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大营内。
指挥使与指挥使佥事正在酒桌之上推杯问盏。
二人面色潮红,满嘴油光。
酒桌上菜肴遍布,桌子底下已经摆放了三两个空酒盅。
整个房间酒气熏天,二人身旁更有两位薄衣女子作陪,露着香肩,正不停的往二位大人的酒杯内斟酒。
二人摆头晃脑,已经略有醉意,单手在桌沿之下抚着女子纤细的小腿,顺着光滑的肌肤直探隐处。
两位为讨男子欢喜,早已褪去裤裙,此时只有一件薄衣长裙遮体,勾起了二人不少淫欲。
男子脸色万分惬意,女子则哼哼唧唧。
如此淫乱的场面被外界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位身着军装的百户冲进营帐,见此番情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两位大人正沉浸在温柔乡内,被随意打断一时不爽,拿起桌子下的空酒盅就朝百户头上砸去。
“没规矩!有什么事不知道在外禀报嘛!”
百户脑袋硬生生挨了一记,还好带着铁盔并无大碍,只是脸色略微一变,随后往地上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启禀大人,西南似有营地引发兵变,此时军营内百人已整装集结,都叫喊着......要两位大人的人头。”
二人被此话惊醒,目光圆瞪,脸色一时间白了不少。
“此时是何人主管?”
“启禀大人,是李有才李百户。”
此时新兵营的营地只剩下三个正常运作,由于士卒大量不足,几个百户又有空闲,只好轮流管辖,其余百户则在指挥使大营伺候。
两位大人推开眼前女子,拿起身旁的军装就往自己身上套:“立刻去其他军营调兵,李百户现在身在何处?”
“李百户去纳粮之后就消息全无,不知是不是他带头闹的事。”
二人穿戴整齐,掀开营帐,马夫已经备好两匹马在外,二人翻身上马,几个百户持着刀枪跟在一旁。
临走不忘吩咐:“你立刻捎一封文书亲自去北平,将这里的事情禀报上去,切记,务必亲自交到我干爹手中。”
两位大人当初有意想拜王忠为干爹,却又怕乾圣帝知晓,只好委曲求全,找了王忠底下一个干儿子,直接成了他的干孙。
反正只要能和王忠攀上亲戚,这二人可以把脸皮置之度外。
对方得令,指挥使便带着十几轻骑奔向大门。
那百户刚进营帐,找出纸张正要研墨。
却听身后微弱的脚步声越靠越近,扭头一看。
屏风后之后一人举着利刃,宛如死神降临,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白色刀刃恍然间早已经染上血红。
那百户随之倒地,死之前紧紧盯着眼前男子的面貌,此人正是陈启贤。
其实兵变的消息是他故意透露到指挥使大营之内的。
他叫赵兴德带领大批人马在那哗变作秀,这指挥使必然会全营出动前去调兵镇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直捣黄龙,来这搜刮他们的私房。
他出了营帐一声招呼,随后有二十余人从一旁的草垛之中现身。
几人二话不说,不断在各个营帐内在翻箱倒柜,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就在各个地方搜到大批银两。
这帮人早已经被上头灌养的利益熏心,就光几个百户的屋内就搜出了这么多钱粮,何况是掌管军营的指挥使二人。
而那千户,陈启贤有印象,此人经常在外寻花问柳,终日买醉不在军营之中生活,便不管他了。
陈启贤聚集起几人,将银两放置在青天白日之下,又带领几人闯进指挥使大营。
刚走到屋外,陈启贤就听见里面嬉笑声不断,还有女子在那高声呼救。
他眉头一紧,踏步进去一看,桌凳被掀翻,碗筷散落了一地,肉菜汤汁被踩的泥沙裹浆,两个士卒正跪在地上一人拉着一个女子胡乱“啃咬”。
两女子满目惊恐,身上衣物早已被撕扯干净,满脸的泪水已经弄脏了妆容。
士卒见陈启贤等人进来,还满脸堆笑的冲他一挑眉:“诶,兄弟,得亏你开的好头了,要不你先来?”
陈启贤下蹲,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嬉笑的士卒,右手五指缓缓握住还染着红的利刃。
对方被他盯的有点发毛,正要再次开口,那陈启贤立刻切了反手握刀,抬手往半空中划出了一道清晰的弧线。
随后那人一脸不敢置信,只感到脖颈处一阵发凉,他双手捂着自己的咽喉,粘稠缓缓淌满了胸腔。
身旁那人不知何事还在那傻傻褪着自己的衣物,陈启贤绕到后方,左手捂着那人的嘴,右手抬起利刃狠狠扎进了他的颈部。
那人一时间还胡乱挣扎,却被陈启贤勒着脖子,凑近后缓缓开口道:“没有底线便是匪!这里不需要你们这种人!”
身后所有人见到陈启贤这番举动,都被吓傻了,一直以来他给大家留下的印象便是不学无术,无恶不作之徒。
不说为祸一方,起码也是毫无报复者,怎么此时这人就正的发邪呢。
陈启贤放倒二人,对着两个女子冲外一摆手,其中一人从惊慌中回过神来,仔细看着眼前的陈启贤:“陈......陈爷?”
陈启贤一听,凑前一看,这女子脸上哭花的妆容本难以辨认,现在细细一瞧,这竟是当日自己去找晶晶之时,替自己引路的那女子。
陈启贤没有说话,对着她点头致意。
那女子见到此刻的陈启贤,竟一时与之前混迹勾栏,就知道占小便宜的那人对不上号。
以前可从未见过此人有如此英气雄风啊,若今日自己是第一次见他,恐怕早已将他深埋在心,往后对着日月祭奠相思。
这番英雄救美的场面,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瞬间,自己若非是红尘中人,就算是不顾世俗的偏见,主动拖媒婆上门向对方求爱,也是极其愿意的。
你说以前怎么就未发现这人如此有内涵和深度呢?
今日再见,这人除了时间短了些,简直是自己的梦中情人。
陈启贤见这女子半天不肯穿戴出门,只楞在原地环抱双手痴痴的看着自己。
他伸手往怀中一掏,翻开纸张“戒色”二字反复冲刷着他的心神。
最后大手一挥,头都不回的走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