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球

“小透,你今天有事吗?”林透母亲站在房间门口敲敲门问道。

“有,我要和朋友出去打球……”林透猛地站起来,对着门那头说。

“朋友?”母亲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可思议。

“开学新交的……”林透解释道,“妈,都说了那事对我没影响。”

初中那会儿,林透人缘格外的好,但是一场意外打破了他与外界联系的全部“红线”。

那时初一,他凭借着惊人的样貌收获了许多朋友,其实现在听来也是不靠谱的。没错,他被其中一个朋友栽赃陷害,差点因此退学。

当时是有人帮了他拿出证据才结束了这段插曲。

“好吧好吧,早点回来。”林透的母亲缓缓的关上了门。

林透重新拿起球拍,拆掉原来的手胶,卷好收进了抽屉里,又拿出一段新的放进包里,再拿出衣服换好,下了楼。

“还有饭吗?”林透探出头问。

“有的,还是热的。”阿姨回答道。

林透拉开椅子坐下,左手拿着手机看着新闻。

“好乱。”他发出感慨,最近的新闻都好乱,也许是自己本就思绪混乱,又看到这烦杂的社会。

他也没有心情再吃下去,放下碗筷走去:“妈,我准备走了。”

母亲没说话,眼睛还盯着电视,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

林透穿好鞋,背上书包,跟阿姨挥了挥手,另一只手顺便从衣帽架上取下一个鸭舌帽带上,出门了。

站在路边,掏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下完单后便靠在路灯上等待。

很快,车就来了,他上了车报了手机尾号,戴上耳机看着窗外。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不是对的,万一王蓦阑也像他们一样呢,万一他也离开了呢,万一……他不喜欢男的呢。

他的心很乱,但林透知道,他如此犹豫的原因是因为其中有一声心跳是为了王蓦阑,空拍的心跳是因为当年背叛他的那些人。

“顺其自然。”这是他歌单新添的歌,他刚好听到。

心跳慢慢减缓,思绪慢慢飘远。

再醒来,是司机叫他,他道了谢付了钱,拿起球包下了车。

“十二点半,也不知道他到了没……”林透低着头看着手机时间,踏步往里走。

突然,他撞到一个人:“不好意思……”林透边往后退边抬头,那人正是王蓦阑。

“没事,我故意的。”王蓦阑笑了一下拉着他往里走。

他们坐在场边,林透掏出拍和手胶正准备缠便被一旁王蓦阑抢走。

“我给你缠个好玩的。”

大概三分钟后,王蓦阑把球拍还给林透:“好啦,当当当,玫瑰,好看吗?”

用手胶缠玫瑰,林透第一次见:“怎么,约会?”

王蓦阑被他的玩笑愣住了,自顾自的念叨着:“那也得是真花啊……”

林透并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只是把玩着手里的玫瑰。

“很好看,黑色的玫瑰,花语是什么来着?”林透想着,拿出手机查了查:“神秘莫测,独一无二,还有……愿为你付出所有。”

林透笑着收起了手机,这使旁边的王蓦阑有些疑惑:“笑什么呢?”

“没事,笑一个傻子。”林透拍开他的手,往后躲着。

“什么鬼?给我看看。”王蓦阑伸手要抢他的手机。

“不给,”林透赶紧转移话题,“还有两个人呢?”

王蓦阑听了此话乖乖坐回去掏出手机发消息。过了一会儿他挥了挥手机说:“亨九安在门口了,马上进来,另一个还在路上。”

“亨九安我认识,还有一个是谁?”

“闫安,认识吗?之前初中咱们学校的。”

“你别说,我还真认识。”林透回忆了一下,“之前九班的?”

王蓦阑有些不可思议:“啊,你之前也是我们学校的?”

“对啊,十班的。没事正常,不认识我就对了。”林透转过头去扒拉头发。

“亨九安,这!”王蓦阑挥挥手。

“老大,透哥,你们来这么早。”亨九安放下球包,“小闫呢?”

“他估计也马上了。”王蓦阑往旁边让了让。

“我带T5了,打不打?”

