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这是哪里?”
在那如墨般浓重的秋夜深处,一条幽僻得仿若被世界遗忘的郊外林荫道,被无尽的阴森与死寂所笼罩。一个全身赤裸的男子,宛如迷失在黑暗迷宫中的孤魂,在其间毫无目的地晃悠着前行。他的脑海好似被橡皮擦过的黑板,一片空白,对于自己是谁,以及何时恢复的意识,全然没有一丝头绪。此时的晚秋,寒意似冰冷的幽灵之手,悄然在空气中蔓延,可他却仿若被一层无形的屏障与外界隔绝,对这寒冷毫无感知。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只是机械地沿着这条阴森的林荫道一直往前走,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牵引着。这个神秘的裸男,便是我们故事的主角,且先称他为“无名”。
哔哔哔……尖锐得如同夜枭啼叫般的汽车鸣笛声,猛然刺破了黑夜那令人窒息的寂静。一辆警车如黑色的闪电,从无名身后疾驰而来,随后戛然横在了他的面前。那刺眼的车灯光芒与鸣笛声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恐怖的网,瞬间将无名困在其中。无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浑身一颤,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脚步戛然而止,满脸皆是疑惑与惊恐交织的神情,战战兢兢地望向那辆警车。此时,一个微胖的警察从警车里钻了出来,他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突兀。与此同时,副驾驶座的车窗内,猛地窜出一条黑色的大警犬,它那凶狠的眼神和低沉的咆哮声,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微胖警察手持手电筒,那强烈的光束如同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刺向无名的脸。无名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下意识地抬手遮挡。
微胖警察看清无名的模样后,嘴角浮起一抹鄙夷,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低贱的蝼蚁,问道:“你的衣服呢?”
无名一脸茫然,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不懂......”
微胖警察轻声嘟囔,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不会又是个醉鬼,醉倒在路边遭人劫财了吧?”接着提高了音量,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地追问道:“叫什么名字?!住哪里?!”
无名依旧茫然地摇头,那空洞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波澜,如同一个失去灵魂的木偶。
微胖警察皱起眉头,心中疑窦丛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啥?”难不成是个听不懂国语的外乡人?于是,他改用本地土话又问了一遍,那土话中带着一种粗粝的质感,在这阴森的氛围中更显诡异。
无名干脆地回答:“我......我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啥都不记得了。”
“难道是个脑子有问题的神经病?......”微胖警察暗自思忖,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经意地抽动了一下,那抽动的嘴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一旁的警犬达克见主人沉默,汪汪叫了起来,那叫声在空旷的郊外回荡,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达克,闭嘴!”微胖警察冲警犬低声呵斥,随后警惕地扫视道路两旁,那眼神如同一只觅食的饿狼,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紧接着,脸上旋即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在黑暗中绽放的毒花,让人不寒而栗。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热情地招呼无名:“来!上车,上车!我带你去警局备个案。”
“啊?我不去!”无名被这警察的变脸速度惊到,下意识地抗拒,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有好吃的!给你好吃的!跟我来!”微胖警察强挤出笑容说道,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让警犬达克都疑惑地哼哼着转起圈来,仿佛它也感受到了这其中的诡异。
无名此刻虽毫无饥饿感,但他念头一转,自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荡也不是办法。既然警察邀请,或许到了警局能查明身世,于是不再犹豫,跟着微胖警察上了警车后座。那警车的后座仿佛是一个通往未知恐怖的囚笼,无名却浑然不知。
刚上车,警察的电话就响了,那铃声在狭小的车厢内显得格外刺耳:“喂?我都说过了,你们给的价钱太低了,我不打算卖给你们了……先这样,我还有事……好!你们再考虑考虑,拜拜!”挂了电话,微胖警察划开手机密码,将手机调成振动,坐在后面的无名下意识地记下了警察的手机密码,那几个简单的数字,此时却仿佛是命运的密码,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大约半小时后,警车在一处偏僻的铁道旁停了下来。四周一片漆黑,只有警车的灯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惨白的光。微胖警察扭头看向后座的无名,那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好了,裸男,下车!”
“这是哪里?”无名望着车窗外漆黑一片的荒郊野外,惊慌失措地问:“不是说好了去警察局吗?”
