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将一军

“母亲……”

谢婉柔下意识的开口,没想到竟能发出声音了,刚刚的恐惧和委屈涌上心头,一下扑到她的怀中放声痛哭。

“柔儿,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大小姐折辱与你,你才委屈成这般模样?”

刘氏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谢婉柔哭的这么伤心,顿时心中难过,顺水推舟将所有的错,都推到了谢中卿的身上。

“侯爷!您定要为二小姐做主!二小姐听闻大小姐搬到了清念阁,便赶忙前来祝贺。没想到大小姐一见面,不由分说的斥责二小姐,还让她下跪赔罪。”

白翠身为谢婉柔的贴身丫鬟,一看到自己的主子来了,顿时直起腰杆,就连颠倒黑白都说的毫不心虚。

“谢中卿,她可是你的妹妹!你竟让她当众下跪!简直岂有此理!”

谢恭逾最是疼爱谢婉柔,自是见不得她,看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顿时指着她怒斥。

“侯爷,大小姐方才回来,二小姐便要跪地赔罪。大小姐惶恐至极,前去搀扶,没想到二小姐不愿起身,便与大小姐僵持在此。”

谢中卿还未说话,秋阳便上前维护,她明白谁是自己的主子,自然知道自己该向着谁。

“那你妹妹为何哭的如此伤心!若不是你欺负了她,还能是因为什么?”

谢恭逾根本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谢婉柔受了委屈,便通通算到谢中卿的头上。

他一心想要惩戒她,又怎么会去听她辩解。

“望父亲明鉴,无论我怎么说妹妹也不愿起来,还抱着女儿痛哭。好在您与姨娘及时赶到,否则女儿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谢中卿敛下眸中冰冷,她刚回到侯府,若想在侯府站稳脚跟,还需忍辱负重。

“胡说!明明是大小姐记恨二小姐,将绑架一事归咎在二小姐和夫人身上,便出言伤人。”

白翠连忙上前,跪在谢恭逾的面前,指着她愤愤说道,根本没把谢中卿放在眼里,好似多为主子鸣不平一样。

谢恭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时黑了脸。

并非是不满谢中卿,而是一个下人竟敢用手,指着主子。

就算他再不喜谢中卿,那也是侯府明面上的嫡长女,被一个下人如此对待,岂不是打他的脸?

“怎么?白翠姑娘觉得我会撒谎不成?”

秋阳站在她的身旁,开口冷声质问。

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一等女使,老太太为人如何,府中众人心知肚明,她教导出来的女使,自然是随了她的。

若真敢说她撒谎,便等同于说老太太撒谎。

“我……我……”

白翠顿时慌了神,她也没想到秋阳竟会站出来替谢中卿说话,眼看谎话编不下去了,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刘氏和谢婉柔。

谢婉柔趴在刘氏怀中,一味的抽噎哭泣,一想到谢中卿充满寒意的眼神,便浑身发冷。

而且她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说才是上策,只要哭的可怜便好。

“大小姐,您身份尊贵,是侯府嫡长女。柔儿不过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您就别为难她了。”

刘氏抬头看向谢恭逾,眼角也沁出泪来。

“侯爷,柔儿的为人您是知道的,一向温顺胆小,就是脚下的一只蚂蚁也不忍心踩死。大小姐不敬妾身也就罢了,可她不能如此欺负我的柔儿啊!

侯爷,柔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心性纯良,什么都不会与大小姐争的,就连这清念阁,妾身都腾出来给大小姐居住了,还望大小姐高抬贵手,不要为难柔儿了。”

她说的催人泪下,好似一个伟大的母亲,为了自己的女儿苦苦哀求恶霸饶命一般。

而在她们眼里,谢中卿就是这个步步紧逼,非要置她们与死地的恶霸。

“清念阁?你也配住清念阁!”

谢恭逾闻言,眼底怒意顿时高涨,转头看向谢中卿,似要喷薄而出。

这清念阁代表着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虽说嫁女当嫁长,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谢中卿与谢婉柔之间的差距,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且不说琴棋书画那些才艺,就说这外貌,一个面黄肌瘦,一个花容月貌,任谁都不会选择前者。

能嫁入皇家是三生有幸,更何况五皇子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之人,那他的女儿日后很有可能成为太子妃,甚至是皇后!

她们的脸不仅仅是脸,更是侯府的颜面。

谢婉柔自小就是被当作皇子妃培养,她才艺出众,在京都城数一数二,容貌更是冠绝群芳,当得上京都第一美人。

可谢中卿有什么?

其貌不扬的外貌?天煞孤星的命数?还是处处都不合规矩的行事作风?

更何况,皇家更是注重样貌才华品行,身为皇子妃,一言一行牵连的便是整个侯府。

谢中卿这样的人,若真嫁入了皇子府,他想都不敢想,他侯府有几条命,够她无法无天的?

“你不过刚到侯府一日,便惹出这么多祸事来。忤逆不孝,欺压姐妹,看来今日不教训教训你,来日怕是要上房揭瓦,无人能管教你了!”

“来人!请家法!”

“侯爷,大小姐身体羸弱,根本承受不住,望侯爷手下留情!”

秋阳跪在地上为谢中卿求情,她知道侯爷最是疼爱二小姐,今日之事不管是不是大小姐的错,都会算在大小姐的头上。

“今日不教训教训这个逆女,明日就不认我这个父亲了吧!”

“侯爷!秋阳愿替大小姐受过。”

秋阳眼见求情无望,便主动上前要替她受过。

“秋阳,退下。”

谢中卿冷不丁的开口,声音冰冷,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寒。

“你……”

谢恭逾闻言皱起眉头,指着她眼底闪过一抹骇然。

他一直觉得,谢中卿为人怯懦,常年养在农庄,理应谨小慎微胆小怕事,可经过这一日相处,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

感觉他这个女儿……说不上的古怪。

“父亲,女儿自小生长在农庄,无父母教导,不如妹妹懂事体贴,父亲教训女儿是应该的。”

谢中卿一下跪在他的面前,说出口的话,乖巧有礼,倒是让谢恭逾哽住了。

“只是,今日之事,女儿实在不知哪里惹怒了父亲。女儿从未将绑架之事怪罪到妹妹身上,可妹妹却因此事,前来向女儿赔罪,难不成此事真与妹妹和姨娘有关?”

她抬头,一脸纯良的看着谢恭逾,好像她本就是如此无辜,不谙世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