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肖6合与相冲

一个空酒瓶砸来,李天佑抬手挡了一下。

基本上就砸在胳膊上了。

对面还不解气,冲上来拳脚相加。

黄生良横着扑过来,把李天佑压在身下,保护住他。

嘴里破口大骂这些后生仔。

旁边夜宵摊上,也都是村里的熟人。

几下拉开两边的人。

对面的一帮小崽子,立马逃之夭夭。

黄生良顾不得身上状况,先查看李天佑的情况。

他刚刚护住李天佑的时候,自己也挨了不少下。

“快快,送医院!!”

李天佑被他们架着就送到了当地的一家医院。

他其实没有啥事,在车上说了几遍自己没有事,黄生良他们都不让他下车。

架到医院,各种检查,除了身上几处淤青,胳膊上一点软组织挫伤。就没啥了。

感觉黄生良比他还严重点。

最起码李天佑嘴角鼻子里没血。

黄生良不放心,还非要再拍个片子,看看有没有骨折。

毕竟一个酒瓶子砸在李天佑胳膊上。

拗不过黄生良的坚持,李天佑乖乖去拍了个片子。

结果,屁事没有。

估计是冬天穿的厚,砸过来的又是个空酒瓶。

要是当时是个装满酒的,那一下砸过来,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黄生良又不是没见过,一酒瓶给人脑袋开花或者骨折的。

所以也不怪他那么紧张,非要拍了片子看到结果,才放心。

李天佑胳膊现在就是有点疼,轻微有点肿。

估计这只胳膊明天不能使劲了。

他还想着赶快搞完修复的工序,收拾了东西回家呢。

现在这事闹的。

莫名其妙的挨顿打。

俩人正说着话呢。

黄生良家里给他打电话。

“人逮着啦?行,这边没有事,等会拿了药我们就回。”

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他们没有再耽搁,取了点涂抹的药,就往回去赶。

路上就黄生良就告诉了李天佑,下午跟他们动手的小崽子,被他族叔逮住了,这会儿正捆着等他们回去发落呢。

没做停留,车子直接开到了村上的小广场。

一圈人正围着几个人。

李天佑下车一看,嘿,这不是下午那找事的小子么。

这会儿捆的十分好看。

农村里那种稻草搓的麻绳,擀面杖粗细,栓成一个圈,套在脖子上。

又从胸前拴到肚子那,从前向后缠一圈。

交叉到身后,双手反绑在背上。

大冷的天,脱了个光膀子。

跪在地上,冻的直哆嗦。

黄生良他族叔一把拉住李天佑,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问他

“好阿奴,你没事吧?”

李天佑除了胳膊有点疼,其他也倒没啥。

这会儿也不可能矫情的躺在地上嚎,说自己疼死了。

在旁边亲戚的七嘴八舌中,李天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在任何家族里面。

没有哪个家族,所有人都是和和睦睦的。

总会有几个互相看不对眼的。

下午惹事的这个小子,就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代表。

常年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啃老。

还特别看不上黄生良这种,在外面辛苦打拼挣到钱的。

挂在嘴上的永远都是一句“他不就是有俩臭钱吗”。

这次祭祖,留在家乡的小辈,早早的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每日的礼仪筹办工作,都是他们一点点做的。

你说他们辛苦吧?

还确实是辛苦。

毕竟干了这么多体力活。杀鸡宰鱼都要人去一点点弄。

但是,在他眼里,

黄生良仅仅只是因为有钱,就可以最后一天才回来。

就可以不干活。

他哪里会体谅别人,在外面是干什么去了。

他也不会思考,祭祀所用的祭品、筹划花消,可都是这些“回来晚了”的人支付的。

黄生良不是为了去把李天佑接来,他早就回乡一起干活了吧。

而这些也仅仅是他看不惯黄生良的一个点。

这一次祭祖,黄生良带回了一个外乡人。

不会说他们这里的话,跟谁打招呼也是听不懂,不回话。

祭祖当天,就跟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头也不磕。

听说这人跟黄生良还是属相六合。

在潮汕地区,一直都有着属相的相合和相冲说法。

相合是指两个人,因为属相,相处融洽、容易沟通、互相生旺。

而相冲,代表意见不合、容易有冲突、彼此相克。

李天佑跟黄生良还是相合里面的六合,基本属于贵人的类别。

而李天佑跟他,却是相冲里面的相刑级别。

克制财气,克制运势,算是很得罪人的一种。

下午李天佑拿着开水烫画的举动,又让人传到他耳朵里面去了。

“新仇旧恨”积压在一起。

本身这几天打牌就一直输钱的他,当时就要去找李天佑算账。

结果就发生了下午的这一幕。

李天佑也是长叹一口气。

他能说什么呢?

属相相合相克?

同一年出生的人,全国有几百万还是几千万?

单单就是一个属相,你就断定对方是帮你的贵人?还是害你的克刑?

照这样说,上学时候,同一个年级的同学,基本上都是一个属相吧。

那也不见这一届所有同属相的人,都克制你,或者都助你发财吧?

这都什么脑回路?

黄生良的族叔,确定了李天佑没啥大事。

担心和忧虑是暂时放下了。

但是可不代表着他气消了。

李天佑是黄生良代表着族里,千里迢迢请来的手艺人。

现在在他们这里,被冒失的小辈打了,这个事传出去,那是打整个族人的脸。

吩咐旁边几人。

按住地上捆着的小子。

褪去裤子。

手腕粗的竹棒,前端已经划开多道口子。

捆好的人按在地上。

一棒一棒打在大腿肉最多的地方。

打完二十下,接着打小腿。

同样是肉最多的地方,啪啪就是二十下。

最后是脚底板,同样也是啪啪二十下。

有一说一。

李天佑光是看着,都觉得龇牙咧嘴的疼。

这里是地方上的宗族。

不要说什么私刑之类的话。

闹到派出所去,估计接待的民警可能都是人家家族里的人。

完了民警还会说一句:

“族叔能打他,那这娃娃肯定是犯了大错。”

黄生良凑过来,给李天佑递了一根烟。

他们这里喜欢抽细支的烟。

李天佑平常觉得细烟没劲,不如粗的利群攒劲。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嫌弃细烟了。

点着就吧嗒吧嗒的抽。

这里的重男轻女,这里的宗族规矩,这里的很多人文历史,都与家里不一样。

李天佑没想过要去改变什么。

他也没能力去改变。

千百年传下来的东西,可不是一个渺小的他能改变的。

既然不习惯这里的一切,那就早点结束,早点回去吧。

出来这么久,还真的有点想念家里了。

.

“消气点了没?”黄生良问他。

“我生什么气,一个愚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