“尼玛,这小子不傻嘛......”微胖警察低声自语,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恼怒。只见他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道阴厉的光。他迅速转身拉开后座车门,探身进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出准备好的手铐,利落地铐住无名的双手,那动作熟练得让人胆寒。
“你、你想干什么?!”双手突然被铐,无名惊恐万分,声音中带着哭腔,此刻后悔不已,心中涌起一股绝望的情绪。
“我说下车!”微胖警察一脚踩在后排沙发上,双手粗暴地将无名往车外拽。无名不敌,被硬生生拖了出来。刚落地,微胖警察就狠狠踢向无名的小腿,无名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膝盖擦破了皮,传来一阵剧痛。他刚想爬起,眼前黑影一闪,警犬达克已冲到跟前,对着他狂吼。无名吓得往后一滚,身体瑟瑟发抖。
“别乱动!”微胖警察朝无名喊道,边喊边追上去,又朝无名的后臀补踢两脚,试图以暴力威慑无名,让他不敢反抗。效果立竿见影,无名真的不敢乱动了,只是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微胖警察,那眼神中充满了祈求与无助。
“呼呼......”微胖警察不过稍稍活动几下,却已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仿佛即将要做的事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那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滴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缓了缓,微胖警察抬起头,脸上的压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扭曲的笑容,笑着对无名说:“我......我叫黄江,”说着,他拉起袖子,只见左臂上赫然出现了 5个人形纹身,那纹身的图案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散发着一种邪恶的气息。“一个星期前,我的这只手被一条奇怪的虫子咬了......或者是其他什么生物,我从未见过,网上也查不到,反正个头不大,大约......大约有这么长吧!”黄江用手比划了一下,那手指在空中划过的轨迹,仿佛是命运的镰刀,预示着不祥。
怕无名看不清楚,黄江索性蹲下凑近无名,亮出那条纹身手臂,那手臂离无名的脸只有咫尺之遥,无名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一股腐臭气息:“你看!你看我的这个手臂,这几个纹身!”
借着警车的车灯,无名看到黄江手臂上纹着 5个模样相同却姿态各异的鬼怪形象。它们有的张牙舞爪,有的面目狰狞,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痛苦与怨恨。黄江继续说道:“被那虫子咬了之后,我这手臂上就有了这 5个纹身。”说到此处,他顿了顿,无名不知所措地看着他,那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恐惧。黄江接着说:“就在三天前,我无意间刮伤了这个纹身,竟然......你看就像现在这样!”话落,黄江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军用匕首。
无名错愕之际,黄江瞬间将匕首割向自己的手臂。这一刀正好划破其中一个鬼怪形象的纹身,一道鲜血如泉涌般流出,不!那鲜血竟像被包裹在一个血囊里,越聚越多,最后形成一个足球大小的血团滑落在地。此时的黄江脸上露出一种仿佛排出宿便般的畅快表情,那表情扭曲而恐怖,吓得无名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他想,即便自己未曾失忆,也肯定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
更怪异的事情还在后面,那血囊在地上滑动,竟渐渐直立起来,突然“砰”的一声爆开,里面变出一个与黄江手臂上纹身一模一样的鬼怪,只是身高比黄江高出一头。它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让人作呕。这场景吓得无名呆若木鸡,就连警犬达克也围着鬼怪狂吠不止,那吠声中带着一丝恐惧。
“怎么样?神奇吧?”黄江凑近无名,看到他满脸恐惧,满意地笑了笑,那笑容如同恶魔的嘲笑。又看向自己的手臂,刚才划伤之处,那个纹身已然消失,只剩下 4个妖鬼纹身。此时无名发现,原本微胖的黄江,此刻似乎消瘦了一圈,脸色发青,口唇发白,像是耗尽了大量精血。
黄江脸色一沉,站起身来,一脚踢在无名脸上,那一脚力量极大,无名的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黄江怒吼道:“好了!快给我起来!你这个脑子抽风的流浪汉!”无名被踢得翻滚在地,哆哆嗦嗦地爬起来,身体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怎么样,蠢材?厉害吧!”黄江满脸兴奋,突然一咬牙,身旁的鬼怪如接到指令,冲向无名,一拳狠狠击在他的肚子上,这一拳竟将无名打得身体浮空,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无名只觉腹部一阵剧痛,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搅乱,抽搐不止。
