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告白

见到谭棋语这般说,几人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只见李昌海嘴里是塞的鼓鼓囊囊的,还在拼命往嘴里塞,毕竟这些是他们过年都吃不到的美食,只有陈玉姣还在斯文的轻嚼慢咽,谭棋语举杯与李昌海喝了几杯酒后,放下酒杯长叹一口气对着陈玉姣说:“陈小姐,今日一是为了感谢你在我母亲住院期间对她的悉心照料,二是……为了向你告别……”“告别?你……你这是要走了么?”陈玉姣听后略显意外又捎带紧张的问道。...

“是的,毕竟我公务在身,不可能一直在淮安城不走的……陈小姐,自上次沪市一别,陈小姐的音容笑貌时常浮现在我眼前……我谭棋语非常想与陈小姐做个朋友……”陈玉姣听到此话后只觉的心头似小鹿乱撞,双颊犹如被开水烫了似的一

直红透至脖颈处,螓首低垂不敢抬起,只能用好似蚊子哼的声音回到:“我们……我们现在不是已经是朋友了么?”

谭棋语见陈玉姣这样说不禁欢喜地问道:“那……我今晚可以……请你吃个西餐……看个电影么?”陈玉姣娇羞说道:“我……我不知道……晚上有没有时间……或许要在家给姑父姑母做饭吧?”

李昌海一听立马说道:“哎,晚上你只管与小谭长官去玩,今儿你又不上班……下午我就不出车了,今天晚饭我就在家里做……你只管玩去吧?”何雅思眼见谭棋语似乎是对自己侄女儿有意,忙也插嘴说道:“妮子,你晚上尽可陪谭长官去吃饭看电影,我和你姑父又不是不能动了……我们自己对付一口就行了”。

陈玉姣见自己姑父姑母都赞成她去赴约,心底更是感到羞怯难以自持。李昌海和何雅思如何看不出这个俊俏青年军官似乎是对陈玉姣有点儿意思?只是不知是真心还是玩玩儿,毕竟两人身份目前差距太大了,这些有钱人家的少爷更是喜好无常,怕是自己还得替小妮子把把关才是……何雅思心里想到自己这个侄女儿自幼家境优渥,自己哥哥嫂嫂更是把她当做掌中宝宠爱,现在突逢变故,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幸好这妮子心性坚韧,换做一般女孩子早就崩溃了……她是多么希望侄女儿能够遇到一个真心疼爱她宠溺她的人来替她照顾自己这个可怜的侄女儿啊,看来吃完饭还得试探一番才能放心……

几人吃饱喝足下得楼来,谭棋语说道:“算账……买单……”

赵丽丽站在柜台内看着账单对谭棋语陪着笑说道:“长官,承蒙惠顾七块银元零八角,这样,长官你付七块银元就行了,那八角法币就算了………”

谭棋语听后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银元,放在柜台上说道:“我也不占你便宜,这里是十块银元,加上之前给你的五块,合计十五块银元,今天晚上再照此做一桌,到时陈小姐的姑父姑母会来吃,不许再另外收钱……我说得够明白的了么?”

赵丽丽艳羡的看了何雅思一眼,心道真是好命呦,我怎么没有一个如花似玉的侄女儿的?嘴上忙不迭的答应着:“不敢不敢……绝不敢再收钱……李家大兄弟,大妹子…………你们晚上只管来吃就行了……”。

几人走出淮扬菜馆之后,谭棋语对陈玉姣说道:“明日我就要离开淮安城前往沪市了,离别之际你可不可以带我游览一下淮安城的古迹胜地?否则来了一趟古城淮安,日后同僚问起来竟然哪里都没有去玩过,岂不是让同僚们笑话?”

陈玉姣羞涩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待我回去把衣服换过来,就来,下午就给你做免费导游咯……”说完便轻笑着快步跑回家中,只留下李昌海何雅思夫妻二人笑眯眯的看着谭棋语,谭棋语被二人看的也有些不自在,说道:“怎么了二位?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吗?”

何雅思笑眯眯的对谭棋语说道:“谭长官,现下妮子不在,我大胆问您一句,不知您是否您是否是对我家妮子动了心?”

