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庭

陈舟抬头。

一位同样穿着蓉城七中校服的少女,背着双手,俏生生地站在自己身后。

眼前的少女身高一米六七,明眸皓齿,五官精致。

柔润的发丝洒落肩头,发尾滑动着夕阳的微光,正是元气满满,娇俏无敌的年纪。

陈舟的视线越过少女肩头,看到远处还有些放学的少男少女们驻足看来,捂着嘴巴小声嘀咕着什么,神色起哄,好奇皆有。

他愣了下神。

随即想了起来,姜羽竹,同班同学,也是蓉城七中最漂亮的女生之一。

家境殷实,性子也好,听说父亲还是治安所成员,算是官富美二代,很受欢迎。

所以怪不得看热闹的这么多,毕竟高中时代,点缀苦闷学习的无非也就是这些小小韵事。

姜羽竹张开小手,在他眼前使劲晃了晃:

“喂喂,你没事吧?”

说话时,她纤薄的身子稍稍探过来,眸子眨动,小鹿一般纯净透亮,似带着一点担心,小心翼翼地斟酌道:

“对不起啊,先前我太害怕,所以赶紧去学校找我爸了,带着他回来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我们又去了治安所,找你也还是不在,然后才找到这边。

你有没有受伤?”

陈舟回过神来,吐出口气,点头笑道:

“没有,一点小事,真不至于。”

他刚刚飞踢的那黄毛,纠缠的就是姜羽竹,不过他当时心思不在女生上面,所以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缘由。

毕竟今早才穿越过来,十年岁月,很多往事都变得模糊不清。

陈舟一米八几的瘦长个子,校服笼在身上晃荡,低头看去:

“你是专门过来找我的?”

“对啊!”

姜羽竹还没说话,她肩膀后头忽然冒出一个微胖的眼镜妹,推着厚重的黑框眼镜大声道:

“咱们小姜可担心你的很,拉着他爸找了你好半天,生怕你出啥事了。”

“哎呀!”

姜羽竹有点不自在,露出小虎牙,恶狠狠瞪了那女生一眼,急忙辩解:

“才没有咧!我们就是顺路往这边走,然后就找到了而已。”

她瓜子脸薄着一层微微红晕,像是夕阳余晖映照而上,白皙弹润得像是鸡蛋白。

眼镜妹大声抗议:

“哼哼,才怪!”

两女生玩笑打闹,嘻嘻哈哈。

好一会儿,姜羽竹整了整衣服,仰头看向陈舟,两手叠在一起,颇为郑重地道:

“刚刚的事情,谢谢你!”

“真没什么。”

陈舟一笑。

黄毛事情,更多成分是在于想完成任务,虽然赔了三千,但两颗淬体丹的价值就不知超过多少了。

“那我请你吃饭吧!”

姜羽竹展颜一笑,更显得明媚活泼。

陈舟看在眼中,有些恍惚,也有些怀念。

经历社会毒打之后,再回到人生最容易改变命运的黄金时代。

看着眼前小鹿似的少女,一颦一笑都洋溢着灿烂青春的气息。

就在这时,姜羽竹手指揪着书包背带,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了下,低声问道:

“还有啊,陈舟。

我刚听周老师说,后天的比赛你不打算去了?么”

姜羽竹说的比赛,是由官方承办的是西南片区高中生运动比赛,举办规模颇大,门类也很多,篮球,足球,短跑,甚至还有古武搏击....

赛制级别很高,由体育总局承办,各学校层层选拔出去参赛,听说大热比赛的全国前三,甚至可以保送国内顶尖的体育大学。

陈舟捏了捏已经完全空瘪的钱包,心中无声叹气,脸上面色如常,说:

“嗯,不去了。”

比赛在北都举行,不包食宿路费,这里过去太远,得坐飞机,单程机票都要一千以上。

所以七中统一组织参赛,做了各种减免优惠,但每个人还是得交两千......

他今天带的钱就是冲这的。

姜羽竹有点急了:

“但是比赛拿了名次,高考可以加分啊,一等奖足足十分啊!

你不是一直想去国科大吗,国科大很难考的!”

眼镜妹也帮腔道:

“对啊,陈舟你不是以前运动很厉害吗。”

陈舟默然一下,应付几句,摆手离开。

.......

滴——

“扫码成功!”

陈舟在公交车上找了个后排空位坐下,老式公交没安空调,只有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风扇摆在角落,呼啦啦地吹着。

迎面热风吹来,眼皮晒着落日,微微发烫,陈舟戴着耳机,手撑着靠在窗边,昏昏欲睡。

公交车缓缓行过街道,像一头灵活的肥鱼钻入车流。

成华大道上,蓉城七中放学,成群结队的学生往回走,淀粉肠,盒饭,凉皮,小吃摊摆了一路。

葱爆油炸,烟熏火烤。

踩着小白鞋的姜羽竹伫立在一个摊位前等吃的,俏丽的背影夺人瞩目,给摊主吸引了不少人流。

听到身后的汽鸣声,她赶紧退后避让,偏头看去,发丝轻扬,眸中却倒映陈舟缓缓行过的侧脸。

轮廓干净利落,挺鼻薄唇,额前碎发轻轻摆动,少年安静地闭眼,像在打瞌睡。

她怔怔地看了会儿。

正在拿烤鱿鱼的眼镜妹忽然蹿过来,两手持串,不怀好意地戳戳她:

“长得确实蛮帅是吧,姜校花。”

“嗯........哪有!啊好饿好饿,快给我吃鱿鱼!”

姜羽竹张牙舞爪,红着脸去抢鱿鱼。

“哈哈哈,还想转移话题!”

..........

陈舟家在老式居民区,六层楼的小矮房,墙皮发白剥落,爬山虎满墙都是,小区居民告知栏粘着一层层的通知单。

陈舟他爸当年是国企职工,这房属于分配的职工安置房,标准的老破小,条件好点的基本都搬出去,剩下都是些老人。

站在门口,不知怎的,陈舟竟有些不敢推开这门。

上辈子,也就是这一年,他家的日子开始一落千丈,最后滑到了最底层。

深吸了一口气,抬手。

吱呀——

推门而入,两室一厅,七十五平米,地面瓷砖老旧,粘着黑渍也裂了不少,卫生间正往外汩汩漏水。

“小舟快快,这厕所又漏了,你去厨房把水管子堵上。”

老妈刘晓兰拿着麻布,浑身是水,手忙脚乱。

“噢噢。”

陈舟急忙进去帮忙。

老式小区,水电出毛病都是常态。

好一会儿的折腾,勉强将水管子堵住。

刘晓兰鞋子湿透也顾不得,急急忙忙换了身衣服,看了眼时间,皱着眉,提起两大包盒饭就往外走:

“我得去医院给你爸送饭了。”

陈舟他爸已经在医院住了一年,老妈每天都去送饭照顾,长年累月工作也做不了,只得平日在医院门口卖些盒饭,勉强维持生计。

陈舟默默点头,目送她的身影。

刘晓兰两手提着盒饭袋子,垮着肩,用身子抵开门,正要出去。

“妈。”

陈舟却叫住她。

“嗯?”

刘晓兰疑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