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姬灵兮哂笑一声。
“你方才说了，此药无解，是吧？”
姜止的眼神，如今已布满了如蜘网般密密麻麻的血丝，看起来异常吓人。
“那你又是如何规避这媚药的？”
他盯着她，如同一只噬人的老虎，随时都会扑出去将其撕咬成碎片一般。
“我方才已经说过了。”
姬灵兮冷哼一声：“此药非天人境不可解，哪怕是你唤来你家那个老奴，他只能干瞪眼，你就别白费这个心思了。”
“很好，那看来我没有猜错。”
姜止刚刚还一副要扑出去的样子，如今忽然又变得平静了起来。
“什么意思？”
姬灵兮心头闪过一抹不安。
但这抹不安很快便又被她给抹去。
在自己的主场之中，她又有诸多保命手段，又如何会怕他一个连武者境都没有踏入的弱者呢？
“公主殿下的这一个局做得的确很完美，先以大势压我，令我不得不前来赴宴，又后以自身为诱饵，再布阵封锁门户，最后又为了防止姜府遗泽，于房间中撒下非天人境不可解的媚毒，甚至于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找来没有解药的媚毒。”
姜止的呼吸已然急促万分，但那俊美非凡的脸庞却仍然保持着镇定：“可既然没有解药，公主殿下又该如何保持清醒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姬灵兮的语气中已经有了些许不耐烦。
因为她心头的危机感越发浓郁，正如窗外不知何时陡然阴沉下来的天。
远方的烟火声仍然响亮，但光彩却是被那诡异的墨云所吞噬，只能透过不时通体彻明的云丛，隐约看见方才的煌然斑辉。
“再结合方才公主殿下所说的，此毒非天人境不可解，那么答案便很显然了，公主殿下身上存在着一道天人境之力守护着，所以你才不受那毒的影响。”
姬灵兮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你真有什么破局之法呢，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难不成，你还想说，你有办法去除我身上的这道守护之力？”
黑发丽姿的倾城公主面无表情地说道，眼中满是对他不自量力的嘲弄。
她为何敢如此肆意，在哪怕明知一旦失手，便有可能万劫不复的情况下还这般
不就是因为她确信自己必然不会败吗？
有天人境的守护之力在身，放眼整座大景，只要不是那是古老世家或是仙门禁地，她何处不可去得？
姜止拍桌而起，此刻，他眼中的清明已彻底被欲望占据。
但奇异的是，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依旧能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公主不妨试试便知，姜某不才，想请公主下地狱一叙。”
在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的同时，姜止的眉心之处，忽有一抹清辉大放光明！
于刹那间，将满屋红焰尽数抹去。
清辉如剑似雨般冲刷而过整间屋子，所过之处，一片寂静，包括那覆盖着整间屋子的朦胧阵法光晕，也毫无反抗之力地便被消泯于无形之中。
姬灵兮瞳孔只来得及一缩，那清辉便已到了她的跟前。
嗡！
当那如剑雨般即将触及到她的瞳孔之时，一道悠长的叹息，忽从她的脑海响起。
下一刻，霸道的金光从姬灵兮体内争先抢后地溢出，如太阳般自她脑后徐徐升起。
金光化作薄膜，将少女的身躯完全笼罩。
原本势如破竹的清辉顿时被金光停在了她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线。
清辉与金光两者如冰火两重天般于这方小小的屋子中相互僵持，但也只僵持了一瞬。
不等两人做出反应，清辉金光同时黯然，又同时再度大放光明。
轰！
一声如陨星坠地般无形的巨响同时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清辉金光一同消散，无声无息，正如它们出现时般。
这是来自两位天人合一境大物的隔空斗法，而结果，却是不相上下。
更令人震撼的是，明明从中散发出的气息与力量都极端恐怖，让人感觉连天也能劈开，但在对碰过后却都相互消泯磨灭，没有传出一丝一毫的余波。
这等恐怖的力量控制，也只有天人合一境的大物才能做到了。
“可恶。”
姬灵兮无法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真有这般手段。
“不过，我还有机会，他现在的神智已经不清了，只要能够靠近他的话……”
没等她思索完接下来的计划，姬灵兮忽然觉察到不对劲。
她的小腹丹田处，一抹邪淫之火，正缓缓燃起。
“遭了。”
姬灵兮心头一沉，明白自己也遭受到了来云雨欢香的茶毒。
可她分明憋着气的才对啊？
怎么会如此之快？
滴答。
一滴酒水流入胸口的雪腻之中，冰凉冷意顿时袭上脑海。
等等！
电光火石擦亮漆黑空洞的灵台，照开她从方才开始便觉得很奇怪的事情脉络。
“这是？”
姬灵兮想起他方才莫名泼来的那杯酒水。
这酒水之中，并无什么毒药，但却有着能令云雨欢香药效增强的药物，所以她才会如此之快地中招。
原本她以为那杯酒水只是他的泄愤之举，如今想来，竟然不是？
此人，竟然利用了她的布置来过来算计她？
“难不成，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已经算到了？”
方才还一身清贵，不坠凡世，矜傲如天凰的公主殿下如坠冰窟。
无尽的寒意席卷蔓延而过她全身。
她转身欲走。
但下一刻，姜止眼中精芒浮现，方学的掌控欲念之术随神魂之力波动而施展开来，直击灵台已然混沌的姬灵兮。
丹田的邪火突然暴涨，一下子便让她那张白璧无瑕的仙颜染上霞色。
她闷哼一声，只觉得浑身所有的力气蓦然消失，原本笔直站立的双腿也开始忍不住向内弯曲，紧夹战栗，微微打摆。
而后轻轻研磨。
“又怎么了？”
纤白雪手，已然在不知觉中摸上了衣襟的扣子。
“我既已说过请公主殿下随我一同下地狱，那你自然逃不了。”
姜止缓步而来。
即使浑身都在呼喊着让他扑上去，但他仍然努力维系着灵台的一丝清明。
眼下，何尝不是一次修炼《操生控死六欲魔决》的好时机呢？
他要掌控欲念，而不是让欲念掌控他！
说白了，大体方向上可以给欲念选择，但姿势必须由他来决定。
这是不容退让的底线。
“你？！”
姬灵兮咬住银牙，本该充满怒火的秋水眸子里如今却是盈满春露。
“我输了。”
她声音微微沙哑，努力不让自己轻哼出来。
明明是在求他放过自己，但少女的语气中却带着如情人欲拒还迎般挑逗的颤音。
那张清美矜贵的小脸上，也已不复方才的骄傲，取而代之的是如刚死了丈夫的娇俏未亡人般，让人恨不得将其蹂躏，引人入肾的柔弱易怜。
“殿下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你这话说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绣阁的红焰烛光重又充斥屋中，炉中的香气在夜风的吹拂中无声融入夜色，一点一点地将两人本就残余不多的理智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