谭棋语尴尬的抓抓头,想了一下认真的说道:“不瞒二位说,自从沪市与陈小姐一别,至今对陈小姐魂牵梦萦难以难忘,没想到竟然在淮安城能够再次遇到陈小姐……可见这是上天给的缘分……谭某家虽位于盱眙小县城,可家中尚还有些许资产……只是谭某与陈小姐仅仅是第二次见面,只望能与陈小姐加深了解,如若陈小姐也愿意……谭某打算年底便托家母前来提亲”

何雅思说道:“既是这样,谭长官……我也就直说了,小姣这孩子自幼家境优渥,我哥嫂对她更是宠爱有加,现在哥嫂睨难,只剩下小姣一人孤苦伶仃,我们两口子是真心希望能有一位真心待她的人可以与她携手后半生,谭长官请您跟我说句实在话,我们虽然是小门小户,可也绝不会为了某些目的出卖侄女儿,如果您是抱着玩玩儿的想法,还请谭长官能够放小姣一码,这孩子在经过家破人亡的打击后恐怕是再也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谭棋语听后急忙举起右手认真地说道:“谭棋语对陈小姐之心,天地可鉴,如果能得到陈小姐眷顾,谭棋语定当与陈小姐生死相依,只要谭棋语还活着一天,就定然不会辜负了陈小姐,有违此誓言,必此生必不得善终!”。

何雅思见谭棋语发如此毒誓,心中更是欢喜。

这时谭棋语只听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姑母姑父你们在聊什么呢?”

谭棋语转过身去,只见陈玉姣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骄阳下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谭棋语看着陈玉姣眼前一阵恍惚,只见在一片开阔的场地边,一位身姿绰约的女孩静静地站在烈日之下。她身着一袭洁白的护士服,那护士服干净而挺括,没有一丝褶皱,衣领处的扣子整齐地系着,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她纤细的脖颈。衣服上的红十字标志鲜艳夺目,仿佛在诉说着救死扶伤的神圣使命。

女孩的脸庞白皙如玉,透着淡淡的粉色,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细密的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渗出,缓缓滑落,经过她弯弯的眉毛,那眉毛如同月牙儿一般,漆黑而整齐。她的双眸明亮而有神,恰似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眼眸中透着灵动与温柔,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而微微颤动,每一次颤动都像是在扇动着夏日的微风。

她的嘴唇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有若无的笑容仿佛蕴含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曲线,那修身的护士服将她的腰肢衬托得更加纤细,盈盈一握。她的双手交叠在身前,手指修长而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泛着健康的光泽。

女孩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因她的存在而变得黯淡无光。她就像一幅绝美的画卷,在炎炎烈日下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光彩,美不胜收,让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不禁为之驻足,沉醉在这美好的画面之中,仿佛时间都为她而静止,只留下这一瞬间的永恒。

这时何雅思的声音打断了谭棋语恍惚的心神“妮子你来啦?我们正与谭长官聊家常呢……这样,天这么热……你快带谭长官去游览一下咱们淮安的名胜古迹,比如镇淮楼、文通塔、古城墙啦……不必急着回来的……”。陈玉姣低声应道:“知道啦……姑父姑母……今日天气炎热你们也在家中休息一下午吧?我……我们先走了……”谭棋语也对二人微微颔首示意后便叫来一辆黄包车上车后渐行渐远……

看着二人的背影……何雅思长叹一口气说道:“真希望这位谭长官说的是真的……如果这位谭长官真是真心对待妮子,能如他所说年底前来提亲……我那可怜的哥哥嫂嫂也该能放心了……”说着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李昌海也深有同感的点头说道:“你放心吧,我看这谭长官对咱俩小姣是真心的……你看俩人多般配啊……小姣如果能够嫁给他也算是后半生有依靠了……走……回家吧……今天中午吃的可真饱啊”。

话分两头,陈玉姣先是带着谭棋语游玩了文通塔接着又带着谭棋语去了镇淮楼,“这镇淮楼本名谯楼,为城门上的瞭望楼,早在南北朝时期就已存在,其功能是瞭望城内外的情况,以便随时报警、指挥打仗或抢险。到了明代,楼上放置铜壶滴漏用以报时,所以又名“谯楼”,后又设置大鼓用来打更、报警,也被称为“鼓楼”。清代嘉庆初年,因水患不断,人们为震慑淮水,将其更名为“镇淮楼”,希望通过改名来祈求免除水灾。”

“呦,看不出你懂的还蛮多嘛?”谭棋语笑道。

“那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哪里毕业的……”经过一下午的熟悉交流,两人已经非常熟络了,言谈之间也随意了许多……

突然,谭棋语对陈玉姣说道:“那个……陈小姐……我可以称呼你……小姣么?老是陈小姐陈小姐的显得我们俩多生分?”陈玉姣听后娇羞的扭过身低声说道:“你要叫就叫咯,说得好像我们很熟似的……”

