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战鼓声起,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擂鼓,只知道下了三场雨,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血被雨冲走了一遍遍,却从未消失。
“乐(le)人、安人,还不投降?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不要再挣扎下去了,我保你们不死!”只见战场上有三个军队,黑甲乐族,白甲安族,红甲玉族,玉族将领眼中早已经没有了刚出征时的光亮,反而眼中充斥着血丝,他不知道他厮杀了几天,只知道马儿已经累死,握刀的右手已经开始颤抖。
“投降?你们玉族贵族都到了以人为粮的地步,攻一城屠一城,我们还有退路吗?”乐族将领跳下马,没有站稳,险些摔倒,可他的马儿就没那么幸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口吐血沫。
“你们玉族好狠的心,我们二族,只图和平共处,你族提出统一之战时,我们二族就说愿为你族附属,可你们怎么说,非我族人,其心必异,统统杀光,你扪心自问,我们与你和平共处三千年了,我们可有逾矩?你们却要赶尽杀绝,”安族将领摇摇晃晃向前走了三步,颤抖的手扯下白色斗篷一角,捡起早已掉落的刀,用布把刀和手缠在了一起。
“荼谷,磨蹭什么呢?还不快杀了这帮顽固之徒,听说乐族盛产美女,我还等着王上封赏我呢,速战速决。”红甲军后有一个三马拉着车撵,那叫个豪华,出来的男人舔了舔手指上的血迹,把一堆碎肉扔掉,笑道“安人的肉就是比乐人好吃,不柴,哈哈哈!”
那笑声,真叫个刺耳,荼谷回头看了看那个男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把剑插在地上道“二位,我荼谷在这给你二人赔罪,玉族贵族之行径,不是我一小小将领能管的,此战,还请二位莫要怪我。”
“哈哈哈,杀我族人时也未见你这般假惺惺,你何必假装无力,你们玉人就是这样,满口仁义道德,实际一肚子男盗女娼,别废话了,要战便战,我安族之人没有投降之鬼!”安族将领快跑几步,用最后之力舞动缠在手中的刀,杀向荼谷。
“玉族之人听好了,我乐族不降,战死光荣是我乐族族规,杀!”乐族将领紧跟安族将领身后,誓要斩下荼谷人头。
随着安族与乐族将领的冲杀,安乐二族之人也开始冲锋,他们手中的刀随着冲锋时的颠簸而脱落,可他们二族之人并未停止冲锋,眼中满满是赴死之意。
从马车下来的男人摇摇头,嘴角微微上挑,一脸狂傲大喊“我玉族士兵听着,你们本是平民之身,有幸参与这场战争,取得战功者,我宁盛云承诺,你们可入我宁家为护卫,成为贵族的护卫,是你们的荣幸,哈哈哈。”说罢,宁盛云看向玉族士兵的眼神确实不屑,好像在他眼里,玉族士兵不过是蝼蚁。
“全军列阵,上箭拉弓。”荼谷摇了摇头,看向安乐二族身后的城池,那城墙上的箭雨像是一句话“玉族之人暴虐,早晚死无葬身之地。”
“射!”荼谷抬手,听着上弦声,手一放,他想给安乐二族一个体面,不想再让他们身首异处,他深知玉族此行,不屠尽是不会罢休的,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魔鬼,他只知道,自己该以死告慰安乐二族之人。
安乐二族之人在箭雨下,缓缓倒地,倒地的一瞬间,他们脸上出现了笑容,像是在说“父亲,母亲,孩儿未降,不负家国,如今去见你们了,真好。”
“哈哈哈,一群丧家之犬,不过尔尔嘛,啊,哈哈哈。”宁盛云那刺耳的笑声,传入荼谷的耳中,荼谷眼中尽是狠厉,回头瞪着宁盛云道:“此战,这么惨,你却笑得出来?”
“一群贱民死了,不足挂齿,我为什么不能笑?荼将军,你跟我说话的语气,对吗?是一个贱民跟贵族说话的语气吗?”宁盛云瞪了回去,一脸嘲弄“你杀的人,我可没动手,那些肉,全是输送粮草的人给的,是我硬吃的吗?你不过一介贱民,让你当上将军已经是大大的恩典,不要给脸不要脸!”
“哈哈哈,对啊,在你们眼里,我不过一介贱民,不配与你们同席,贱民该死。”荼谷自嘲一笑,是啊,他就是一名贱民,给他征战的权力,是他的荣幸,他不该以下犯上,他真该死。
荼谷拔出插在地上的剑,把剑横放在脖颈,双膝跪地,眼中热泪盈眶,喊道:“各位,是我荼谷的错,今日,我便以死赎罪。”说罢,自刎在这战场上。
“切,一个贱民,要死还这么多废话,从贱民,前进,屠了这城,我们就完成了统一之战了。”宁盛云走到荼谷身后,一脚踹了下去,还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转身向玉族的士兵喊道。
“屠城,屠城!”玉族士兵并没有反驳宁盛云叫他们贱民,因为他们在贵族眼里,本来就是一文不值的贱民,能让他们上战场,已经是大大的殊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