“不错!拳头的威力不错,看来这鬼怪的能力确实不俗!”黄江在后面兴奋地叫嚷,那声音中充满了疯狂与得意。
接着,鬼怪弯腰,一手抓住无名的肩膀,一手抓住他的大腿,轻松将他举过头顶,然后狠狠摔出。无名惨叫一声,被摔出六七米远,重重撞在铁道边的石堆上,只觉全身骨骼欲裂,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黄江继续笑着嚷嚷:“这力气,可比大力士了。”
无名与那鬼怪拉开一段距离,求生的欲望让他挣扎着爬起,转身就跑。他的脚步踉跄而慌乱,仿佛是一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
“想跑?给我上!”黄江一声令下,警犬达克冲了出去,可一个身影瞬间超过达克,吓得达克身体一僵。那超越警犬的正是鬼怪,它脚步如风,几步就追上无名。鬼怪一手抓住无名的肩膀,转身一个背摔,无名后脖子着地,重重摔倒在铁轨边的碎石上,那碎石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渗出,染红了周围的石子。
“好、好、好!”黄江一边鼓掌,一边缓缓走来,自言自语道:“这速度、这力量......有了!我要给这鬼怪起个名字,血魔纹身!对!今后你就叫血魔纹身!”黄江眉头紧皱,眼神阴险地思索:“有了这个血魔纹身,今后我就发达了......不止!绝对还不止这样!”黄江突然举起手臂,看着上面的纹身说:“五个纹身,难道......”
话未说完,黄江拿起匕首又在手臂的一个纹身处划了一刀。在无名和警犬达克的惊愕中,又一只血魔纹身站了起来。现在,已有两只血魔纹身了。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这样!”黄江狂笑不止,此时他脸色青黄,眼眶凹陷,却因兴奋而浑然不觉。又是一刀划过,第三只血魔纹身在黄江身边站起,此时他的左手臂上只剩下 2个妖鬼纹身。
由于精血消耗过多,黄江眼前一阵眩晕,瘫坐在地,脸上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被兴奋取代,喘着粗气说:“呵呵,三个纹身,已经是我的极限了吗?又或者是,如果释放了第五个纹身,我就会精尽而亡呢?”
黄江看向无名,无名正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身体如同被冻结一般。
黄江笑道:“摔得那么重,居然还没死,你也算命硬的。这样吧!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打倒我这三个纹身妖怪,我就放你一条生路。”他解开无名的手铐,那手铐落地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脆,仿佛是命运的转折。黄江小声自言自语道:“嘿嘿,顺便测试一下这些血魔纹身的抗击打能力如何。”
听黄江这般言语,无名心底那簇生存的火苗瞬间蹿升而起。他怎甘心在记忆尚未恢复之时,便不明不白地命丧于此。借着那昏黄黯淡的灯光,无名在满是砂砾与碎石的地上摸索,指尖终于触碰到一根冰冷且带着锈迹的钢管。他心怀忐忑,动作轻缓地撑起身子,目光始终警惕地锁定着黄江与那三个血魔纹身,生怕对方突然反悔,将这仅存的一丝生机掐灭。此刻,三个血魔纹身如三座邪恶的雕像,整齐地排列在无名面前,那模样仿佛在肆意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又似在静静等待他主动送死。
“拼了!”无名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呐喊,他双手紧握住钢管,微微颤抖的手腕处青筋暴起。随后,他猛地高高举起钢管,大喝一声“呛!”那声音在这寂静而恐怖的铁道边回荡,仿若最后的战吼。紧接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其中一个血魔纹身的脑袋狠狠砸去。只听“哐当”一声闷响,那妖怪的脑袋竟被砸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血魔纹身身体摇晃几下,而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无名一击得手,心中的恐惧瞬间被怒火所取代。他双眼通红,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猛冲上前,手中的钢管如雨点般朝着倒地的血魔纹身落下,每一击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与血魔纹身的惨叫,那声音交织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
直至此时,原本伫立在旁袖手旁观的另外两个血魔纹身方才如梦初醒,它们相视一眼,而后如鬼魅般迅速冲过来,一左一右分别紧紧抓住无名的胳膊,用力一扯,将正处于疯狂状态的无名硬生生地拉了开来。
“别打了...别...别打了!”被拉开的无名这才惊觉,那个微胖警察黄江不知何时已满身是血地蜷伏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原来,刚才那一连串的惨叫声竟皆是从他口中发出。
黄江满脸的不可置信,双手紧紧捂着被敲破的头,鲜血从指缝间不断渗出,鼻涕与眼泪不受控制地肆意流淌。他声音颤抖,带着无尽的郁闷与懊恼,自言自语道:“原......原来这些血魔纹身能那般乖巧地听从我号令,全然是因为与我心神相连。它们乃是我精血所化,一旦遭受伤害,这伤害便会加倍反噬回我身上!”
