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雨欲来,起于微末之间

夏日炎炎,秦筱像往常一样,结束一天的工作,洗完热水澡以后,躺在床上刷视频。时间过得很快,秦筱完全没注意到窗外已经下起了雨。雨水倾盆而下,混合着泥土的清香,透过秦筱家没关上的窗子,驱散夏日的暑气。等到将要睡时,秦筱才关上窗户,揉了揉自己困顿的双眼,沉沉进入梦乡。

梦境里,她好像躺在海边,涨潮,退潮,她被一点点冲到海水里。她想要自救,却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水花溅起,模糊了她的双眼。她的耳朵却仍然可以听见声音。

—食物!食物有问题!

--我好饿啊,给我点吃的吧。

--是你!一定是你偷走了我的东西!

这些不同的声音和话语一股脑地涌进她的脑海里,她好像能感受到有人不断地在靠近她。于是,她越发的开始挣扎,试图脱离困境。

黑夜中,秦筱从梦中惊醒,猛地打开灯,脑子异常清醒。窗外的雨势丝毫没有变小,雨点打在窗户上,敲击声毫无章法,用力地好像要敲碎窗户才罢休。秦筱实在无法忽视这个声音,甚至因此变得愈发暴躁。

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进入卫生间,用手一把扎起高马尾,又用凉水冲脸,随即擦干,看向镜子。镜子里的人眼底泛青,连续一周的加班让她几乎要耗尽自己的精力。毕业2年,碰巧遇上社会经济下滑,秦筱难以找到一个满意的工作。她只能一边到处打工,一边找一个稳定的工作。索性还不算太背,虽然眼前的工作辛苦,但至少能够正常发工资,让她还吃得起饭。

幸好明天不是工作日,秦筱随手拿起钥匙和雨伞,准备出门透透气。此时已经将近零点,外面仍然在下雨。秦筱住在一个老小区,现在还住在这的人也比较少,因此物业治理也比较疏漏。小区里除了花草树木在肆意野蛮的生长,只能看到四处凌乱的废弃物,早已经无人使用的运动器材。秦筱在一个废弃的藤花长廊上走着,静静的看着天空的月亮,脑海里仍然很凌乱。当时的秦筱并不会把这场无厘头的梦当作什么预示,这只不过是工作过于辛苦,释放压力罢了。

等到她整理完思绪,准备离开时,一声凄厉地猫叫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靠近长廊的一个居民楼角落里,一只猫正在啃食着什么东西。她想要靠近,借着路灯仔细辨认,然而刚刚看清眼前的景象,就已经愣住了。一只猫正在啃食另外一只猫。被啃食的猫并没有死亡,刚刚的猫叫声正是出自于此。同类生物相残的事在生物界并不少见,然而,第一次看见,猫竟然也会啃食猫。秦筱已然是被震惊住,回想起奇怪的梦,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想赶紧回家,结束荒谬的一切。

她回头向家走去,步伐逐渐加快。直到成功到达家门口,她才舒了口气,试图打开手机平复心情。映入眼帘的是紧急新闻。秦筱心中顿生不安,随即点开视频。“紧急通知,紧急通知,我市一三十五岁男子薛某系故意伤人罪,于今日晚间逃到我市东南方。据悉,该男子在一周前于s市东郊街道上咬伤一名女子,后袭击警察导致多名警察受伤住院,至今尚未被抓捕。如遇犯罪嫌疑人,请立即拨打110。”

咬伤?秦筱不禁联想起刚刚路上碰到的野猫,只觉得心突突跳的很快,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走到阳台上,透过窗外望向自己之前看到猫的地方,现在已经不见猫的影子,只剩下一滩血迹和模糊不清的血肉。

想来想去,秦筱还是打电话给她远在城市东南方的死党黎昭轩的电话。

“喂,没什么,我听说有个嫌疑犯逃到你那附近了?你怎么样?”,秦筱话头一转,又顿了顿,“……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秦筱当时一接通电话,就一股脑的全说出来,然后期待对方的回音,然而对面却死寂一般的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如果是往常,以黎昭轩臭屁的性格,绝对会先调侃她一番,这么晚不睡觉,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不是脑子被夹了。然而等了许久,手机里除了微弱的电流声,仍然什么都没有。最后,对面主动挂断了电话。

这样一来,事情越发诡异起来。秦筱回想起今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先是雨下个不停,她看到一只野猫反常的在啃食另外一只猫,又是看到手机里奇怪的新闻,紧接着打好友电话,对面能够接通却丝毫不作声。秦筱决定亲自前往黎昭轩家处,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黎昭轩是秦筱的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小就认识。他们都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小孩。小时候的秦筱比现在还要闷,院长和一些护工志愿者一度以为她是个哑巴。只是后来,黎昭轩来了。秦筱并不知道黎昭轩是为什么来到福利院,只知道这个小男孩一来,就一直缠着她说话。也不管她有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说。

他们俩第一次说话,是因为另一个男孩仗着自己年纪大,四处向院里的小孩要保护费。因为秦筱丝毫不理会他的无耻行径,所以想要打她。黎昭轩听说消息以后就赶到秦筱的房间处,刚一打开门,就看到男孩一巴掌即将要扇到秦筱脸上。然而秦筱丝毫没有反应,就好像看不到对方一样。“住手!”黎昭轩一边大声的喝止男孩,一边冲过去,两个人厮打在一处。虽然最后大家都受到了院长的批评,脸上都挂了彩,但秦筱开口说话了,向黎昭轩道了谢。从此二人真正成为了朋友,一直到现在。

正是因此,秦筱十分清楚黎昭轩的脾气秉性,绝对不会一声不吭,或者玩什么无聊的恶作剧。安排完明天所有的计划,秦筱靠在床头,只觉得困意席卷而来,于是就缓慢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