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纸条以后,顾天放也在冥思苦想,该怎么既能断了好兄弟的念想,还能不尴尬的回到从前的关系。
可他试想了无数种可能都觉得,这事儿无解啊。
因为,无论任何形式的拒绝,都意味着伤害。
等等……
顾天放突然冒出了一个绝佳的灵感。
只是不拒绝的话,让对方喜欢上别人不就行了?
秦观一定是单身太久了,精神出现了问题,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只要对方重新认识到女性的美好,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
高啊!
顾天放双眼发亮,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招十分高明。
秦观来到天台上,看到夕阳下顾天放扭得像蛆一样的身影。
他实在想不明白啊——
想不明白该以什么理由暴揍对方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两人走近,面对面站立,气势剑拔弩张,几乎同时开口低吼。
顾天放:“我有个表妹想介绍给你认识!”
秦观:“对不起我只把你当好兄弟!”
“?”
“?”
这中间,难不成有什么误会?
不过此时,不会有人想去计较为何会产生这种误会,只希望快点翻篇,忘掉这段尴尬的经历。
顾天放没有问为什么对方最近总盯着自己看,秦观也不好去解释自己写对方的名字是在练习写牌位。
有些秘密,让它埋葬在永远见不得光的阴暗角落,反而对所有人都好。
“那个……”秦观抓着头发,呲牙傻笑:“细说表妹?”
“表妹啊。”顾天放也呲着牙,露出狰狞的反派笑,“我是想介绍人家给你认识,但是人家不想认识你。”
表妹的幸福,就由我来守护吧!
……
两人又重归插科打诨的日常相处模式,勾肩搭背的离开天台,在五楼分开,顾天放返回教室上晚自习。
而秦观继续往楼下溜达,以前有父亲作为借口,现在有父亲帮着找借口,晚自习他基本能逃就逃。
他吹着口哨,迈着轻快的步伐正要走出教学楼。
“哗啦——”
“啊!!”
突然,头顶传来玻璃碎裂和少年少女们的惊叫声,秦观敏锐的注意到斜上方有两个物体正在快速降落,他略抬眼。
发现竟是一把椅子和一个——
人?!
天上下人了?
秦观的动作比大脑先一步行动,他快速跨步,来到那人即将落地的位置,伸手抱住对方。
“咔嚓!”
“啊!!!”
随着细微的骨头断裂声,怀中之人发出惨叫。
秦观这才深刻的体会到,为什么总有人吐槽超人如果去接空中高速掉落的人,会将人分成三节了。
自己的小臂刚好捞在对方的脖颈和腰部,呈现出一个下腰的姿势,双手和双脚都已经软塌塌的垂在地上。
秦观确信这一定只是对方的柔韧性太好,绝对不是其他别的原因!
绝对不是!
现在这个时间,低年级的学生都已经放学回家,留在学校的基本都是在上晚自习的高三生,操场上并没有人。
不然这一幕势必会造成不小的轰动。
“嘶——嘶——”怀里的人艰难的喘息着,似乎已经连声音都已发不出来。
秦观赶紧把对方放在地上,将对方的头颅摆正,这才赫然发现,对方居然是自己的班主任——
“马老师,您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啊!”
秦观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就是顾天放的作业被狗啃了嘛!
他赶紧从父亲给的储物袋中掏出粒大还丹,想要喂马老师吃下,对方却仿佛连嘴都张不开了,药丸只能徒劳的抵在唇上。
“嘶——”马老师目眦欲裂,视线却没有落在秦观身上。
这时,秦观感到脑后有种刺骨的寒意传来,他猛然回过头,马上就锁定了那扇破碎的窗户,不正好就是在自己班级所在的位置?
一个带着劫匪帽的中年人站在破碎的窗户边,正向下探头查看情况,与秦观对上了视线。
秦观脑袋里瞬间炸开了锅,飞快的思索着,刚才掉落下来的除了马老师还有一把椅子。
从椅子带飞出来的玻璃和马老师的下落位置可以看出来,应该就是上面那人先用椅子把窗户杂碎,然后又把马老师扔了出来。
他们有什么目的,为什么要伤害马老师?同学们都怎么样了?
就在秦观胡思乱想时,耳后有破空声袭来,秦观下意识避开。
“嗤!”
“啊!”
一只弩箭刺入马老师肩头,马老师哀嚎出声。
秦观赶紧甩下自己的背包,扛在肩头护住两人,背包里的书本很多很厚,防御几只弩箭绰绰有余。
不过,还是要先离开对方的攻击范围!
秦观咬咬牙,折断马老师肩头的弩箭,顾不得泊泊冒出的血液,打开马老师的下颚,将大还丹强行塞进对方口中。
唾液含化了的丹药应该多少也能起点作用吧?秦观在心中祈祷。
接二连三的骚动,已经引起了高三其他班正在晚自习学生的注意,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吱——”
学校广播突然响起巨大的噪音,就像指甲滑过黑板,引起人的强烈不适。
“喂——喂——”说话的男人语气吊儿郎当的,“还在学校的人都给我听着,给你们三分钟时间,不想死的就赶紧离开,否则,下场就和操场那个老师一样!”
“操场?怎么回事?”
学生们听到广播,马上就有不安分的学生离开座位,趴到窗边围观,只见教学楼下,散落着不少课桌椅,哪里有什么老师的影子?
而以他们的视力,根本看不清课桌椅之间的血迹。
“卧槽,这是谁搞的啊?学习学疯了?”
“说起来刚才还听到有人尖叫,还有砸玻璃的声音,是不是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啊,太假了吧。”
习惯了日常的学生们很难有危机感。
“噔噔噔噔噔——”
广播中响起手机铃声。
“呲呲——”麦克风发出被手掌覆盖住的杂音。
“喂?什么事?”
男人接起电话,广播里收录的声音变得有些闷。
“什么?!”
校园里的廉价音响差点因为这声惊呼炸掉。
接下来的话语,便突然清晰起来。
“你说操场上没有老师?……我狠话都放出去了,你们怎么办的事啊操!”
广播室的桌子被敲得咚咚作响。
“……那再扔个人下去啊!……不想伤害学生是什么意思?”
男人焦虑的在广播踱步,他的声音时远时近。
“你儿子多大管我屁事啊!”
广播里“乒乒乓乓”一阵乱响,不难想象男人此时化身为桌面清理大师的狼狈模样。
“……”
已经抱着马老师躲进教学楼里的秦观,听到广播后沉默了,刚刚升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危机感彻底被消磨殆尽。
“这帮人到底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