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六宗奇案

“刘锋！”

轩辕晖眼里有了光，扬声大喊一句。

远处的刘锋连忙快步过来：“大人。”

轩辕晖交代道：“你将近三个月的死刑犯名单给我拟一份来，姓甚名谁，所犯何罪，一条一条写清楚。”

刘锋领命道：“是！”

正打算转身去办，却被周止天叫了回来：“刘大人留步！”

刘锋应声停下，回头看向周止天。

周止天拱拱手：“有劳大人，替我找一下这无头尸案的卷宗。”

刘锋一愣：“调取案卷卷宗，这……”

他看了轩辕晖一眼，见轩辕晖毫不犹豫地点头，便也只得应下。

虽然不符合规矩，但眼下事急从权。

“几位，请随我来。”

说罢，领着周止天一行人往内衙走去。

轩辕晖看向周止天：“你打算怎么查？”

周止天不咸不淡地道：“既然无头鬼不是鬼，是人为操纵的，那么一切自然，也就有迹可循了。”

“而且不论是鬼杀人，还是人杀人，都是需要动机的。”

前面的刘锋闻言，回头道：“可是这些死者，男女老幼不一而足，实在无法关联起来。”

轩辕晖白了他一眼：“你看不出来是你的问题，他不一定看不出来。”

刘锋被呛了一句，老实闭嘴了。

周止天打圆场道：“我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就是想方设法查点线索。”

说话间，几人已经走进内衙。

刘锋寻了张桌案引几人坐下，将该案件的卷宗全取了出来。

一共三十二卷，堆在桌上满满当当。

周止天眉头皱起：“这么多？”

刘锋叹息一声：“不过短短三个月，便出了这么多起案子。”

“属下有愧宣城，有愧姚大人。”

轩辕晖的耳朵里却只抓住一个重点：“三个月？”

“你是说，这些案子，都是三个月内犯的？”

刘锋点点头，这才蓦然想起来轩辕晖方才的吩咐：“难道这个无头鬼，是三个月前处斩的死刑犯人？”

轩辕晖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神色有几分不耐：“你只管查清楚本官交代的事，其他不必多问。”

刘锋又被他呛沉默了，老老实实地拱手离开。

待他一走，周止天颇带几分审视地上下打量轩辕晖：“你们皇城司……待人接物一向如此吗？”

他总觉得这小子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哦对，刚认识那会儿，对他也是这样。

轩辕晖斜他一眼：“不是我目中无人，只是这宣城府衙，十分可疑。”

“我不想他们过多涉及案情。”

周止天恍然：“你的意思是，府衙里有内应？”

轩辕晖眯眼冷笑：“每回都是杀完人才赶过去，哪有这么巧的事？”

“根据我昨日的接触，那无头鬼可不像是会突破防御的样子，但布防之时，府衙的人却从未遇见过他。”

“足以说明，操控无头鬼之人，提早知道消息。”

周止天点点头：“有道理。”

他能想到这一层，该说不说，挺欣慰的。

轩辕晖继续道：“我到宣城这么久，那做知府的姚明权却从未露面。”

“听说他卧病两月有余，现在一切的事务都交由刘锋和一个主簿在打理。”

“掌权者不掌权，许多事会生变。”

轩辕晖摇摇头：“不过我不关注这些，我只想破了这个案子，回京复命。”

周止天一挑眉，不置可否。

这官场上的事情，他知之甚少，也不打算了解。

听一耳朵就得了。

他低头拿起一卷书卷摊开，查阅卷宗。

轩辕晖见状，便不再打扰他，倒了一杯茶在他手边，老实坐下来帮着看。

三十二卷，一卷一卷的拆，一卷一卷的看。

半个上午过去，笛飞声抱着刀靠窗坐得都打瞌睡了。

周止天这才长叹一声，将最后一卷卷宗卷回去，打结系好。

轩辕晖连忙问：“如何？”

周止天揉了揉有些酸软的胳膊，目露沉思。

“你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吗？”

轩辕晖微愣，片刻才回想起来，脸上神色依旧坚定：“我的答案依旧不变，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廷也有朝廷的律法。”

“不管对方是什么动机，对毫无还手之力的百姓下手，这无头鬼背后之人，本官绝不放过！”

周止天看了他一眼，将自己刚才翻阅卷宗时写下的记录递给他。

“你看看这个。”

笛飞声闻言，也凑了过来。

周止天没管他，给轩辕晖分析道：“三十二起案子中，有二十四起，都是有规律的犯罪。”

“以那南康为例，死者不是赌徒就是无赖，均是或多或少有些恶名，不难看出无头鬼是在惩奸除恶。”

说到这里，轩辕晖也适时补充道：“我已经让人查了，昨夜救下的那个阿婆，也是城里出了名的刁钻恶毒，生生将儿媳磋磨致死。”

周止天又指向另外六件案子：“这几人却不同，虽然死法一样，但他们并没有什么在外的恶名。”

“两个待字闺中的女子，一个年迈老翁，一个年纪稍长一些的娘子，还有六岁八岁连个幼童。”

笛飞声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这杀人手法相同，但凶手却未必是同一人？”

周止天皱着眉：“也有这种可能，但我觉得，这凶手更像是……”

他思索了一下，沉吟道：“更像是杀完这几人，才开始利用无头鬼的名号，在城中大开杀戒，惩恶扬善。”

说着，抬手点了点自己标注的时间：“你们看，这与众不同的六个案子，时间都排在最前面。”

笛飞声瞟了一眼，目光却落在底下的其他标注上，不由嗤笑一声：“有意思，这拐卖少女，放火烧楼，欺行霸市，赌博家暴，恶意欠债……”

“杀的都是该死之人，你抓这鬼做什么？”

他这话问的是周止天，轩辕晖却率先坐不住：“他们触犯律法，自当由大熙律典惩处，轮不到一个没脑袋的东西来管！”

笛飞声冷笑：“这样的人世间比比皆是，你那大熙律典管得完吗？”

轩辕晖眼中陡然腾起火光，与笛飞声对上，二人目光交接，霎时针锋相对。

“我现在不是正在管吗？”

笛飞声不屑冷笑：“你就是这么管的？让一个半死不活的，去管一个死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