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道一圣子

圣城内，宁凡与孙瘸子在一处巷子里碰头。

他并未选择道一圣地，而是直接奔赴摇光圣地的天字号石园。

“改天换地”的源术秘法，已被宁凡初步掌控，心随意动间，其身形样貌瞬间变化。

原本身姿修长、气质出尘的少年，刹那间身躯变得臃肿不堪，活脱脱一个胖道士形象，就连身上的衣物也变成了八卦道袍。

宁凡手头所剩源石已不多，算进上次赢下的五万斤源，也不到十万斤。

故而，在这摇光圣地的天字号石园之中，有一块能够提供“启动资金”的石料，他势在必得。

摇光圣地的天字号石园，相较于道一圣地，更显恢宏气派。

其间栽种着一种奇异之竹，名为血泪玉竹，竹节洁白如玉，温润透亮，却又诡异地掺杂着星星点点的血痕，仿若泣血之泪。

此地往来之人并不多，所售石料价格相较道一圣地更为昂贵。

踏入此地后，宁凡很快便锁定了自己的目标——烈阳石！

此石乃摇光圣地的镇园石料之一，价值八万斤纯净源。

与叶凡对赌的源术大师南宫奇，便是从这块石料之中切出人头大小的神源。

石园内的一位老者，瞧见宁凡这副陌生面孔，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迎上前去，满脸堆笑道：

“这位贵客，不知如何称呼？老夫乃是摇光圣地的源师傅，专门负责接待贵客。”

“段德。”

宁凡神色平静，随口应道。

他伸手轻轻抚摸面前的烈阳石，并没有看向老者。

“这胖道士刚来而已，怎就如此笃定地选中这块石料？”源师傅心中暗自腹诽，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

孙瘸子按照宁凡的指示，手中银刀高高扬起，在空中飞舞斩落。

不多时，一颗人头大小的神源光芒璀璨夺目，仿若烈日当空，瞬间将整个石园照得亮如白昼。

原本还春风得意的老者，顿时脸色一僵，笑容瞬间凝固。

“这……这怎么可能？”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要知道，能摆放在此处的石料，五块之中能有一块回本，便已是烧高香了。

可这胖道士是怎么回事？上来直奔这块石料，一下就切出这神源，几乎快要赶上脸盆大小，怕不是得值五十万斤源！

“给我直接兑换成纯净源，分五个玉净瓶装好。”宁凡神色淡淡，仿若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为方便往来宾客参与赌石，各大圣地的石坊皆提供兑换。

若不是宁凡眼下急需这些源，将这块神源置于外界拍卖行起码能再高出一成。

不多时，孙瘸子接过玉瓶，仔细一数，发现只有四十六万斤源，顿时小声咒骂。

“真黑啊，竟直接抽走了一成！”

宁凡脚步未停，径直来到第二块石料——风洞石，其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

这里面，藏着数十粒古虫食神源。

“这块石料价值八万源。”源师傅瞧着宁凡，眼中略显鄙夷。

方才他细细端详了宁凡挑选石料的过程，见他并未施展任何源术一脉手法，只是凭着感觉随意挑选，连端详与观摩都不曾有。

“一看便是个门外汉，今日我便要让你在这石园中，亏得血本无归！”

宁凡却是问道：“若是我多出一半价格，可否容我直接将此石带走？”

老者闻言，顿时心生疑惑。

诸般圣地的天字号石坊，向来有着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即所有石料都要当场切开。

这般做法，一是为了广聚人气，引得各方修士前来，一探石中乾坤。

二来，圣地偶尔也会拿出一些“子料”，让那些修士耗费大价钱切开，由此判断自家留存的母料是否内蕴稀世仙珍。

此中门道，不可谓不深。

不多时，宁凡又来到了一片向阳之地。

这里静卧着一块石头，形状甚是特别，竟是规则的球形，仿若被岁月精心雕琢，浑然天成，石表温润，光泽流淌。

“此石名魔胎，曾长期吸纳日月精华，需要十二万斤纯净源。”