江强忍着剧痛,身体如风中残叶般颤抖着,艰难地从地上爬起。他面容扭曲,眼神中满是狰狞与怨毒,死死地盯着无名,随后又将目光移向倒在地上的血魔纹身。
“起来!”他怒吼一声,那声音中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倒地的血魔纹身仿若被施了魔法,立即如弹簧般站了起来。
黄江口中不断谩骂着:“这个该死的流浪汉,害老子流了如此多的血。嘿嘿,不过老子还有这招,回来!”随着他再次下令,只见那个血魔纹身如离弦之箭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向黄江。与此同时,黄江的身体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突然不自觉地抬起头,大张着嘴巴。就在血魔纹身接近黄江身体的瞬间,它竟如泡沫般化为血水,由上往下垂直灌入黄江的口中。黄江的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仿佛被恶魔附身,双眼翻白,口中发出阵阵暗哑的咕噜声。直至血魔纹身所化的血水完全灌进黄江口中,他才缓缓将抬起的头低下来。此刻的黄江,面色竟奇迹般地红晕了许多,好似流失的精血又重新回到了体内。他瞥了一眼左手的手臂,见上面仍有 3个妖怪的纹身,这才满意地露出一丝冷笑。
黄江步履蹒跚地走向无名,眼中满是轻蔑与不屑,仿佛在他眼中,无名不过是一只任他宰割的蝼蚁。他自顾自地说道:“好了,我也累了,今日的测试极为圆满,你可以去死了。”说完,他便背过身去,那姿态仿佛在宣判无名的死刑,不容置疑。
无名听完此话,身体如坠冰窖,手脚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喊道:“臭、臭警察!你杀人终究会偿命的!”
黄江回过头,脸上的不屑愈发浓烈,他嘲讽道:“你知道我为何选中你吗?你又知道我为何带你来到这个地方吗?”
无名顿时哑然,心中却已然明了。自己是个失忆之人,身边既无监护人相伴,又身无片缕,这无疑证明了自己是个被人遗弃的流浪汉。而此地乃是铁道边,只要他一死,将他的尸体往铁路上一丢,待火车呼啸而过,谁会去深究此处为何会有一个横死在铁轨上的流浪汉?说不定还会有人满脸不屑地说一句活该。
噗!无名正沉浸在绝望的思绪中,肚子上突然遭受一记重击。那剧痛如同一把炽热的利刃,瞬间穿透他的身体,让他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此刻的他正被一个血魔纹身从后面紧紧夹着双手,动弹不得,而另一个血魔纹身则站在他的正面,那如铁锤般的拳头重重地砸在他的肚子上。这一拳下去,无名只觉自己的内脏仿佛都被打得粉碎,化作一团虚无的气体。
噗!紧接着,又一记重拳如闪电般落在无名的心口位置。无名的身体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地上。他清晰地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死神奏响的丧钟。断裂的肋骨好似尖锐的匕首,无情地刺向他的心脏,带来的剧痛让他几近昏厥。
噗!还未等他缓过神来,又一记重拳如狂风暴雨般砸在他的另一边胸口位置。无名再次发出痛苦的惨叫,他能感觉到更多的肋骨断裂,那些断裂的肋骨如恶魔的爪子,深深刺入他的肺中,将肺里的气体与血水搅拌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混合物。
噗噗噗噗!随后,肚子、喉咙、胸口不断地被血魔纹身的双拳无情地撞击着。无名只觉自己的胸口已被砸成一片烂泥,每一拳落下,除了无尽的痛,还是痛。由于胸口遭受猛烈的挤压,血水如喷泉般不断从他的口鼻中喷溅而出,将他的脸染得一片血红。
“死!我就要死了吗?”绝望如潮水般将无名彻底淹没,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对了!他肯定是希望最后由火车把我碾死才对,也许,现在我应该装作痛晕过去,到最后说不定还有逃生的机会。”尽管身体承受着难以忍受的剧痛,但无名的大脑却在这生死关头奇迹般地保持着清醒。于是,他强忍着痛苦,缓缓放松身体,任由其自然下垂,脸上露出一副即将昏死的模样,试图骗过黄江与血魔纹身。
