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洛阳三鼠,亦有血性

山壁后面走出一个身材瘦小,形如病夫的青年。

身后还有两个男子,一人膀大腰圆,身形魁梧,手持浑铁雁麟刀,一人瘦高,脸上有几颗麻子,手持两刃长刀。

两男子脸带雾气,印堂发黑,显然是中毒不浅。

刚才跑出来查看的五个老幼,快步跑到三人身后,耳语交谈几句。

三个男子脸色变化,登时出手。

“贼子,敢杀我洛阳三鼠的人!”

三大汉同时出手,瘦小青年数道暗青子对着苏然招呼,另外两人持刀左右夹逼而来。

苏然持剑拦挡,呯呯呯,带开三枚钉子镖,侧身再让过两枚。

两刀已至,刀身势大力沉,苏然不退反进,一下与两人侧身而过。

两人回身旋风斩,借助惯性,本以为迅猛极快,纵然斩不下苏然,也必能逼其硬挡。

但苏然剑尖轻佻地面,身形借助剑身反弹之力,再退出两米,而剑尖掀起大片土石,呼啸着对两人扑去。

土石迷茫之中,苏然身形闪动,剑身磕到两人刀口上。

长刀巨震,似在哀鸣求饶。

两大汉也感受到长刀动静,瞬间握紧,加力,想要与苏然角力。

苏然不想把两人兵器斩断,翻腕青萍剑侧身,与长刀划过,再看长刀上一个豆大的豁口。

侧身再躲过两枚钉子镖,一剑劈开一枚。

每次暗器打出,只要剑意感应中,与剑法刀法一般无二。

暗器讲究发力隐蔽,隐匿行迹,让武者难以察觉,但剑意感应中瘦小男子每次发出暗器都是正大光明的。

这三人都没内功修为,联手之下对付二流高手还能有胜算。

只是苏然不愿伤这三人,不然早一剑斩了。

就在他侧身之际,脚步变幻,八卦步走出前后方位的交替。

两汉子以为苏然前进一步,已经提刀预判砍向那个方位,但苏然却后退一步,两人砍中空气。

趁此机会,青萍剑一甩,以剑身做鞭。

“拦拨劲,甩打。”

嘭,正击在魁梧汉子背上,魁梧汉子踉跄两步跌倒在地,大口喘气。

苏然剑过双雄,再扫另一瘦高汉子,瘦高汉子长刀根本来不及回防,若被苏然扫中必然双腿齐断。

只能一个驴打滚,向后滚翻。

苏然趟泥步在地上连趟两步,激起大片土石向瘦高汉子扑去,让他看不清情况。

再踏步而起,用脚点在胸口穴位上,让其不能动弹。

转手再封住魁梧汉子穴位。

此事,还在打镖的瘦小青年主动住手,也知三人败了。

败的非常彻底,自己三人处处往死穴招呼,人家却能在不伤三人一丝一毫的情况下,轻松擒住老大老二。

若这少年也下死手,三人怕都撑不下三五招。

“少侠神功,我兄弟三人栽了,任您处置,还请少侠放这苦命人一条生路。”瘦小青年指着身后一众老幼,约有十来人,诚恳说道。

“那黑脸和方脸孩子,也是你的人吧?”苏然问道。

“是,两人每日都主动巡山,却不想今日遇到少侠这等高手,福薄命浅啊。”瘦小青年语气中带有淡淡哀伤之感。

“楼梯机关,不好过,让你的人,去把他俩接来,还有我带来的人。”苏然淡淡道。

瘦小青年转忧为喜,“他俩没死?”

“谁说死了?”

“误会少侠了,我等见少侠一人来此,以为少侠将两人一剑杀掉...”

瘦小青年面露尴尬,身后跟着在山洞见过的五人也如是。

随即派出两人,快步向山洞那边跑去。

“你们三人洛阳三鼠?说说吧。”苏然收起青萍,对三人说道。

瘦小青年挨个介绍,“在下老三翻江鼠蒋平,善用暗器,这是二哥穿山鼠徐庆善使双刃长刀,这是大哥彻地鼠韩彰常备浑铁雁麟刀。”

瘦小青年说完看着苏然,一脸真诚。

“然后呢?你跟大爷装糊涂呢?”苏然见对方不说了,不耐烦道。

翻江鼠蒋见另两只鼠性命在人手中,只得和盘托出,

“我兄弟三人,本在洛阳过活,做些...倒斗盗墓的营生。”

“大哥擅翻地覆墓,探寻古墓,二哥擅长盗土穿山,深入古墓,我擅长机关奇门,破解古墓。”

“我三人联手,无论墓在何处,何地,都能盗得。”

苏然听翻江鼠话语中还挺自豪,没忍住一笑,“那你三人来金陵一地干甚?”

翻江鼠哀叹一声说道:

“洛阳一地,古墓众多,随便盗几个,便一辈子吃穿不愁,但我三人好管闲事,打抱不平。”

“而且时常救济贫苦百姓,手上又大手大脚,也没几个余钱。”

“洛阳蒙元权贵众多,骄奢淫逸,那日正巧在郊外林中几个权贵少爷,居然百姓玩起捕猎游戏!”

翻江鼠说到此处,牙齿咬的崩崩作响。

“以人代动物,让男女老少,先在林中肆意奔逃藏好,他们再骑马而出,见人就射。”

“五六岁的孩子,哭喊呼嚎,涕泪横流,那是强弓劲弩啊!”

“有些父母保护孩子,但射到身上便是洞穿两人,射到头上更是瞬间崩碎。”

“畜生都不如!”

苏然听到此处,双手不自觉用力,将身下木头抓的粉碎。

身边两个被点穴的汉子,也不由得流出眼泪,满脸痛苦,两人那日亲眼所见,更痛苦难当。

苏然解开两人穴道,问道:

“后来呢?”

两人抹了把鼻涕眼泪,彻地鼠兴奋说道:

“我三人几欲发狂,狂奔而出,将那猪狗不如权贵子弟马腿斩断,一个个拖到被射死的孩子面前,一拳一拳,从头到脚,全身上下打的粉碎。”

“那几个狗崽子还向我求饶,求我住手,求我饶过他们,可那些孩子求饶之时,他可曾想过住手?”

“直到我三人手上骨头都折断,血肉模糊,但却好不痛快!”

他说的时候又哭又笑,任谁都会被其感染。

“好!杀的好!某也想与诸位一同杀鞑子猪狗!”常遇春大喝一声。

刚才去的几人,已经将人众人带到此处。

彻地鼠韩彰已经彻底打开话头,也不再隐瞒,

“而后老三说此事必将暴露,我三人在洛阳十死无生。”

“所以我三人带着没死的十来个老幼,当天逃出洛阳,一路奔南。”

“但这天下之大,鞑子骑兵如何容得下我们,后来走到金陵之时,听闻濠州有义军反元,又说是什么魔教。”

“但我三人看来,反元杀鞑子,怎能说是魔?鞑子才是魔!”

“本要去投奔义军,但我三个盗墓贼,身无分文,还带着十来个老幼,怎好意思投奔义军,成给人添麻烦不是?”

这三人讲故事也是一把好手,小芷若不由得进入情绪,

“那之后呢?”

穿山鼠徐庆是个沉默汉子,不善言辞,翻江鼠蒋平接过话茬:

“金陵自古也是大墓葬之地,我三人正好知晓,当年江东仲谋鼠辈之墓在此,便谋划一番,想要将鼠辈墓中之物盗了,换些钱财,再去投奔义军。”

“嘿,三鼠盗鼠辈之墓,也合该如此,顺应天意了。”

众人也被他逗笑,忘记刚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