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番外:特里劳妮的梦(上)
- 从霍格沃茨退学的我,在酒馆演讲
- 今夜长醉
- 3547字
- 2025-01-02 17:59:13
十三年前的那场梦。
“朋友们,我很高兴你们能站在这里。”
特里劳妮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她环顾四周,惊愕地发现自己站在魔法部前的广场上,周围人山人海,喧闹声此起彼伏,像是一场盛大的集会。
正前方,一个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站着一个身影高大而挺拔的男人。
他的声音浑厚而充满感染力,传遍整个广场,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魔法不仅仅是一种力量,它是我们的选择。”
特里劳妮的目光定格在台上的那个人身上。
她皱着眉头,拼命想要看清他的脸。
直到端详了许久,她才倒吸了一口凉气——台上那个侃侃而谈、吸引着无数目光的男人,竟然是下午刚刚找她做过预言的那个即将退学的拉文克劳同学——伯恩·莫里斯。
“这......这是梦吗?”
特里劳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环视四周,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真实,却又带着一种不自然的模糊感。
她的目光扫过广场上的人群,发现这些人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表情。
有的人高举魔杖,振臂高呼;有的人挥舞着横幅,上面用金色的字母书写着“力量”、“自由”、“真理”等单词,字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显得极为刺目。
这种场景让特里劳妮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人群的情绪太过高涨,那种几乎可以点燃空气的热情,让她不由得感到不安。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年轻的学生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一个人物?
更重要的是——这究竟是梦,还是某种预言?
特里劳妮想要逃离,想要醒来,但双脚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了一般,无法移动分毫。
于是,她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莫里斯继续发表他的演讲。
人群中的热情如火山般喷发,伴随着振臂高呼和狂热的呼喊,情绪攀升到令人窒息的顶点。
就在这时,莫里斯忽然停了下来。
他抬起手,示意台下安静,随后低下头,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整个广场骤然寂静,刚才的喧闹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瞬间压制。
“前不久,魔法部的部长换人了,”莫里斯低沉的声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畔,“他们承诺,将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以所谓‘补偿’的形式退还给我们。”
他说到这里,抬起头,目光从人群中缓缓扫过。
“他们本以为,我们会感恩戴德,失落的仆人终于找回主人的赏赐一般,匍匐在地,感谢他们的‘仁慈’。”莫里斯的语气忽然冷了几分,带着不加掩饰的讽刺,“但是,我们没有。”
人群中有些人开始低声议论,更多的人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情绪因他的话而再次燃起。
“我们没有,因为我们知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应得的。”
“权利从来都不需要感恩,它向来属于每一个人。”
莫里斯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低沉。
“但是,有些人却以为,魔法部变了,它变好了。他们对魔法部,还抱有那些可怜的、卑微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他的目光陡然变冷,扫过广场上那些举着横幅的手臂。
“我要告诉你们——那群人,从来都不会觉得是自己错了。他们不会觉得他们做过的事情有多么可耻,他们只是知道一件事。”莫里斯顿了顿,语气低沉得像是一记丧钟敲响,“他们只是知道,他们要死了。”
广场上的空气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莫里斯身上,连最微弱的窃窃私语都消失了。
他停顿了许久,长时间的沉默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全场的注意力牢牢抓住。
紧接着,莫里斯在众目睽睽中,从长袍的内兜掏出了一封信。
“在今天来到这里不久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来自于德文郡一位八十岁高龄的老婆婆。”
“这位老婆婆在信中告诉我,她经历了格林德沃肆虐欧洲的时期,在伏地魔掀起第一次巫师战争的时候,她和她的家人也侥幸生活了下来。”
“可是,在前些日子,她的儿子因为没有及时缴纳魔法部新出台的一笔‘保护税’,被抓走关押至今。”
“她的孙子,在街上因为和纯血巫师的孩子争执,被当场施了记忆消除咒。原因?因为他是哑炮,‘不该冒犯’。”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愤怒的低声骚动,更多的人握紧了魔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愤慨。
“她问我,这是不是我们注定的命运?我们普通的巫师,就该一辈子活在这种不公和压迫之中吗?”莫里斯的手微微颤抖,可语气却愈发坚定,“她问我,她的家人是否还有希望,是否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下,不再低头,不再恐惧?”
他将信缓缓放下,视线再一次扫过台下。“我的回答是:是的,我们有希望!但这种希望,绝不会是别人恩赐给我们的。”
莫里斯转身,面向魔法部高大的建筑,声音如雷鸣般滚动而出:“今天,我们不是来乞求,而是来宣告!我们站在这里,向整个魔法界宣告——自由和公平,从来都不是施舍,而是我们自己争取来的!”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许多人挥舞着魔杖,天空中绽放出五彩斑斓的魔法火花。
特里劳妮用力闭了闭双眼,想要从这混乱的场景中挣脱,但当她再度睁开眼时,广场上的一切依旧鲜活。
莫里斯还在他的演讲!