“哦?顶不住了,硬汉?”黄江阴笑着走近无名,看到他满身的血汗以及胸口那深深凹陷的惨状,心中确信即便无名在火车到来前能再次爬起,也决然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于是,他随意地一挥手,两个血魔纹身便如机械般架起软倒的无名,将他拖到铁轨之上,使其横躺在冰冷的铁轨中间。即便如此,黄江心中仍不踏实,他思索片刻,又指使一个血魔纹身凑过去,在无名的后颈脖处狠狠踩了一脚。
咔嚓一声传来,无名心中一凉,他知道自己这下真的完了。刚才那一脚必定已经将他的颈椎踩断,他深知颈椎一旦断裂,大脑便无法再控制身体,自己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没戏了,等着死神的到来吧!”无名彻底放弃了挣扎,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与无奈。
不到一分钟,铁轨便传来了剧烈的震动声,那震动声如雷鸣般越来越大。所有的人、妖、狗,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铁轨的另一头。这边,黄江等人在冷酷地等待火车将无名碾死;那边,无名在绝望地等待着自己被无情地碾碎。
“可恶啊!”无名望着远方火车逐渐清晰的车灯,心中满是懊恼与不甘:“一切都完了,可恶,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为何会这样无缘无故地活着,然后又无缘无故地死去?到底为何我要经历这一切?我......我到底是谁?!”他心中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在一起,愤怒与绝望让他狠狠地抓了一把地上的石头。石头摩擦发出的轻微响声却如同一记重锤,猛地敲醒了无名:“咦?我的颈椎不是被踩断了么?为何......”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惊喜地发现自己竟还能控制自己的手。“不对!不止这样!我还能感觉到自己呼吸时胸口的起伏。不......不痛了,刚才我还以为是由于颈椎断了,体会不到身体的疼痛了,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样。”无名又小心翼翼地有意识地轻轻动了动身体各处的肌肉,果然,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甚至连受过伤的痕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之前遭受的一切痛苦与伤害都只是一场虚幻的噩梦。
震动声越来越大,正在思考的无名突然惊觉,火车马上就要碾过来了。
“跑!我还有希望!我要活下去!”无名瞬间爆发出全身的力量,如猎豹般迅速爬起,往前猛地一扑。火车如一条钢铁巨龙,从他身后呼啸而过,带起的强大气流几乎将他掀翻。
“什么?他还能逃走!?”黄江此时又惊又怒,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但他却不敢贸然追过去,因为火车已经将铁道两边严严实实地隔离开来,形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该死的!”黄江愤怒地咒骂一声,心中焦急万分:“千万别让这小子给逃了,万一被他逃了,自己所做的这些坏事都将暴露无遗。”他心急如焚,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火车渐行渐远,心中默默祈祷无名因伤重无法跑远。
可火车过去后,黄江带着剩下的两个妖鬼和警犬达克如恶狼般冲上铁路,左右仔细地巡视了一番,却惊异地发现竟没能找到无名的身影。“不可能!他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可能跳得上火车逃跑的,他一定就在附近的什么地方!”黄江怒视一眼旁边的警犬达克,狠狠地踢了它一脚,怒吼道:“你这畜生!还看什么看?快给老子追啊!把那个流浪汉给我找出来!”
