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是很典型的妖孽拦路吗?
这要回答是,说不定它还真变成人了。
可要回答不是,就是损其道行与之结仇。
黄皮子妖身上泛着浓厚的血煞之气,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
陈澹海握刀在手,一言不发,眼神之中透着寒光。
黄皮子满脸轻松惬意,像是丝毫感觉不到危险。
“人族小子,别以为腰上挂了一块镇魔司校尉的无字黑玉牌,你就真的是镇魔司的校尉了。”
“敢杀披云山白家的大仙子嗣,你就应该料到自己会有今天。”
“来的可不止我一个,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回答,要是回答能让老身满意,或许能给你留个全尸。”
陈澹海皱眉,“妖邪杀人,我杀妖邪,有何不对?”
“依我看你非人非仙,只是一只没拴好绳子的黄皮子妖。”
话语落地,破庙之中掠起一道匹练寒光。
刀刃破开冷风,直取黄皮子妖的头颅。
那妖怪尸兽分离,脑袋落在地上,咕噜滚动两圈,居然还能口吐人言:
“嘎嘎嘎,咱可是成了道行的仙家,哪有这么容易死?”
“不过你这身武艺倒是不太一般,想必一身血肉,气血饱满,定是很有嚼头。”
黄皮子妖脖颈断口处没有鲜血涌动,反而盖着黑雾。
陈澹海没有理会眼前的诡异,手中长刀直来直去,裹挟斗战天罡连斩数十刀。
刹那间,刀气纵横破败庙宇,墙皮脱落,烟尘四起,本就不算完好的地面被留下一道道刀痕。
黄皮子的脑袋和身体被砍成稀巴碎,落在地上,依旧没有点滴鲜血渗透出来。
陈澹海一脚踩爆一块尸体碎块,并未感觉到真真切切的实体。
“那你这只黄皮子根本不是活物。”
黄皮子的尸体轻微震动,像是得逞的小贼,洋洋得意。
“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你走不了喽,你走不了……”
它的尸体碎块散落一地,声音沙哑苍老,好似来自幽冥地府。
紧接着,那些尸体碎块全部化作黑烟,把破庙各处退路堵死。
一枚又一枚血色符文浮现,烙印在四面八方的黑雾上。
林子里,破庙外,一尊庞大黑影探出面庞,瞪着犹如人头大小的赤红眼睛。
“白家奶奶说了,要取你的性命,俺们认可用你这颗人头,换来一炉上乘血丹。”
陈澹海注意到庙外的动静,双眼染上淡淡金光,透过稀薄黑雾,看到了那张大花脸。
眉心印着王字,毛脸长有胡须,血盆大口泛着腥臭气味,即便隔着结界都能闻到。
来的是一头黑虎,身躯有两三层楼那么高。
“吼!!!”
黑虎张口咆哮,黑风席卷破庙,门窗不断摇晃。
一道道或人或妖的身影环绕黑户周身,全都是它的伥鬼。
与此同时,黄皮子的声音如泣如诉,“我死的好惨呐,被嚼的稀巴烂,人族小子,你来陪我吧。”
那些新出现的伥鬼受其声音感染,也跟着叫嚷。
刹那之间,数十道身影把破庙围的水泄不通,通通挤入破庙之中。
“陈澹海……你的名字从今天开始就不必用了。”
“我吞掉的伥鬼从来都没有名字,你是第108个,就叫一百零八号。”
“哈哈哈,正好给我凑足天罡地煞总和之数,快哉,快哉!”
破庙外的巨大黑虎爪子猛拍地面。
巨大的震荡力道顺着地面传来,整个破庙都在摇晃,像是有一场小范围的地震爆发。
陈澹海撑腰坐胯扎着马步,保持自身平衡。
透过气息可以清楚感知到那一只黑虎的强大。
血煞之气太过浓郁,天知道他到底杀了多少生灵?
能够成为伥鬼的就有107个,这老虎的修为只怕已经超过第一重天。
接下来必然是一场恶战。
陈澹海用力劈出一刀,彪形大汉被当中斩开,倒在地上。
双眼血红的乌鸦借着夜色和黑风黑雾的掩护,犹如幽灵一般划过半空,尖锐的鸟喙凿击陈澹海的后心。
陈澹海根本不向后看,跨步向前冲去,一刀横扫,拦腰截断身前一米内的七只伥鬼。
乌鸦伥鬼眼底兴奋,这小子大意啦,只要被偷袭到要害,那咱就立了头功,虎爷一定重重有赏。
黑色残影一闪而逝,尖锐鸟喙准确命中陈澹海的后心。
不对劲,触感有问题!
乌鸦伥鬼前半截鸟喙崩开,血红的眼眸里透着一丝惊异。
陈澹海身上像是被晨曦包裹,看似仅有纸张厚薄,但却坚硬无比。
“妖邪就如躲在阴沟里的老鼠和虫子,安敢放肆?”
陈澹海吐出浊气,再把冷冽的晚风吸入肺部。
身上的晨曦寸寸溢散开来,破庙内像是有一颗小小的太阳冉冉升。
黑风,黑雾,还有几十只伥鬼,唯有避让。
红眼乌鸦退之不及,陈澹海反手将它抓在手里。
“不,不,不!不可能的,你身上怎么会有一丝丝龙气?”
乌鸦伥鬼眼里充满恐惧。
“虫子就乖乖被碾死,别那么多废话。”
陈澹海体表浮现幻鳞,两根幻之龙角在额头上面长出,手掌用力一捏。
“啊!!!”
乌鸦伥鬼烟消云散,被他生生捏爆。
陈澹海抬脚重踏地面,双手持握长刀,环身360度的一刀猛斩。
圆形刀光炽烈如日月,照破小庙之内的黑暗。
几十只伥鬼哀嚎哭求,他们感受到了来自于本源的压制。
就像是煞气的源头被佛陀克制,又好像小妖面对真龙。
伥鬼原本永远都不会死去的身躯,像是在这一瞬间失去了作用。
为非作歹,祸害人间,只因自己死的凄惨,便想把其他的生灵拉下水,给黑虎源源不断的壮大力量。
这些伥鬼再死一次,也不足惜。
黑风黑雾被一刀荡散,破庙内不剩一只伥鬼。
破庙外,黑虎震怒咆哮,“好胆!居然杀了我49只小鬼,那就用你的魂魄来填吧!”
一只硕大的黑狐长爪拍一下,按爆了破庙的屋檐。
瓦砾砖石碎裂下坠,好似尘埃之雨。
陈澹海抡舞长刀,密不透风,任那如雨尘埃下坠,点滴不沾自身。
黑虎冷哼一声,“虎爷亲自来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