“但是,我们所做的一切,有些人并不愿意看到。”
“这个人你们都认识,他的名字在这个巫师界耳熟能详,他就是魔法部的新部长,是我们的‘老朋友’,是我们都了解的那个人——阿不思·邓布利多。”
莫里斯的声音在提到这个名字时稍稍提高了一些,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带着一种无可回避的重量。
人群中响起了一些低声的议论,但很快又被压制下去。
“我承认,邓布利多是个很好的人。”
“包括我在内,在场许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聆听过他的教导。”
他的话锋一转——
“但是,正因为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才更危险。”
广场上的人群微微骚动,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低声赞同,有人则面露疑惑。
莫里斯却并未停下,继续说道:
“他是个理想主义者,一个相信通过对话、通过妥协,便可以改变世界的温和派。”
“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理想为何从未真正实现过?”
“因为那些掌权者,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从来不愿真正放弃他们的利益!而邓布利多的善良和妥协,恰恰成为了他们继续掌控我们命运的工具!”
这番话如同投下一块巨石,激起人群中更大的波澜。
一些人点头低语,似乎开始被他说服,而另一些人则显得更加困惑甚至不安。
莫里斯看着眼前的反应,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我尊重邓布利多,我也明白,他是怀着善意的。”
“但善意,无法改变压迫者的本性!”
“魔法部不会因为他的一句好话,就放下对我们的束缚;那些纯血家族不会因为他的请求,就交还属于我们的权利!”
他抬起头,再次用目光扫视全场。
“试问,当你们被剥削的时候,邓布利多在哪?当你们承受不公平的待遇的时候,邓布利多在哪?当你们挣扎在贫穷与压迫之中的时候,他又在哪里?”
“有去过破釜酒吧的朋友应该知道,现在,一杯黄油啤酒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十万铜纳特的纸钞,没错,就是那一捆捆古灵阁前些日子新出的纸钞,如同废纸的纸钞!”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低的哗然。
十万铜纳特,这个数字让许多人目瞪口呆。
“十万铜纳特的纸钞!”莫里斯冷笑了一声,“连一个马车都装不下!这就是我们现今的巫师社会,这是他们所谓的‘改变’带来的结果!”
他向前迈了一步,再次举起了自己的手臂挥舞着,“而在这一切发生的时候,邓布利多又在哪里?是他坐在温暖的办公室里,还是站在那些高高在上的纯血家族身边,为我们祈求着‘宽恕’?”
人群中开始响起低声的议论,但莫里斯没有停下,他的目光冷冷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个人,继续说道:“你们或许会说,这个人是邓布利多。”
“是的,我们都欠他一条命。没有他击败格林德沃,我们会死更多的人;没有他对抗伏地魔,我们或许活不到今天。”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在质问所有人,“但我想问你们——这就是他支持纯血家族剥削你们的理由吗?”
“是的,我用了支持这个词。”
“因为在我们现在的境遇下,默许、放任和支持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人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有些人握紧了手中的魔杖,眼神中浮现出困惑与愤怒的交织。
“是的,你可以忍受。”莫里斯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而缓慢,“你可以用你的一辈子,来偿还对邓布利多的恩情。”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略显茫然的脸庞:“但是你的子孙后代呢?”
“当你的孙子眼巴巴地问你,为什么他工作了一整天,连杯浑浊的黄油啤酒都买不起的时候,你要告诉他——‘因为我们一家人都欠邓布利多’吗?”
“当你的孙子再问你,为什么他一周七天,从白天到黑夜都在努力工作,却仍然过不上体面的生活时,你要告诉他——‘因为我们一家人都欠邓布利多’吗?”
他猛地挥了挥手,声音陡然高昂:“可以!这样的回答可以!”
广场上开始响起愤怒的低语,人们的情绪逐渐被点燃。
“但是——”莫里斯话语里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打在人们的心头,“当你的曾曾孙子问他的爷爷同样的问题时,你想要你的孙子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身面对全场,眼神中带着愤怒:“如果救人一命,就可以获得那人子孙后代源源不断创造出来的财富,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再有恶人,更不会有老人在霍格莫德摔倒,也没有人敢冒着没有圣芒戈医院的医师证明,用魔法治疗他!”
“正义就是正义,不因任何人、任何理由而改变;剥削就是剥削,无论他的名字有多响亮,无论他是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