此刻无名正沿着轨道边缘拼命奔跑,他赤着双脚,脚底被尖锐的石头扎得鲜血淋漓,但他却顾不上疼痛。他曾试图爬上火车,让火车将他带离这个恐怖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小段距离也好。可惜,他两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皆因未能抓住火车的把手,而被无情地弹开,重重地摔翻在地上。不过,他也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是因为失去了疼痛感,还是拥有了神奇的自动复原能力,总之,每次遭受撞击后的瞬间疼痛过后,身体便又恢复如初,仿佛被施了魔法。就连之前被拳头打得凹陷进去的胸口也已完好无损,这些奇异的现象如同黑暗中的明灯,为无名的逃生提供了巨大的动力与希望。所以,即便爬不上火车,他也要在这布满石头的道路上,凭借自己赤裸的双脚努力逃离。可这铁道两旁都设置了用来防止他人乱闯铁路的铁丝网,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逃离铁道,谈何容易。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句俗语在此刻得到了完美的诠释。不一会儿的功夫,达克的犬吠声便从无名后方如潮水般传了上来。再片刻之后,达克便如黑色的闪电般扑倒了无名。只是这次无名已不再像之前那般惊慌失措,一想到自己身体的神奇恢复能力,他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与警犬一拼的勇气。他强忍着被狗撕咬的剧痛,双手在地上摸索,终于抓到一块石头。他毫不犹豫地举起石头,狠狠朝着达克的眼睛砸过去。在他一顿狂击之下,达克终于松开了口,发出阵阵悲鸣,夹着尾巴逃了回去。
“哦!我可怜的达克宝贝,他居然把你的眼睛给弄瞎了!”黄江心疼地抱着跑回来的警犬,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对比之前黄江踢达克的画面,若是无名看到这一幕,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黄江是个心理极度扭曲的变态。
“该死的!我们追!”黄江一声令下,两个血魔纹身迅速扛起他的身体,如鬼魅般飞奔起来,其奔跑速度绝不亚于警犬达克。
“出来!你这个该死的裸体男!这次你死定了!抓到你我就要你碎尸万段!”黄江一边快速追赶着,一边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突然,一旁的坡道传来石头的撞击声。黄江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声音传来的方向边上有个铁丝网破了道口,他心中猜测,无名想必就是从这个破口逃出去的。
“给我追上去!”由于破口不大,黄江又有伤在身,他只能让两个血魔纹身将他放下,然后指使那俩鬼怪穿过铁丝网的破口,继续追下去。他自己则在铁道边缓缓坐下,用思维控制着这两个血魔纹身的搜寻行动。可就在不久后,一个黑影突然从那个破口如幽灵般冲出来,接着大叫一声“呛!”一块大石如炮弹般砸在了黄江的头上。石头的突然而至,让毫无防备的黄江措手不及,他被砸倒在地上,满脸错愕。黑影迅速扑向黄江,待靠近了,黄江才看清来人:“居然是你!”
此人除了无名,还能有谁?话说无名打跑了警犬达克,心中清楚,以自己的速度,根本无法逃脱跑速更快的血魔纹身的追击。他深知,要破解这绝境,唯有擒贼先擒王。此刻,他恰好瞧见铁丝网上的破洞,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明白,若能让已然受伤的黄江跟他的血魔拉开一段距离,自己便有机会将黄江置于死地。于是,他静候扛着黄江的血魔奔来,故意丢出几块石头,使其滚落坡道,发出阵阵响声,自己则如幽灵般躲在铁丝网破口一旁的黑暗角落。那破口如此狭小,黄江必然不会随着血魔一同挤过去搜寻他,如此一来,待血魔纹身跑远,他便可伺机而动,出来将黄江一举击毙。
无名瞅准时机,如猎豹扑食般猛扑向倒地的黄江,从背后以十字锁喉之术,死死勒住黄江的喉咙。那双手犹如铁钳,越勒越紧。
“你......你这个该死的流浪汉,你敢杀警察?”黄江拼命挣扎,妄图以警察的身份威慑无名。
“你给我闭嘴!”无名怒吼道:“你知道这里是哪里不?”