谭棋语看着美艳不可方物的陈玉姣一时心神激荡,情不自禁一把牵住陈玉姣的小手,把陈玉姣慌的忙把手往回一抽却没抽得回,急忙低声说道:“你……你……你干什么……?你……你这个……登徒子……”

谭棋语拉着陈玉姣的小手心情大好,他靠近陈玉姣,双眼深情的凝视着陈玉姣低沉的说道:“小姣……你知道吗?第一次在沪市见你,那时的你误以为我是倭人,对我不假以颜色,愤然离开……那时我的心中便已有了你,自那时起……你愤而离去的身影便会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小姣……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你了……再到后来在淮安城国立医院遇见你,更让我觉得这简直就是老天安排好的,小姣……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陈玉姣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芳心大乱,羞得背过身去,单手捂着脸,心头如小鹿乱撞,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跺了跺脚低声说道:“你……你别这样……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思想准备……我……我没想好呢……你这人……你这人怎么如此无赖……”

谭棋语笑着说道:“别怕……转过来你看看……周围也没有人看见……这天气这么热……这里又这么僻静……哪会有人来啊?”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一个惊奇的声音“老谭?……你怎么会在这啊?……这位小姐是?……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谭棋语没想到刚说完没人便被打脸,被惊的一个趔趄,愤怒的掉过头去看着身后的姬惠几人,气急大声说道:“姬小胖子,这么热的天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只见姬惠在几名淮安站军官的陪同下从远处缓缓走来。

走到二人身边后突然瞪大了眼睛盯住了谭棋语拉着的陈玉姣的手,说道:“好哇老谭,上午你说有要事去办,原来……这就是你的要事?背着兄弟我自己出来约会?这不是国立医院的陈小姐吗?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这么快就……?”

陈玉姣听后更是被羞得粉脸涨的通红,好像都能滴下血来,低着头不敢做声……

谭棋语见陈玉姣被羞的快无地自容都要找个地洞钻进去了,不由得推了姬惠一下。索性开门见山的大声说道:“怎么?我就是喜欢小姣了,我在沪市时就喜欢她了,她温柔善良,沦陷时期她不畏倭军残暴,当我以倭人贵族身份执行任务时,在得知我的倭人贵族身份后不仅对我依然冷声冷语还愤而转身离去,就冲这份民族情怀,她也值得我来追求……阿灰,今天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不但要追求她,如果她同意,年底我还要请母亲去她家提亲……我要娶她为妻……”

陈玉姣也被谭棋语这番话给镇住了,她没有想到谭棋语竟然会说出要娶自己这样的话,芳心不由一软,更是似乎忘记了柔荑还被谭棋语紧紧地握着。

其实陈玉姣心中对这位身姿挺拔长相英俊的年轻军官也渐生好感,在得知他便是孤胆一人不畏牺牲独自潜伏沪市,与倭人斗智斗勇最后成功暗杀了白川义则这个躲过国府多次暗杀令国府头痛不已的倭国刽子手的孤胆英雄后心中更是对谭棋语这位年轻英俊胆识过人的青年军官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姬惠目瞪口呆的听完谭棋语的表白后结结巴巴的问道:“老谭,那咱们明日的行程……?”

“明日的行程自然不会变,所以……今日你就不要打搅我们这短暂的时光了,这样……我们还有事……明日淮安站见……”说完,谭棋语匆匆对几名淮安站的军官点点头后便拉着陈玉姣逃也似的离开了……

姬惠傻傻地看着渐渐远去的两人背影大声喊道:“老谭……那晚上毛站长还说要给咱们送行呢”

谭棋语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远远的留下一句话:“你替我跟毛站长陪个不是,就说我谭某人要事在身,改日我来做东,今晚就恕不奉陪了……”

姬惠看着谭棋语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在心里他也为自己的这位生死兄弟能找到心中良人而感到高兴。

谭棋语拉着陈玉姣跑出镇淮楼后才在路口拦住一辆黄包车,做上车后说:“去淮安城最高档的女子成衣店……”陈玉姣仿佛猜到谭棋语想干什么,急忙低声说道:“你要干什么?去女子成衣店干什么?我……”

这时谭棋语霸道地紧握陈玉姣的手低声说道:“听我的,明天我就要远行,可你还过着这么清贫的生活,连一件像样的换洗衣服都没有,你让我如何能放心的走?车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