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一番对话，陈零眼前面临着两个选择。
“一是雯老师的风云际会，千载难逢的历练之旅。”
“二则如约会合周一然，附随豪门千金，直击探索真章。”
回了教室，陈零依旧趴在自己的课桌上，脑子里不断回想着雯老师和周一然分别对他说的话。
两个声音，两种选择~
那么他是否可以都不选呢？让所有的秘密都去死，无所谓什么蜕变的机会，啥也不想，就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
当然可以，但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变故和父母的不辞而行以及周氏的事情，所有的谜团无疑是强行在往他的脑子里灌注！
这种情形，他还有得选吗？
有！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选！
如果选择后再后悔，他也不知道到时候折返还是否来得及……
陈零一时间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张小柒突然附耳过来。
“要走了？”
这一声呢喃细语让陈零不禁浑身一颤，并不是张小柒说了什么，而是这大概是张小柒第一次以这么柔和的语气跟他讲话，这难免让陈零有些无措。
下课后，张小柒和陈零都没有出去，俩人径直坐着，似说非说般都难以启齿，似乎是都有什么话要说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出去走走？”终是张小柒率先打破了尴尬道。
陈零恍然一愣，应道：“可是，马上就上课了呀！”
“我有话跟你说，很快，走吧~”
说完张小柒便起身出去了，而后陈零也跟着去了。
两人相继来到了田径场上，见陈零跟了上来，张小柒道：“陈零，那天我没去茶房是因为……”
“我知道，你所做的都是雯老师让你做的，你没必要跟我过多强调，那天是我太过冒昧了，抱歉。”陈零抢断了张小柒的话。
张小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陈零反应这么大。
其实陈零也多少猜到了张小柒要跟他说什么了，既然雯老师都知道他要转学了，那么张小柒知道也不奇怪，从今天张小柒的状态转变来看，八成也是因为这即将到来的分别，再怎么说，同桌之间还是有种特殊的感情存在的，突然要分开确实也有那么些不舍，就跟毕业季的心情般如一无二。
“嗯~其实，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我.....”
张小柒突然间吞吞吐吐的让陈零着实感到有些奇怪。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陈零问道。
他这么一问，好像是猜中了张小柒的心思了似的，张小柒微微的点了点头。
陈零不禁笑道：“张小柒，我们好歹做同桌这么久了，咱们之间也没少打交道，往日里你欺负我的时候可不是现在这样子啊，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张小柒深深吸了口气，神情严肃的道：“陈零，你平日里讨厌我吗？”
陈零皱了下眉头又挠了挠脑袋，心想这是什么迷惑发言？
按理说平时张小柒对待陈零的方式，他确实是不怎么待见张小柒的，但现在就快要走了，张小柒又这么问，他当然不会说难听的话去刺激她，反倒是说了一些好听的。
“张小柒，我不知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其实呢，在平时我确实不怎么喜欢你，但是也谈不上讨厌你。你说你是班长还是学习委员，再者你是女生，而我是男生，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我都理应大度一些，所以我不讨厌你，反倒是你啊，今天的转变属实让我受宠若惊了。”陈零不紧不慢的应道。
张小柒听后，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出来，很明显陈零这么一说她心里是非常开心的。实际上她对陈零还是有特殊感情的，要不然也不会平时对陈零如此“特殊对待”的。
见张小柒这反应，陈零又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很高兴呀~我说的话戳住你笑点了吗？”
张小柒猛然回过神应道：“没什么啊，你不讨厌我就行，我想着平时老是那么对你，怕你走后对我有怨恨，好歹同桌一场，能够在你走之前化解掉自然是最好的。”
陈零听罢微微点了下头~
“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快要上课了，你要是实在没啥说的咱们就先回教室吧。”说罢就要转身离去。
