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阴魂不散

直播间的人越来越多，教学课程进行得也很顺利，霍芙芙自己也在互动中更学到不少。

单机许久的后台经常会爆满，收到要她转交给西风大神的提问。

霍芙芙哑然失笑，这些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虽然西风大神总在评论区回复观众的问题，但实际上，他俩连招呼也打过。

这些人大概是给大神私信却没收到回复，这才想着委托到自己的头上。

倘若我说自己也联系不上大神，你们相信么。

霍芙芙叹口气，却不想让粉丝伤心，她的基本功也很扎实，天赋也是上乘，能回答得上来的，她都自己帮着做了答。有些新的提问她着实意想不到，只能请求一下外援。

她拿出手机，对着屏幕拍了一张，本想发给方舸，但他最近实在太忙，霍芙芙不想用这点小事叨扰他，指尖在朋友列表上上下下划过，看看能不能找谁问问，指点指点。

看了一圈下来也没将能消息发出去。

霍芙芙发了朋友圈求教设计软件的问题时，方舸正在昏暗的会议室里和项目组的同事们一起等着外勘组准备好PPT做报告。

坐在他桌子对面的一个同事撞了撞了旁边希姐的胳膊，示意她去看方舸身后落地玻璃上的倒影。

希希会意看去，果不其然，老板又在看那几张朋友圈里的照片。他已经反反复复看一天了。

玻璃上清冷的蓝光亮过，要是眼神好的话，还能从玻璃上的倒影看出照片上碧蓝海面轻纱似的云影。然后又是几张风景照，最后一张，是一个女孩举着一张荣誉证书一样的东西站在那里笑着。

希希赶紧戴上眼镜，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女孩的样子。

她虽然从方舸的这家设计公司组建开始就跟着他一起干，也算是公司元老了，却也和其他人一样，业务上很相熟，生活上是了解不到一点的。

突然出现的女孩勾起了他们想要八卦的欲望，对旁边准备开始的方案交流会也充耳不闻了，可惜老板已经将照片缩小，往朋友圈上面滑去。

朋友圈再度更新，原来的风景照已经被删除了。

方舸听妈妈说过，霍芙芙是旅行结婚，看看风景照拍摄时间，不难猜出就是那时候拍的。

看来，霍芙芙开始整理从前的生活，想要把方承柯留下的痕迹从生活里删除。

方舸心下愉快得很，舒适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时不时继续刷新一下霍芙芙的动态。

虽然他知道，可能也再刷不出什么。霍芙芙不是爱发朋友圈的人，连社交软件也仅限于联系别人才使用，但这已经成了他多年的习惯。

从前，他和霍芙芙联系渐少，甚至完全没有她的动向的时候，方舸就在心里盘算着要让她用起朋友圈来，说起来很难听，但他就想窥探到霍芙芙每个生活角落。

但，天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才终于让霍芙芙开通了朋友圈，发出第一条。

这条路行不通的方舸，甚至开始暗中收集起霍芙芙身边所有朋友和同学的公开社交平台，试图从她的外围，捕捉到关于她的任何蛛丝马迹。

大学毕业，终于不得不去国外留学前，更是私下做了很多其他准备。

“Zephyrus”这个账号，就是其中之一。

那时候，他可真难，想都不敢想，还能像现在这样，和霍芙芙如同年少时一样，每天见见面，说说话。

外勘组讲解ppt的声音响起，方舸准备将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手指触碰到了屏幕，又再一次将霍芙芙的朋友圈刷新。

没想到，出现了一条新的消息。

方舸连忙打开来看。

照片上的电脑他还记得，是霍芙芙才进大学就买的，到现在，已经十来年了，能带动屏幕上显示的新软件已是很不容易。

方舸一面听着PPT，一面打开对话框私聊，回复着霍芙芙朋友圈里的提问。他尽量用最易懂的话，做了详尽的解答，像个无比耐心的好老师。

他这一天几乎都沉浸在能够帮上霍芙芙的喜悦里，处理着手头新的项目的同时，还收集了详尽的案例实用解说整理成册，想着下班带回去给她，辅助她更好的理解软件用法。

这一天下来，连方氏那边棘手的问题也好像难不倒他了，他一路披襟斩棘，只为能够按时下班回去见她。

下班前，临时加开了一个简短会议，方舸本是不急不躁听着。

他顺手打开手机，想看看霍芙芙有没有回复，结果她朋友圈下面的一条回复让方舸心里瞬间爆炸。

他皱着眉头将手机攥在手里站起身。

希希吓得一个哆嗦，连小储也严肃地连忙跟着站起身，推了推眼镜，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台上做汇报的人更是愣住了，茫然地看看老板又看看小组成员，再反反复复翻动着ppt上的方案，检查是不是哪里出了大纰漏。

“……希希，你主持一下会议，小储，你跟着我来。”

会议室的人心下不安地看着老板带着特助迈着大长腿，三步并两步走进电梯下了楼，连外套都没有拿。

什么事，居然能让淡人总裁急成这样。

方舸蹭霍芙芙选修课那几年，结识了她身边不少小一届的同学，两人的微信联系人多有交集。

他在霍芙芙那条朋友圈下看见其中一个共同好友的评论。

“哟，抄袭犯又准备来污染咱这行了啊。”

方舸直接将电话给那个评论的人打了过去，“需不需要我教教你怎么做人？”

霍芙芙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这条评论，她的心还是震颤了一下，没想到，自己从前认识的人里，过了这么久，还能有如此深的敌意。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吧，只是一些被假象蒙蔽了双眼的人，不怪他们。

霍芙芙准备手动删除的时候，那条评论已经主动删除了。

没什么，直播这段时间以来，遇到形形色色的评论太多了，她什么人没见过，这些评论只当看不见就是。

但有些消息，无孔不入，让她躲无可躲。

霍芙芙手机响起，她看了看上面熟悉的号码，是方承柯。

她厌恶地挂断了电话，没过两秒，父母的手机同时轰鸣了起来，电话狂轰滥炸，将熟睡的小囡惊得哭出声。

霍芙芙只能将父母的手机关了机，将自己的电话卡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