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我还是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模样，麻烦你恢复一下。
当然，这话姜止目前还只敢在心里说说而已。
青玉佛女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天人境大能残魂，能争取到这种条件，已经相当可以了。
该有的尊重，也还是有的。
“既然如此，那便麻烦佛女前辈提前留下手段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会骗你不成？”
青玉佛女本已平息的怒火再次被点燃。
姜止面无惧色，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佛女前辈误会了，晚辈不过是担心误入了什么险地，您来不及出手，到那时，若是姜伯误会了，将您丢入海底之中，那不就是我的大罪过了吗？”
“哼。”
青玉佛女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将力量留在你体内，我们这边出了事，你就不担心那丫头吗？”
姜止摇头：“此言差矣，姜府内有姜伯在，况且此乃京城重地，又怎么会有事呢？”
“你！”
青玉佛女思忖许久，似是在思考到底要不要休相信他的为人，最终，她还是咬牙从里面打出一抹翠芒，落在他的眉心。
姜止摸了摸微泛凉意的眉心，看向镜子，此刻他的眉心处已多出了一抹极其不显眼的绿芒。
姜止笑呵呵地抱拳道：“多谢佛女前辈，晚辈就先行告辞，不打扰您休息了，以免您看见我心烦。”
说罢，他将玉牌随手搁置在桌子上，推门而出。
“知道就好，滚吧！”
玉牌中传来青玉佛女虚弱却仍然饱含怒意的声音。
姜止走出房门的时候，天空蒙着的一层阴灰不知何时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已然碧蓝清湛的天空。
雨水滴打在芭蕉叶上，将幽绿的叶子清洗得如翠玉般青碧透亮。
“少爷？你这就要走了？不吃面吗？”
走廊拐角，小青衣端着面汤，着急跑来的身影险些又与他撞到了一起。
他扶住差点摔倒的小侍女，摇头平静道：“不吃了，你吃了吧，我要出门了，赴宴的时间也快到了。”
“好。”
小侍女答应了一声，抬头看了他一眼，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姜止哑然失笑：“丫头，就这么不相信我？你的玉牌……”
“不是的！”
小青衣摇了摇头，低着头，道：“少爷，我知道玉牌里的神女姐姐对你来说很重要，你尽管带去吧，我只是想说……”
“什么？”
居然不是惦记她那块玉牌吗？
姜止愣了一下。
“少爷你要平安归来。”
小青衣抬起头来，楚楚可人的脸蛋梨花带雨，泛着好看的光泽，像极了院子里暴雨洗涤过后的蕉叶。
她眼眶微微泛红，鼻子一抽一抽的：“我不想再和早上一样……离开这里了。”
“……好。”
姜止微怔了一下，心头有股暖流淌过，笑着掐了掐她的脸蛋：“行了，我已经和你的神女姐姐谈好了，她会保护我的，快去吃面吧，顺带记得帮我暖好床，少爷我去去就来。”
“嗯！”
小姑娘很用力地点了下头，忽然才反应过来他最后一句话，连忙红着小脸跑回房间去了。
小青衣跑进房门，第一眼就被桌子上的玉牌给吸引住了目光。
“这是？”
她怔了一下，旋即第二眼看见了那碗已经坨了的面。
‘难道说，从一开始，这第二碗面就是少爷给我准备的吗？’
她想起少年慵懒而惬意的笑，想起他笑着说必须要一模一样的话，双手交握，闭上眼睛，默默为其祈祷。
哪怕是不懂京城局势的她，也知道，他的每一次出门，都异常危险。
“与其在这里无能为力地祈祷，还不如认真随我修行呢。”
玉牌里，佛女的声音再次响起：“难道你家少爷回来了，你就要放弃早上决定的事情了吗？”
“我？”
小青衣低着头，样子有些不太情愿：“可神女姐姐你不是说，出家人不能嫁人的吗？我是少爷的贴身丫鬟，可能以后要给他暖床的。”
说到后面，她的脸色更是浮现了一抹羞红。
青玉佛女嘴角不由一抽。
换作以前，她要收一个徒弟，哪个不是哭着跪着求她的，而现在，对方居然还和自己讨价还价了起来。
“……我佛门弟子，亦可归俗。”
沉默良久，越想越气的青玉佛女面无表情地说道。
……
姜止并没有走远。
他坐在亭子中，静静地看着湖中的鲤鱼。
但实际上，他的心思却没有在这上面，而是在他的体内。
确切来说，是在《操生控死六欲魔决》功法所形成那尊小人身上。
此时，那道人影身上，已有了数抹鲜艳色彩的线条。
“这就是操生控死六欲魔决所需要的情绪欲念？”
姜止的眼中充满了好奇。
这些情绪欲念，都是他刚刚从青玉佛女身上薅下来的。
他以意念小心翼翼地接触。
刹那间，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一种不同的情绪，红色是愤怒、紫色是羞恼、青色是杀意、蓝色是贪念。
当意念融入其中之时，他仿佛察觉到了对方当时的情绪一般，自身的情绪也变得不稳定了起来。
而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体内的气血忽然开始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
下一刻，与之前修行吸入灵气时相同的沸腾感再次出现，但不同的是，比起灵气融入之后的气血运转，这一次，他体内的气血加速运转得更快更猛，他甚至于仿佛还能听见一股欢呼之声从体内传出。
如果说灵气是让人感到身心同时愉悦的话，那这功法吸收的情绪，则是用欲念强行注入气血中，让身体自我兴奋起来。
“难怪会被人说是邪功。”
姜止又一次体会到了与第一次吸收灵气时一样清晰变强的感觉。
单是从一位天人境宗师神魂身上吸取的些许情绪欲念，便能抵得上他刚刚专心修行了一个时辰的进度，这效率，可谓惊人。
但可惜，就是会引来仇恨。
他看向自己房间的所在，如今，方才在神魂视角看起来耀眼无比的青色光团，已经黯淡了许多。
尽管这其中有青玉佛女分了一些力量给自己的原因，但他估摸着，和操生控死六欲魔决吸取的这些情绪可能也有原因。
不然的话，光是让人情绪波动这一点，这门邪功也绝不至会被神憎鬼厌的地步。
“也不知道如今的我距离后天武者境界有多远。”
姜止懒得去想后果，那是以后的自己才应该去思考的问题。
他握紧拳头，默默地感知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踏入后天武者境的标准是，要有十鼎之力。
而一鼎，约莫有五百斤重。
换句话说，他得做到一拳能打死十个项羽那种程度，才算真正迈入了后天武者境。
哦，不对，这个世界好像也有项羽，虽然名字不同，但事迹一听就是了。
确切来说，是一人打无灵世界的十个项羽。
至于这个世界的那位“项羽”，那还是算了吧。
他打项羽？
人家一根手指头估计就能按死十个现在的他了。
姜伯都说了。
羽之神勇，万军难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