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背鬼

一提起这个，轩辕晖就来气。

“啪！”

他一拍桌子，刚打算说话，对上对面笛飞声的目光：“他也听？”

周止天看他满脸警惕，又看笛飞声闷不做声，饶有兴致道：“昨晚若不是他发现及时，这无头鬼怕是又要作案。”

“听听也无妨。”

轩辕晖皱眉片刻：“李相夷，你说清楚，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昨晚笛飞声就在给你疗伤，今日还守着你。”

“他可是金鸳盟的盟主，百忙之中还能抽出空闲来管你？”

周止天摸了摸鼻子：“也是，笛盟主，你这么日理万机，哪来的空闲管我呢？”

笛飞声淡淡地看他一眼：“本尊不忙，盟中之事自然有人处理，用不上你二人操心。”

“你堂堂四顾门门主，不也在逍遥快活？”

周止天叹了一声：“轩辕晖，实话跟你说吧。”

“这位笛盟主呢，与我有些渊源，等这次查清无头鬼一案，我还得陪他走上一趟。”

轩辕晖眉头一皱：“他是不是胁迫你了？”

一个魔头，能做什么好事？

周止天摆摆手：“我呢，还是个江湖郎中，自然是跟他去济世救人的。”

又似笑非笑地看了笛飞声一眼：“人家堂堂金鸳盟盟主，怎么会趁人之危胁迫我呢？”

他只会直接绑人。

笛飞声被他这么阴阳怪气，感觉还怪有意思的。

这么多年，他遇上的人，不是毕恭毕敬，就是喊打喊杀。

以平常心待他的，周止天是头一个。

他喝了一口粥，只觉得这客栈厨子不错，粥熬得比金鸳盟好吃。

轩辕晖摇了摇头，也没再多管这俩人的闲事，开始说起昨日他追出去后遇到的事情。

昨夜，他追出房门，一路远远跟上那无头鬼。

只见他一路从城中掠过，停在一户人家面前，一刀劈开了门。

听得院中老妇人一声惊叫，轩辕晖面色一变，提剑飞身也进了院子。

正好见那无头鬼高举斧头，朝着老妇人就要砍下去。

轩辕晖一剑横扫过去，铛的一声弹开了斧头。

却震得他手臂一阵发麻。

“快走！”

轩辕晖转头呵斥，却见老妇人已经吓得瘫在了地上，动都动不了半分。

轩辕晖一皱眉，飞身一脚力贯千钧，把那无头鬼踢得倒退了几步。

距离近了，他终于看清月下那个高大的身影。

与周止天的猜测并不相同，不是什么傀儡术，也不是障眼法。

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没有头的人，脖子上的截断痕迹看得清清楚楚。

“李相夷！”

轩辕晖心头一阵恶寒，忍不住开口高声唤了一句，却没得到回应。

“关键时刻真是一点都靠不住！”

他忍不住暗暗啐了一声，眼看着那无头鬼抄起斧头又要砍来，索性提剑纵跃而上，先下手为强。

“嗤！”

一剑刺过去，剑锋没入无头鬼的胸口。

但是，却不见其有半点停顿，斧子依旧高举，要朝老妇人砍过去。

仿佛半点也看不见他，

轩辕晖提剑再次格挡下，回头怒骂了一句：“还不快滚，你想死吗？”

老妇人哆哆嗦嗦，却如何都爬不起来。

眼看他家中无人，轩辕晖只好转头去扶她。

一时之间，后背就这么亮给了无头鬼。

一斧头凌空劈了下来吗，堪堪擦着他的后背过去，打落了发冠。

好在他力气算大，电光火石间，架着老妇人一路进了屋里。

听到这里，周止天端着茶杯轻抿一口：“辛苦你了。”

难怪回来的时候披头散发的，看着那么狼狈。

“后来呢?”

轩辕晖看了他一眼，继续开口：“我将那老妇人送进房中，那无头鬼却没再跟来。”

“甚至，提起斧头离开了，我便追上去，一路追到了宣城外的一片荒山。”

“那东西到了一个坑里，就倒了下去，再也没动过。”

“就好像……”

周止天摸了摸鼻子，接道：“就好像完成了指令的机关人偶。”

轩辕晖点头：“但那的确是个人，一个死了很久的人，浑身恶臭。”

周止天嘴角一抽，嘴里的馒头一时间不太咽得下去。

轩辕晖冷笑一声，重重咬了一口手里的包子：“我把他背回了宣城府衙。”

周止天艰难的咽下嘴里的东西，这下是半点也吃不进去了。

一边的笛飞声也不动声色地放下了筷子。

周止天一挑眉：“你的意思是，你抓到那个无头鬼了？”

轩辕晖看了他一眼：“没错，我已经让人去查了。”

周止天蹙眉：“能自主行动的死尸，我还真没听过这种派系。”

若是傀儡术，也不是不能如此操纵，但需得操纵之人就在附近，而且力大无穷到能跟轩辕晖对招……

几乎不可能！

周止天抬眼扫了一下轩辕晖：“你快吃，吃完咱们验尸去。”

轩辕晖一顿，撂了筷子：“走吧。”

说罢，率先起身往外走。

周止天跟笛飞声对视一眼，当即也跟了上去。

城中闹市不让骑马，府衙距离客栈约莫半个时辰的脚程，若穿过最热闹的一条街，会近上不少。

近路是刘锋带人抄的，轩辕晖走在前头，周止天跟笛飞声跟在后面。

一条街人声鼎沸，不仅有酒肆，还有各式各样的店铺。

“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周止天左右打量这条街，开口问前面带路的官差。

那人回应道：“鄙姓林，林铭。”

“噢，林大人。”

“敢问这满城酒街，为何此处如此与众不同，热闹非凡？”

林铭笑着回应道：“这条街有个胡肆娘子，名叫徐琴玉，是宣城最好的酒娘子。”

“出自她手的黄泉汤，可谓千金难求。”

轩辕晖听了两句，止不住皱眉：“现在是贪图享乐的时候吗？”

“等案子办完了，本官请你喝个够。”

周止天倒是没拒绝：“那就谢过轩辕大人了。”

黄泉汤，他在记忆中倒也有所耳闻。

听说此酒一盏就能忘却烦恼，故而有了这么个名号。

不过记忆中，对黄泉汤没什么详细描述，后来似乎就没了风声。

江湖上的事向来如此，一浪高过一浪，每日都有新的传奇。

如今有机会，他也想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