张小柒连忙叫住了他，跑到陈零的面前道：“陈零，其实我也是今年才来的武华，我以前不在这里上学。”
陈零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毕竟现在转校生那么多，即便是转校过来的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他并没有给出什么明显的回应，而是等待着接下来张小柒要说的话。
“我之前是在北市上学的，但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辗转了好几番之后我就被意外的转到武华了。”
她这番话倒是一下子把陈零的兴致勾上来了，因为他自己此番就是被安排转学的，而张小柒既然这样说，看来他们之间的遭遇有些接近。
陈零忙问道：“你是被家人安排过来的吗？”
张小柒摇了摇头道：“不是的，我爸妈很少管我的，但有段时间他们突然出差了，后来我就被他们委托的朋友安排了转学，入学后的一系列事情都是给我安排好的，就包括雯老师也是。”
听完这话陈零大为震惊，这不跟自己情况一样一样的吗？
“雯老师!什么意思？”
张小柒接着说道：“雯老师是今年刚调过来的新老师这件事你知道吧？”
陈零点了点头。
“我也是那时候转过来的，实际上也可以理解为雯老师其实就是他们安排过来带我的专职老师，表面上是带着全班，实际上她就是给我安排的。”
陈零属实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他之前虽说也怀疑过雯老师，但没想到雯老师居然是为了张小柒来的。
张小柒是她的助手，表面上是张小柒服务于雯老师，实则是雯老师在为张小柒或者是张小柒背后的人服务……
OMG！！！
这转变也太毛骨悚然了，这是无间道啊！
陈零不可思议的再次确认道：“这么说雯老师实际上到这里来也是被安排过来的，带班只是表象，她真正的任务目标是你？”
张小柒顿了下，又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道：“也可以说是监视。”
“那你可知道雯老师究竟是什么背景，又是谁安排她过来的？”
“这我不知道，就是我爸妈告诉我出差之后，然后他的朋友就把我一块安排过来的。”
陈零赶忙追问道：“那个朋友是谁？”
张小柒回忆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描述道：“我记得好像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很朴素的打扮，身上穿了一身像是农民劳作的衣服，很随意，但从气质上看根本就不像是搞农业的，他的气质和谈吐各个方面都很好。”
这个描述好熟悉啊~陈零的脑子里立刻就冒出了一个人出来~周树。
农作服，二十多岁，气质好，谈吐佳，这些关键信息结合一起马上就让陈零想到了他当时见周树的时候。
当时他答应了跟随周一然转学就是周树给安排的，还前前后后在他的父母和学校方面都做足了工作，可以说办事效率之迅速确实牛掰上了天。
这么看来，张小柒这件事也可能跟周树有关……
只是有一点陈零想不通，周树又是怎么认识张小柒的呢，张小柒的家里难道也有什么秘密吗？那为什么周树不安排张小柒转学陪周一然去桐市呢？毕竟两个女生在一块做什么也会方便些。
陈零又试探的问道：“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张小柒想了想道：“这个~我想想......”
铃铃铃......
下课时间很短暂，就在这个时候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下一节自习课，两人赶紧跑回了教室。
张小柒一边跑着一边说道：“他的名字我突然间忘记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吧。”
“好。”陈零应了一声，也没再多问什么，总之今天也算是有了笔大收获。
到了教室，陈零一直在想张小柒说过的话，加上之前脑子里想的东西，现在整件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首先陈零自己身上的事情跟张小柒所说的是否有关他还不知道，而张小柒这样被安排和雯老师的介入又是因为什么，他还是不知道。
又回想到雯老师之前经常不进班，这本身就违反了学校的教师条例规定了，那么雯老师先前是在做什么呢？她每周去韩露尔家里和韩妈商量的真的只是教育问题吗？韩妈、雯老师和周树之间究竟有着什么关联？
这些信息放在一起的话，也存在着冲突，她也不可能一边监视张小柒一边去搞别的任务啊，即使是安排她的人给她任务了也不会让她漏出这么明显的破绽吧！
难道是双线行动......
