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方小宝是谁？

见周止天已经睡去，轩辕晖摇了摇头，起身走过去，拉了被子给周止天盖上。

低头看了一会儿，转身吹灭蜡烛，坐回了椅子上。

“这么聪明一个人，身子骨却差的厉害，老天倒也算公平……”

轩辕晖自言自语一声。

深沉的月色下，扬沙谷中万籁俱寂。

单孤刀身处一片迷雾，行色匆匆。

“锃！”

突然，迷雾中传来一声碎金铮鸣，一把长剑直指他咽喉而去。

直到颈前寸许，长剑方才停下。

剑的主人是红衣飞扬的少年人，眼眶赤红，满目沉痛复杂。

“师兄，你何故骗我至此！”

“哈哈哈哈哈！”

单孤刀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山谷之中。

他退了两步，手中的剑一转，却指向了迷雾中。

雾气退散开，剑锋的方向，是一个坐着轮椅的孩子。

“师父！”

那孩子看着红衣的李相夷，朝他伸出手去。

“逆子！”

单孤刀双眼一眯，杀意涌现，一剑朝那孩子的手砍过去。

“方小宝！”

周止天陡然惊醒，撑着身体从床上坐起来。

“呼呼……呼……”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按揉着刺痛的太阳穴。

“看来，原主对我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不光是性格作风，便是梦境也受了他的影响……”

梦中那一幕在他脑中挥之不去，胸口止不住一阵一阵的发凉。

如今梦醒，周止天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若是单孤刀没有身死十年，那方小宝的人生轨迹，还会跟原来一样吗？

十年来，天机山庄把他养的很好，明辨是非，心怀公义。

当年李莲花遇到方小宝的时候，那孩子已经有了自己的行为准则，人生观念，自然不会轻易受单孤刀的影响。

但是如果是尚且年幼的他呢？

思绪游离之际，手边递过来一杯热茶。

周止天抬头一看，是轩辕晖。

“谢了。”

周止天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润喉。

“方小宝是谁？”

没等周止天接话，轩辕晖又问：“你做梦都在念，莫不是你的意中人？”

“咳咳咳……”

周止天被一口茶呛了个结实，颇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人脑子里能不能有点正经东西？”

轩辕晖耸耸肩：“怪不得我，你梦里念叨的人，总不能是个男的吧？”

那神色，颇有几分揶揄。

周止天眼角一跳：“你别说，还真是。”

轩辕晖挑眉，倒是来了几分兴趣：“什么关系，说来听听？”

周止天被他这么一问，微微一愣，片刻才垂下眼眸淡淡说了一句：“故人之子。”

看他这样，轩辕晖没再问了。

想来，是不愿提及的往事。

“天快亮了，今天再赶半日，就能到扬沙谷。”

周止天点头：“好。”

两人收拾完下了楼，外头已经开始喧闹起来。

行人往来，叫卖起伏，热络得全然看不出昨夜人心惶惶的样子。

两人在客栈大堂挑了个地方坐下，叫了清粥小菜。

还没等上菜，便见昨夜那个姑娘迎面走来。

“小女子南千萍，见过两位恩公，昨日多谢两位恩公搭救，不然……”

说到这里，她满脸的后怕之色。

周止天朝她微微一笑：“南姑娘不必客气，举手之劳。”

他剥着盘子里的花生，看了看旁边的座位：“姑娘还没吃早饭吧，不介意的话，坐下来一块吃个便饭。”

轩辕晖心里无声地翻了一个白眼，这小子还真是会借花献佛。

但还是朝南千萍点点头：“姑娘请坐。”

“小二，添副碗筷。”

说罢，轩辕晖扭头让小二多加了一副碗筷。

看两人这模样，显然是拒绝不得了，南千萍只好应邀坐了下来。

她有些局促：“多谢两位恩公，小女子叨扰了。”

周止天给她倒了一杯茶：“姑娘在宣城，还有什么其他的亲人吗？”

南千萍垂下眼摇了摇头：“兄长是千萍在世上最后的亲人了，如今他不在了，千萍再无依靠……”

周止天微微颔首，目光在她伸过来接茶杯的手上扫过。

“南姑娘平日做工养家，想来劳苦，令兄不在了固然令人神伤，可你的负担也会随之轻些。”

这叫什么话？

轩辕晖都听不下去了，皱眉踢了他一下。

南千萍听得面色发白，死死握住茶杯。

“你……你如何得知……”

周止天笑道：“街坊四邻打听一下，自然就清楚了。”

南千萍红着眼低下头：“兄长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从未觉得他是负累……”

轩辕晖瞥了周止天一眼，眼中满是谴责。

“南姑娘别担心，以后宣城府衙便是你的靠山，没有人能欺负你。”

南千萍感激地看他一眼，重重点头道谢：“多谢轩辕大人！”

客栈上菜了，周止天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

轩辕晖夹了一筷子咸菜到他碗里，不咸不淡地道：“食不言寝不语。”

周止天无奈地看他一眼：“我只是想问问，南姑娘今后如何打算。”

南千萍惨然一笑：“走一步看一步吧，总是要活下去的。”

惹得轩辕晖再次不满的扫了周止天一眼，索性该问的都问了，周止天就此收了声。

一顿饭吃完，两人辞别南千萍除了客栈，闹市区人多，便只是牵着马慢慢出来。

“我说，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去戳人家小姑娘的伤口？”

轩辕晖嘲讽出生：“你昨夜回来就睡了，今早我看着你醒来的，你哪来的时间跟街坊四邻打听她家的事？”

这李相夷扯谎，真是张口就来，不打草稿啊！

周止天斜了他一眼：“你不觉得，她有什么不对吗？”

轩辕晖皱眉：“哪里不对？”

“她看着精神不错，昨夜想来睡得很安稳。”

周止天这么一说，轩辕晖才回想起来。

那姑娘的面色看着，可比眼前这个病秧子有精神多了。

“兴许是受了惊吓，昏昏沉沉睡过去的。”

周止天点了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只是……”

轩辕晖追问：“只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