“哥们,现在T系列的贵成那样你还敢打?”林透听了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哎哟,可别提了,当时说要涨价囤了一堆,再不用该发霉了。”亨九安掏出球桶扔在王蓦阑身上,“来吗透哥,打两拍?”

林透没说话,拎起球拍走到场上。

王蓦阑放下手机,翘着二郎腿看着两人。

“透哥要不你发球?”亨九安举着球看着林透。

“别废话,发。”

亨九安下手发球,发了一个完美的高远,林透架起拍好像要杀但是只打了个网前。

就这样,没有一个“致命球”,林透溜的亨九安满场跑。

“不行了透哥,我快死了……”亨九安倒在地上,拍子扔在一旁。

“你这也不行啊。”林透从网下走过来站在他旁边嘲笑着。

王蓦阑在一旁看呆了,喊了一句:“透哥,带我。”

林透挥了挥手,说:“好久没打了,纯运气。”

兴许是他们打的太热烈没发现所谓的闫安已经来到场上。他是个看上去挺柔弱的男生,林透看着他,感觉和初中对他的印象一样。

“闫安!我的小安,快帮我报仇,林透这个狗,累死我了。”亨九安抱着闫安告着状,闫安拍了拍他,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林透,好久不见。”

“你也认识我?”林透有些惊讶。

“毕竟是隔壁班的,多多少少都听过。”闫安笑笑,可他的眼神好像藏了些什么。

林透也没再问,他知道没这么简单。

“来吧,上场,都愣着干嘛呢!”王蓦阑已经迫不及待准备发球了。

“分队。”林透简单的说了一句。

“手心手背吧,来,手心手背……”

林透和亨九安都是手心,另外两个是手背。

“来吧,王蓦阑。”林透笑着用拍指指他,“绝不放水。”

“奉陪到底。”王蓦阑架好拍,等着闫安发球。

也许是他谨慎,发了一个网前球,林透对着亨九安喊了一句:“我前场,你后场。”

也许是临时组的队,四人没打几个回合已经筋疲力尽,该救球的救球,该道歉的道歉,毫无默契。

“林透,咱俩一队,让他俩一队,看看友情能不能充个数。”王蓦阑喊到。

林透比了个OK,向他走去。

“我打前场……”

“不,你打后场,”王蓦阑堵住了他的话,“我看出来你刚刚想杀球了,只是给他了个面子。”

“现在,杀回来吧。”

亨九安发球,此时他头上已经全是汗水,旁边的闫安看起来却没啥变化。

果然,人不可貌相。

几回合下来,竟然能分出胜负,3-1,林透打了好几个漂亮的杀球,给亨九安杀傻了。

“不行了,我要累死了,歇会儿。”亨九安求饶道。

林透用手擦擦下巴上的汗,朝场边走去。他翻着包找水:“完了,没带。”

这时,一瓶水冰了一下他的脸颊:“给,别找了,哥请你。”

抬头看去那人正是王蓦阑,林透笑着接过,拧盖灌了一口。

“那个闫安挺有实力的。”林透分析到。

“你也是,不能今天全是运气球吧透哥。”王蓦阑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说。

“你封网封的也很好。”林透看了看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想:“Nolan,你教我的,我还记得。”

曾经他们几个打球的时候,林透一直打的前场,因为他杀球老下网。张故华教了他好久,下网率低了许多。

他以为他忘了,但是他的潜意识记得很清。

“来啊,继续啊。”亨九安从座位上跳起来说。

“来来来,再打俩小时吃饭去了。”王蓦阑拿起拍,拉了一把林透。

“这回可不会放过你俩了,我要使出全力了!”亨九安喊着,蹦跶着往场上跑。

闫安都看不下去了,对他说:“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新局开始,前几场还很顺,可有一场,王蓦阑打完网前着急后退,林透往前救球的时候伤了脚。

“没事吧透哥!”亨九安着急的喊道。

“没事,估计是我忘带护踝了,旧伤,小事。”

后来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不再让林透上了,只好让王蓦阑一打二。

林透在旁边坐着,尝试着活动活动脚腕,那剧烈的疼痛打消了他的念头。

“怎么办啊Nolan,你走以后再也没人提醒我穿护踝了……”

“我保护不好自己,你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