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慈养

东里允彬的小书房里,他和徐小姐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气氛一时变得异常安静。

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口咖啡。“那么,这孩子?……”

“我所知道的是这孩子前天夜里由消防支队副队长方同和他的队员张应泉、杨猛一块儿同聂警官救出来。”

“竟是如此。”允彬感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哦,不好意思,打断了你的话,请你继续。”

“没关系。送来后一直一言不发。问了没有一点反应。聂队长告诉我说他是在一个出租屋里解救的孩子,屋里脏乱不堪,而且孩子被绳缆绑着。因为霉变的食物散发恶臭,邻居报了警。警察破门后发现了他,又联系了消防队,见孩子有些虚弱,医院里输了液,观察了一夜,第二日差不多午时由聂警官将其送到我们这里。”

东里允彬大致了解了情况,两个人喝完了咖啡。此时芙蓉敲门进来。“真是抱歉,有打扰到你们吗?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再来杯咖啡?”

“不用了,谢谢!”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回复。

“阿芬姑娘,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应允。”

“你请说吧。”

“我想抚养这个孩子。我觉得我和他有着缘分。”

“什么?”芙蓉非常吃惊,“哥,你太草率了,这么大的事,不跟家人再商量商量?”

“我已经想过了。我会好好爱他。”

“好吧,既如此,我倒是没有关系。我回去同彩虹家园的福利院院长说明一下,然后起草为期半年的试用期,以及合法的收养流程合约书。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考虑好了。”东里允彬说得斩钉截铁。

“那好吧。我明白了。那他的名字就由你决定吧。我们加个好友,个人信息晚点发我一下,关于具体程序,我过两天再来一趟。”

他们走出书房,客厅里的小音和他在一起看动画片。

“嘿!你好。我想让你成为我的家人,给你取名叫“东里正”好不好?正义、正气凛然的正,小正怎么样?”

他转过头看着大人,没说话,但是略微点了点头。

“东里正,嗯,好名字。我知道了,他还是有反应的,看来不是失语者。应该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才不能开口言语,应该是能说话的。你们留步,告辞了。”李碧芬背上包离开了。她临走前留下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正之前被囚禁的出租屋地址。

“好的,再见!”东里允彬目送着李碧芬离开。

午后允彬带着小正去理发店修剪了长发,芙蓉则去了药店买了外伤外敷的药膏。芙蓉用医用棉花棒蘸药膏轻轻地为小正上药,看着小正身上的旧伤上再添新伤,不禁叹气。上完药后的小正和小音一起睡在芙蓉已经打扫干净的辅卧中。芙蓉离开前叮嘱小音乖乖在家,不要出去,好好带弟弟,不要随意给陌生人开门。如果饿了,桌上有小面包和盒装牛奶。小音答是答应了,不过突然就有了弟弟,这让她有些不可思议。

下午14时整,东里允彬和他的妹妹芙蓉坐公交来到本市白河路的郁金雅苑,这是徐小姐给他们的出租屋地址。他们看到徐小姐也到了,他们一起来到门卫值班室。徐碧芬给保安出具了聂警官的书面证明文件,上面盖有本区域公安局的公章。保安为他们放行,并联系了物业经理拿来北2楼4301房的备用钥匙。

物业张经理介绍说此屋售出后没多久就开始装修了,屋主却没来入住,后来预留手机号联系不到该业主,处于失联状态。数日前,听社区巡查的保安说这间屋亮过灯,所以留意了一下,只不过为了尊重住户的隐私,有过私下里去上门沟通,但敲门没人应答,直到有业主报警了,我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就是这里了。”张经理继续说道,“因为没有发生命案,在解救孩子后,痕检拍照取证结束。那些臭气熏天的垃圾和废弃物已经让保洁员清理干净。不过现场大多数仍维持原来的模样。可是,房东仍处于失联状态。唉!”

徐小姐:“张经理勿要叹气,等联系上了房东,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门开了,大家进来吧。这是给大家准备的鞋套,我想还是谨慎一点为好。之前为了解救孩子,消防员不得不破门锁而入,这是物业管理处给这业主新换的,所以我们才有备用钥匙。”

进入屋内,难闻的臭气异味已经消散,不过地面还是很凌乱,茶几角落还有一条麻绳,想到小正手腕上的淤痕,可以推测出小正受到何种虐待和伤害。

“我想好了,我一定要收留小正。”允彬说得非常坚定。

“好吧。哥,你既已决定,那我也不再反对了。手续流程上就麻烦徐小姐多多费心了。”

临走前,徐小姐用手机对现场拍了几张照片。芙蓉则是拿了为数不多的衣服、裤子、鞋子,看了尺码,如今小正正需要新的服饰,但是这些不能这样让小正使用,这会刺激到他幼小的心灵,不愉快的往事就随风而去吧。芙蓉又将衣物放了回去。

允彬和芙蓉同徐小姐分别。回到家,他们见到小音和小正睡得正香,都会心一笑。芙蓉担心他们着凉,拿了一条毯子轻轻地给他俩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