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好用就行。
顾易果断将其收好，随后认真的看向中年：“接下来交易这池水吧，说好的三分之一，我自己来就行。”
“对了，我和你达成交易的时候，这池水是满的。”
“所以要按照那时候的水位来计算。”
中年的身体一僵，幽幽说道：“你知道这水池，多少年才能蓄满么？”
“不知道。”
“不过做生意要讲究诚信。”
“算了，我吃点亏，再给你补点酒。”
顾易害羞的挠了挠头，顺手又掏出了几箱酒，砸落在地上：“白的、啤的、红的，都有，全部是那种好酒。”
中年看着地面上那几个箱子，咽了咽口水，这才把身子背了过去，咳嗽一声：“只能装走三分之一，快点。”
……
野原深处……
一座深山之中，在山腰处有一间破落的寺庙，单看外观，这座寺庙几乎已经如同荒废了般。
那已经掉了一半的木门缓缓推开，走出一名行将就木的老和尚，看面容十分和蔼。
只不过此时这位老僧的双眼中充满了怒火，他紧咬牙关，目光眺望远方，声音十分冰冷，自言自语的说道：“好一个凌霄宫，好一个厉空。”
“这因果，我灵山迟早要个说法！”
说着，他推开了不远处的一间仓库，在开门的一瞬间，浓郁的血腥味儿冲天而起。
里面全部都是尸体。
每个人的死状都极其惨烈，仓库内还放置了许多大冰块，用来保鲜。
只不过这些透明的冰，已经被鲜血染的有些发红。
老僧一脸享受之色，进入到了仓库之中，盘膝坐在正中间的位置，闭上双眼，不停吸取着仓库内的血气，原本有些发白的脸色，重新变得红润起来，甚至脸上的皱纹都消失了些许，看起来像是年轻了二十多岁。
但随着老僧不断的吸取，地面上那些被划出一道道伤口的尸体却逐渐变得干瘪，最终成为只套着一层皮的骨架。
“又要去抓一些血包回来了。”
“哼，凌霄宫的人竟然敢伤我，等三次鬼潮后，一定要讨个说法。”
说完，老僧挥了挥手，地面上那些临死眼神中还带着恐惧和绝望的尸体，全部化作灰飞，消失不见，仓库立刻整洁如新，冰块也重新变得晶莹剔透。
老僧就这么穿着一件古朴的僧袍，脸上依然带着那和蔼的模样，亦步亦趋，仿佛年迈的老者，向山下走去。
周围的那些小鬼在看见老僧后，纷纷本能的向后退去，仿佛看见了什么恐怖的存在。
……
“这就是你说的三分之一？”
中年脸色漆黑，咬牙切齿的盯着顾易，低吼道。
“对啊，三分之一，刚刚好。”
顾易一脸的无辜之色，眼神中带着天真，单纯，仿佛不知道中年为何会生气一样。
看着几乎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的池水，中年深吸一口，强忍住内心的怒火。
吃人家嘴短！
自己为啥没控制住内心的欲望，收了那几箱酒啊！
现在就连发火都不太合适。
“滚滚滚！”
“马上离开我的视线！”
他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出口，说道。
“好嘞！”
“您歇着……”
顾易见好就收，也不磨叽，转身就走。
但很快，他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向中年，问道：“对了，毕竟也算是相识一场，还不知道前辈您的名字。”
“杨开明……”
中年没好气的说了一声。
“好嘞……”
“对了，前辈，我走之后少喝点酒，千万别想不开！”
“外面乱的很，空门和凌霄宫都在搞事情。”
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顾易这才飞速离开，消失在了出口之中。
顾易走后……
杨开明的表情逐渐恢复了平静，将地上那些足够自己喝上一年的酒收了起来，随便找了一块碎石，躺在上面，随后打开一瓶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酒，喝了一口，享受的闭上双眼。
就这样，享受着宁静，他仿佛睡过去了一般。
直到一个小时后，才再次睁开双眼，感慨的看了一圈四周，最后注视着瑶池之主的遗体。
“都走了……”
“终于要结束了。”
“不管怎么说，瑶池还在，你的心血终究没有被夺走。”
他看着瑶池之主的遗体，自言自语。
“这些年，没有酒我是真的睡不着。”
“每次闭上双眼，都会想到当年的场景。”
“血腥杀戮，残肢断臂……”
“就像是梦魇一般。”
说着，中年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猛的将瓶内的酒一饮而尽，眼中带着三分醉意。
“我说过，愿意守护你一辈子。”
“当年，你是那么的善良。”
“但善良的人就活该挨欺负么，为什么？凭什么！”
杨开明的情绪有些激动，眼中充斥着血丝，看着不远处瑶池之主的尸体，眼神中充满了不甘，整个人都变得暴躁起来，有些懊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你可以活下去的，你可以的！”
“你布下的阵法那么强，为什么要传送我这个废物！”
“算了，不提了……”
“你交代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瑶池的种子，我已经传承下去了。”
说着，杨开明叹息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来到一具佛尸前，眼中充满了仇恨：“你，杀了我瑶池一百七十二人！”
“我记得，你在外面藏了一对儿女吧！”
“出家人，不娶妻，不生子，一切都为了佛？真是可笑！”
“你的儿女，我照顾的很好，为了不被灵山的人察觉到我的存在，我自散了所有的功力。”
“我一直在照顾着你的后代……”
“六十八代，每一代，我最少都要杀一个！”
“到绝后的时候，正好一百七十二人！”
“我有时候也在想，毕竟他们是无辜的，总要给一个机会。”
“但你的血实在太脏了，这么多后代里，就没几个好人。”
“呵呵……”
杨开明的表情有些病态，看向这佛的尸体，疯狂的笑了起来，随后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具佛的尸体，霎时间化作一团灰烬，消失在空气之中。
只留下一颗舍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感谢这位仁慈的佛，为我瑶池传承贡献一份力量。”
杨开明小心翼翼的将这舍利收好，放在了一个粉色的袋子里，上面还绣了一只小老虎。
只不过……
这只小老虎，有九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