她背后的人是谁，程雯老师作为一位履历如此优秀的高材生，她这样做又会是什么目的呢？
头脑风暴时刻，陈零脑子里迅速又跑出来一堆疑问，很快便让他又陷入了迷团之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周一下午......
陈零依旧在纠结着到底怎么去抉择，眼看马上就要走了他却还是拿不定注意。雯老师肯定马上会来问他的考虑结果，但他此时却是脑子一片混乱。
张小柒似乎是看出了陈零有些慌乱，上前问道：“你怎么了？马上就要走了怎么这副表情啊？”
陈零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有件事，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可以分享吗？”
张小柒笑了笑，探着脑袋用手拄着下巴问道。
陈零倒觉得说说也没什么，索性就告诉她，说不定还能得到点建议呢。
“这次去桐市，其实不只是我自己，而是跟一个女孩一起，这也是家里面的安排，那个女孩约的是放学就一起出发的，她的身份和资源都要比我好很多，不过她身上也有秘密，这次去也正是为了从大赛上寻找些有用的线索的。”陈零清晰的把此事说给了张小柒听。
张小柒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看来，这个女孩很厉害呀。”
陈零苦笑着道：“呵呵，什么厉不厉害的，也不过是小女生而已，只不过是比我大两岁，家里条件好点，出门好办事儿。”
张小柒眼珠子一转又问道：“是昨天那几个货说的送你来学校的那两个女孩吗？“
陈零点了点头。
张小柒怪笑道：“你要跟两个女孩一起转学啊，哇噻！“
陈零连忙摇头道：“不是，只是其中一个，另一个是她的妹妹，她妹妹会再等一段时间，这次只有我们俩。”
“那挺好啊，你去就好了，有什么可烦恼的？”张小柒很不解。
“可是，雯老师打算带我一起去桐市参加比赛。”陈零皱着眉头道。
“什么！带你去？做助手参赛？这是桐市教育局举办的大型教职工文学类比赛，雯老师疯了居然带上你？你跟雯老师啥好处了？”
陈零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道：“几个意思啊，怎么就带我不能参加了？我有那么差劲吗......”
张小柒摊了摊手，很明显~那何止是差劲啊，那简直就是当代文学的废物啊，平时连个课文都读不顺溜的选手，现在要去参加文学大赛，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还真是不敢相信。
“你要是不想去，可以直接拒绝啊，雯老师还能逼你啊！不过我觉得吧，雯老师既然想让你去，也一定有她的道理。”张小柒淡然的说道。
“行了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给雯老师也举荐让我去的，不然她怎么会考虑到我？不过要说逼我倒也谈不上，只是雯老师昨晚在办公室突然对我态度转变了很多，又热情的以物色人才为由非得让我跟她去参赛，我当时的反应其实跟你是一样的，不敢相信。可雯老师扯了一堆大道理说服我，还说什么要给我个机会，想在我临走之前给我一门成绩，以后对我有帮助，最后我也没法再拒绝了，不过我也没说同意，还在考虑中。”陈零解释道。
“雯老师想在你走之前给你一个机会搞一个实践的成绩，来给你铺路，而你又和别人约好了要一起去桐市查秘密，现在你两边为难不知道怎么抉择对吧？”张小柒总结道。
陈零应声点头道：“是这么个意思。”
张小柒笑了笑道：“这有什么难的，你们为什么不一起呢？”
“一起什么？”陈零不解。
张小柒道：“你看啊，你和别人约好的是要去桐市对吧，那这次比赛也是去桐市，那你们可以跟雯老师一道去啊，反正你们目的地都一样。你们现在可以提前去把行李什么的先带过去，然后比赛后想回来再回来嘛，等到再去的时候不就可以空手出发了，两不耽误还省事。”
