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屁的心理障碍！都是狗屎！

初到北大荒，寒冬腊月，他只有薄薄的一床棉被还有攒下来的两斤粮票，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衣服，几张毛票，就再无其他了。

家里的厚棉被早就被王亮和周丽芳藏起来了，两口子的说法很是一致，“你到下乡的时候就只干个秋收的尾巴，然后就猫冬了，天天在炕头上待着哪里能用得着厚棉被……”

理由很充沛，让那时的王利民竟然无从辩驳。

北大荒真冷啊。

刚来那几个月，他干的活少工分也少，年底分的粮食就少，被褥又薄，他经常是睡一会儿觉就被冻醒。

这样难受的日子持续了几天，他实在扛不住了去山上抓野鸡，好在上苍眷顾，他抓到了一只野鸡。

野鸡是肉，可他不能吃，为了多换几斤粮食，他抱着野鸡走了二十多里路去了黑市换了高价粮。

不去黑市不行啊。

活着。

一定要活着。

活着才有希望。

屁的心理障碍！

那都是狗屎！

一次去黑市尝到了甜头，两次去黑市尝到了甜头，于是接下来的两年里，王利民只要有机会就会去黑市换购和买卖。

黑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后来钱斌加入他的阵营，认他做了头头，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

因着这个，两人也算是靠着自己的努力在北大荒知青点站住了脚，没有人帮衬，那他们就帮衬自己。

拿着13捆沉甸甸的物资，王利民坐上了去京市的火车。

虽说平阳镇也有家属院和黑市，可王利民不想在遍地熟人的地方做这种事。

人心难测。

坐了一个小时的火车，王利民来到了钢铁厂的家属院。

他戴上帽子，借着聊天的机会和留守在家的老太太闲聊，聊天的时候还会将布袋掀开一角，“我有亲戚朋友在供销社，这是新来的挂面，味道可好了。”

一把年纪还生活在家属院的人就没有不识货的。

李老太看到王利民布袋里的挂面眼睛都亮了，“这是小麦粉？多少钱一斤？你有多少？我都要了。”

王利民本想说3毛5分钱一斤，一听老太太的口风又马上改口，“要粮票，4毛钱一斤。”

“这么贵！”李老太嘟囔起来，“不能便宜么。”

“同志，东西是好东西，自然卖的就贵。我也是家里人吃不完才拿出来卖的，但凡家里再多几口人，这样的好东西我肯定是留给自家人吃的。”

李老太皱着眉头，“行吧，那我都要了。你去我院子里，我回家取称和钱。”

“好嘞。”

这一趟交易进行的无比顺利。

老太太称出来是7斤多半两，王利民本着套好交情的意思直接免了老太太那半两的钱。

“这半两送我了？”李老太高兴地搓手，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小同志，你可真是个好人。”

“主要是您长的很像我奶奶，我看到您便觉得亲切，所以那半两挂面就不和您计较了。”王利民笑着说道。

其实话里半真半假。

李老太很像在别的大队住的奶奶，三年不见，王利民有些想奶奶了。

不同于王亮夫妻，奶奶对他是真的好，这三年奶奶知道他下乡了，从牙缝里挤出一点钱来给他邮过去了。

虽然邮了几次的钱只有8块钱，可王利民知道那已经是奶奶能付出的所有了。

等这两天在镇上站稳脚跟，他一定要亲自看看奶奶。

被王利民这么暖心窝的话一套，老太太心软了，然后她凑近王利民悄声说道：“小伙子，如果你真想靠倒卖东西赚钱，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黑市朋友给你认识。你以后有货了，先给我送点，其余多的东西你都可以拿给那朋友。”

不是老太太没心眼将到手的好事往外送，实在是李老太家里算上儿子儿媳孙子就只有四口人，这次买了挂面能挺好久，家里消耗少，一口吞不下那么多东西。

王利民高大顺眼，说话也好听，她瞧着舒服，多帮衬一下就多帮衬一下嘛。

“行，谢谢您。我说今天出门喜鹊怎么一直在叫呢，原来是我今天能遇到贵人啊。”王利民笑着说道。

这还真是找对人了啊。

没想到出来卖一次东西还能有意外收获。

李老太将钱票给了王利民，王利民数了下，正好2块8毛钱，还有7斤粮票。

今天只是牛刀小试就能赚上块2块8毛钱，若是以后他在现代涨工资了，或者对现代的知识了解的更多了，他能赚的更多。

王利民乐观的想，应该不出一个月，他修建房子的事情就能提上日程了。

李老太领着王利民去了纺织厂门口，下班的时候，从纺织厂里面出来一个年轻小伙子。

“小姨，您怎么过来了？”年轻小伙子很热情，“您想买什么，和我说一声，我去给您办就成。”

“我不找你买东西。”李大娘将小伙子往偏僻的胡同拉，王利民也跟过去。

“周岩，小姨想给你介绍个人。”李大娘将王利民倒买倒卖的事情一说，

周岩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小姨，你太天真了。才见过一次面的人你就敢牵线搭桥，你不怕最后大家都出了事，竹篮打水一场空。”

“能出什么事？我瞧着那男同志是个挺好的人。”李大娘还在固执己见。

她都这么大岁数了，吃过的盐巴比年轻人走过的路都多，看人准不会出错。

“小姨，你懂什么？”周岩气的跳脚，“我妈妈三令五申告诉你不许和别人说我的身份，小姨，你是把我妈的话都……”

王利民适时从兜里掏出一颗烟递过去，“周岩同志，你好。我是诚心想和你合作的。你放心，买卖不成仁义在，即便日后我们不合作了，我也不会出卖你。一条绳上的蚂蚱出卖你也就是出卖我，活了二十多年，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周岩看了一眼王利民，语气愤恨，“你最好是！”

“哥们，抽根烟。”王利民将烟递到周岩手边。

周岩随意看了一眼，竟然是大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