“这块石头曾被一位源术宗师判定为不值这个价，所以降价过很多次了。”一直未曾言语的孙瘸子此刻说道。

宁凡神色平淡，内心却早已激动难抑。

此石，正是切出麒麟不死神药种子的神异石料。

“无妨，我溢价五成，出十八万斤源，可否直接将其带走？”宁凡道。

他心底另有思量，并不愿在此地闹出过大动静，只想不动声色地将这两块奇石带走，以免横生枝节。

方才，他暗中施展手段，将葬天炉藏于袖袍内，对此处所有石料逐一感应。

可惜，除了这块“魔胎”，其余石料皆未有特别之处。

至于包裹着神蚕公主、斗战圣猿的石料，他权衡利弊后并未出手。

“这人莫非是个傻子？哪有这般加价购买的，他不会真以为自己是源天师，能一眼相中绝世仙珍，带回家闷声发大财吧？”源师傅心中暗自腹诽。

“这位贵客，此事老夫尚做不得主，还需问询下上面的意思。”他强压下心中的鄙夷，脸上挤出笑容。

不多时，在与摇光圣地的护道者一番耳语后，终是给了宁凡答复。

“两块石料一共需四十万斤纯净源，你若能拿出，便可直接带走，不必在此开石。”

摇光圣地直接狮子大开口，索要两块石料原本一倍的高价。

宁凡并未拒绝，亦未多言，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他让源师傅用特制的器物将两块石料包好，随后便带着石料，匆匆离开此地。

“这样的冤大头再多些就好了。”

源师傅望着宁凡离去的方向，笑得合不拢嘴，露出枯黄的牙齿，仿若看到了无数的源滚滚而来，将他淹没其中。

……

数日后，宁凡再次身形重塑，化作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迈进了姬家的石园。

数十粒珍稀的古虫食神源被他分作三批，寄卖在三家圣地的拍卖行，一番周旋后，成功换取近七十万斤纯净源。

踏入姬家天字石园，宁凡挑选了价值十二万斤源的“神月”石，果断当场切开。

刹那间，淡蓝神芒仿若被解封的太古神辉，冲天而起，神圣气息弥漫四周，引得众人皆惊。

“莫不是神源现世？”有人面露震骇之色。

“听闻前些时日，摇光石坊也有位胖道士切出过人头大的神源。”众人纷纷议论，眼中满是艳羡。

眼前这颗神源悬空而立，比人头还大一圈，估测其至少价值五十万斤纯净源。

此地有帝尊成仙鼎的器灵“神娃”隐匿，其神秘力量会干扰判断，宁凡对葬天炉能否突破干扰亦无把握，故而没有过多停留。

后来，又有一则消息在城中传开。

道一圣地石坊的九窍石人，被一神秘女子以三十万斤源的天价购走，且未当场切开。

许多修士都认为这是个没脑子的乡野村夫，就连道一圣地的人都开心坏了，觉得捡了个大便宜。

……

大漠，极目远眺，无边无垠，四下荒芜，了无人烟。

此处位于圣城西北方向三万里之遥，乃是偏僻之地，少有人烟。

宁凡在此挑选了一座低矮山峰，用肉身硬生生开凿出一处隐秘洞穴。

他欲在此潜心修炼一段时日，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

而且，蕴含麒麟不死神药的“魔胎”还未切开。

就在这时，他的脚步陡然止住，周身气息暴涨，葬天玄气自体内汹涌而出。

蓝色的幽焰仿若鬼火一般，从体表袅袅燃起。

“暗中跟随我一路的朋友，该现身了吧，莫要再藏头露尾！”宁凡的声音在这空旷之地响起，刺破了四周的寂静。

“哈哈，没想到，你竟能察觉我的存在。”一道身影缓缓浮现于天际。

一名男子，身着雪白道袍，身姿挺拔，气质超凡，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立足于虚空不坠。

他脚踩通体由黄金铸成的战船，威风凛凛，睥睨八方。

“黄金战船？你是道一圣地的圣子李东来？”

宁凡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男子，显然知晓了其跟脚。

自己此前多次变换面容，迂回辗转，变换方向，本以为已经摆脱了所有追踪。

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被人发现并一路跟踪至此。

很显然，对方亦精通隐匿之术，并且有着破解他人隐匿手段的能力，绝非等闲之辈。

“我道一圣地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拿走的。阁下不敢现场切开石料，莫非心中有鬼？”

“这是你们圣地的意思，还是你个人的意思？”宁凡开口质问。

“这重要吗？反正今日之后，也没有人会知晓什么。”

李东来面上笑容消失，一抹狠厉之色取而代之。

脚下黄金战船暴涨，横亘顶空，光芒闪耀，强大的场域轰然扩散，将方圆数里之地尽数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