黄江一愣,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里是铁道......难道他这是要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一个警察,开着警车在铁道边巡视,不小心被过路的火车给碾死了。你以为我会这么想么?你这个阴险毒辣的家伙,别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恶毒,我只知道,如果不干掉你,我就会被你干掉!”无名言辞激昂,眼中满是决绝。
“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啦......”黄江剧烈挣扎着,他本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警察。年轻时,也曾怀揣着破获大案、在警界扬名立万的梦想,可命运弄人,他偏偏缺乏破案的才能。在警局蹉跎了十几年,依旧只是个小警员,甚至还因自己的微胖体型遭一些新入职的年轻警员轻视。直至有一天,他意外发现了自身的异能,本以为能借此咸鱼翻身,扬名立万,却未曾料到此刻竟会命悬一线,即将殒命于此。
黄江挣扎之际,忽觉力气正一点点消逝,危急之中,他在腰间的皮带位置摸索到那把军用匕首。他猛地抽出匕首,狠狠扎向无名的腹部。无名腹部一阵剧痛袭来,仿若被烈火灼烧,这剧痛让他不得不松开勒着黄江的手。黄江毕竟是练过军体拳的老手,一招得手,便顺势挣脱开来,紧接着一个低扫腿,动作迅猛如电,将无名撂倒在地。随后,他如饿虎扑羊般飞扑而上,左手如铁钩般掐住无名的脖子,右手高举军用匕首,那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眼看就要刺向无名的面部。无名眼疾手快,迅速用双手死死抓住黄江持刀的右手,拼尽全力支撑着,不让那匕首落下分毫。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较着劲之时,黄江突然面露一丝鄙视,只听其身后传来一阵响动。原来,之前被派遣去抓无名的两名血魔纹身已然折返归来。
“怎么办!怎么办?”无名心中大惊,没想到自己最终还是难以逃脱死亡的阴影。虽说他怀疑自己拥有复原的异能,可这异能究竟能坚持多久?又能使用几次?倘若一些重要器官被割断,是否还能恢复如初?若是被分尸了,自己会不会一命呜呼?这些问题如一团团迷雾,在他脑海中萦绕,他却无从知晓答案。但他清楚,若两名血魔纹身冲上来,自己必定必死无疑。
此时,黄江得意地大笑起来:“呵呵,臭小子命很硬嘛!我不知道你为何被打成那样还能坚持逃跑,但是这一次我会让你死得彻彻底底的。”
闻言,无名眼中却闪过一丝坚定,毫不示弱地反驳道:“哼!你高兴得太早了,死的是你吧!”只见无名双手猛地一卸力道,反而将黄江手上的刀往自己的脸上插去。刹那间,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在无名脸上绽开,鲜血如泉涌般喷出,刀子因刺穿了无名的脸,深深插在无名脑侧的石头堆里。此时,两个血魔纹身冲了上来,如恶狼般迅速将无名架了起来。
黄江一脸得意,强忍着身上的伤痛站起身来,对着无名问道:“呵呵,你说死的是谁?”
无名被两个血魔纹身架着,缓缓抬起头。黄江望向无名的脸,渐渐地,他的脸上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只见无名原本被划伤的脸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那伤口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轻轻抚平,肌肉与皮肤重新生长愈合,片刻间,已几近完好如初。
无名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我想,死的人应该是你吧!”见黄江没有回应,无名提示道:“你不知道我为何要卸掉双手的力道吗?我的目的根本不是为了让重要部位避开刀锋,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左手很疼吗?”
“什么!”黄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左手,这一看,让他大惊失色。原来刚才那一刀,竟在无名的巧妙控制下,精准地划在了黄江左手臂那剩下的三个血魔纹身上。此时,正有三团血囊如恶魔的眼珠般,由黄江的手臂缓缓往外滑出。
“不!”黄江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你这个卑鄙的流浪汉......”他试图冲上去,可双腿却如灌了铅般发软,全身的精血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手臂处涌出。黄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原本微胖的体型此刻完全变得干瘦,仿佛被抽干了灵魂的躯壳。就连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落,瞬间变白,整个人就像是被吸血鬼吸干了血的僵尸一样,瘫倒在地上,身体如风中残叶般不断发抖。他并未死去,异能虽不至于要了他的性命,却让他失去意识,再也无法控制血魔纹身了。
无名趁机挣脱开抓着自己的两个血魔纹身。他看着已经瘦得皮包骨的黄江,心想此时的他恐怕连他的至亲之人都难以认出。无名毫不留情地将黄江的衣服、裤子、鞋子一一脱下,然后如拖死狗般将其拖到铁道上。此时,远方传来了火车的鸣笛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恐怖,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血魔纹身】寄生在手臂上的寄生道具,平时呈现出5个妖鬼纹身的形态,一旦割破一个纹身,便会用寄主的精血幻化出一个妖鬼,消耗完寄主所有的精血一共可以幻化出5个妖鬼。妖鬼完全听命于寄主的控制,其具有超常人的力量和速度。如果妖鬼受到外力伤害,会直接反噬给寄主,让寄主的身体也受到伤害。寄主对其控制距离可达100米。当寄主要将其收回时,妖鬼又会转化为精血补充给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