中的忐忑也没了，只把林素真当救星。
“此次能遇到大师是我的荣幸，若是事情解决，保下家父留下的基业，在下必有重谢！”
林素真只听到了重谢二字，暗赞一声道。
“那我就先进去了，外面能看到的不太多 ，那种阴物喜欢光线昏暗的地方。”
林素真掏出之前买的票，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来看电影的观众，无意间发现电影院的不对劲，才来问的。
西装男人暗道自己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态度更加恭敬，心里的“重谢”又厚了几分。
“怎敢劳大师破费，我们这里一共四个放映室，您可以随便进入……”
林素真也没问观影时间为什么能随便进入，摆摆手，拒绝了西装男人的跟随，自己走了进去。
里面很黑，虽然没有观众，却也时刻准备着，为进来的观众服务。
林素真夜视不错，能看出这里的空间很大，能容纳百十人。
想来鼎盛期也是辉煌过的。
抓回走神的思绪，林素真打开随身带着的挎包，从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包浆小葫芦，打开葫芦口，从中倒出两滴牛眼泪。
牛是老黄牛，眼泪取的是被杀时淌下的泪，没有其他配料的情况下应付平时需要足够了。
他将牛眼泪涂到眼皮上，再睁开时室内被荧光照亮，是更多更茂盛的阴属性植物。
它们自带藤蔓，将观影厅缠得密不透风，一簇簇挤在一起能当场吓死密集恐惧症。
这种植物看着已经长了有些年头了，根茎矮胖粗短，一节一节的像叠起来的婴儿手指，叶子也十分矮胖敦实，像叠加在一起的肥胖症人的手指。
它们的本色应该是肉色，只是鼓囊囊的身体里全是荧绿色的汁液，在黑暗中发着光。
和丑陋茎叶不同的是这种植物的花苞，看着十分笔直修长，在一片荧光绿中十分不起眼。
但是林素真在书中见过这种植物盛开的样子，如同一支绽放的百合花，颜色是诱人的酡红，配合着浓郁的芳香，美得像死亡。
如果只是一小片还好，这种植物开花前毫无攻击力，很好解决，吸引来保护植株的鬼魅妖物也很弱。
可是眼前这么大一片，再加上植物本身对环境有一定的改造能力，林素真又预感这将是一场苦战。
林素真只能庆幸建国后不许成精，不然那些得天独厚的妖物可不是现在的他能解决的。
“屈婉，杜建国！”
林素真直接叫出鬼眼珠里的两个鬼，多一个鬼多一分力，这种植物对鬼物是有好处的，尤其是花朵盛开到糜烂后，其中蕴含的精纯鬼气能让残鬼变完整。
林素真看到的书上提过一嘴，很久以前有一个鬼无意中找到了一大片这种植物的花田，吸收了所有的阴气后成了鬼王，给当时的玄学界带来很多麻烦。
两个鬼身为鬼物对这些阴气更为敏感，基本上一出来就被浓郁阴气熏了一脸，要不是和林素真的契约在，它们本能的渴望会让它们留在这里，保护这片花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