陈零恍然大悟，被张小柒这么一说，还确实是挺好的安排，反正韩妈和雯老师本来就很熟，周一然也说要跟韩妈一同前去，这下她们一道就好了嘛，哎呀~说不定雯老师和韩妈早就计划好了一同出发呢，倒是他自己给想的复杂了。
她们本来就都认识那就好办了许多，至于周一然和雯老师，虽说她们不认识，但这婆娘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反正昨天在门口也打过照面了。
陈零拍了拍张小柒的肩膀道：“张小柒，不错嘛，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这样以来反倒觉得更方便了，之前我只顾着纠结到底跟谁一起了。”
他这一拍，让张小柒心中一怔，心跳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了起来，原来张小柒今天的着装是一袭重色调的蓝色吊带裙，头发也做了个精致的发型被各种五花大绑着，白皙的双肩赤裸裸的裸露在外。陈零无意间用手这么拍了几下，瞬间的肌肤接触让张小柒立刻有了应激反应，一动不动，心跳火速加快，脸蛋也不知觉的变得红润了。
张小柒本来就是十几岁的小女孩，没有成年的女孩子正是水嫩如漆，纯净无害的年纪，可以说这个时候的女孩子是最干净清纯的，也是最好看的时候，正是小女孩到青少年的一个黄金过渡期，一般女孩子也都是从这个时候思想开始发生转变，慢慢学会打扮自己的。
虽不知张小柒今日的精致是否是为了陈零，但是她这么被陈零摸了一下属实是击中了她的内心，或者说，一个人畜无害的女孩子可能这是第一次被一个男生直接触摸到了自己的肌肤。
陈零则是毫无察觉到张小柒的反应，更没有注意到自己无意间动作，甚至现在这家伙还在说着话时不时的拍几下呢。
张小柒是一时愣住了，一动不动，好家伙这货还摸上瘾了……
愣了一会，张小柒回过神来赶忙抹开了身子，这下陈零才意识到了张小柒的神情变化，又随着张小柒抹开的肩膀看了一眼，瞬间尬了一脸。
好家伙，都给人家小姑娘肩膀拍红了，不愧是小姑娘啊，这皮肤也太嫩了！
陈零赶紧难为情的道歉：“那个，对~对不起啊，我~我刚才没~没注意到，我不是故意的张小柒。”
“没事！我要去办公室拿作业了。”
张小柒慌忙应道，然后就起身往办公室去了。
张小柒出去后陈零又反复推敲这个主意，问题好像得到了解决，可转念一想，立刻就又有了新的问题了。
一般参加大型比赛，选手们是要避开出席评委的嘉宾同行的，一方面是要避嫌，再者是为了杜绝行业内的裙带链条接洽，总之都是为了比赛的公正和行业环境的维护。
假如你的好朋友是一位行业内大咖，在你参加的比赛上你的朋友作为评委嘉宾和你一同现身，那么你们在行业内肯定是都难逃非议的，同时如果被媒体等有心之人炒作发酵一下，那么大赛的公正性也一并会瞬间丧失。
事情若真走到那一步，那么不只韩妈和雯老师在行业受挫，雯老师特意给陈零的这次“机会”也一样会跟着泡汤。
陈零本来刚把兴致提上来，想到这里，又面露难色。
时间好像又静止了下来，陈零再次陷入了自我沉思中~
张小柒拿着作业回来后，看到陈零的状态近前问道：“你怎么了，不是有主意了吗？”
陈零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张小柒，深深叹了口气。
“一个评委嘉宾，一个选手？这怎么可能行的通啊！她们肯定不会一块的，如果真行得通那她们根本没必要带上我了，雯老师随便找个人这个比赛就稳了，行业潜规则，她们俩又不傻。”陈零皱着眉头道。
张小柒闻声不语，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咕噜噜转了好几圈，陈零的话确实有理，所以她也无话可说了，感觉自己给人家出主意出了个寂寞。
过了一会儿，陈零突然向张小柒发问道：“还有个事儿，你为什么突然告诉我你和雯老师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