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谭阮对这龙殇烬的戒备心,暂时放下了。
“对了表舅舅,我爹娘去哪儿了?”
这自从进了庄子后,就不见她爹娘的踪影。
“估计是去地窖给你弄冰去了,我听你爹说,你在府里中了暑气?你不是尚书府的小姐吗?尚书府那么抠门的吗?连块冰都舍不得给你用?以后表舅舅天天让人给你送去,我这里冰多,要多少有多少!”
额……
这年头,能买的起冰的都不是普通人家,更别说还自己拥有地窖,她这个表舅舅看来也不是一般的有钱啊。
“表舅舅看来很有钱嘛。”
“害!毕竟我也不是当官的那块料,总要会一点谋生的本事啊,我跟你爹娘不一样,我铺子没多少,就是手里有几个小小的矿,以后我就靠这个养活自己了。”
“金矿?”
谭阮听到她表舅舅这话,突然意识到什么,她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上辈子她到死都不知道她还有这样一个表舅舅,而看爹娘跟这表舅舅的关系似乎不是一般的要好,莫非当年谭情、龙容渊二人除了打二房的家产,还惦记上了表舅舅的矿?
矿山一般都值钱,如果是金矿,那就更值钱了。
“嘘!心里明白就好,阿阮以后嫁人后,我送你一座啊,就当是给你添妆了。”
听到表舅舅这话,谭阮脸色大变,如果上辈子她这个表舅舅也给她添妆了的话,那么她的嫁妆就不止百万,那她也就明白了,为何谭情非要打她嫁妆的主意,甚至在她再三拒绝后,甚至强取豪夺!
如果、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爹娘在她出嫁时,都没有跟她明说这事,只说了给她的嫁妆有添妆,让她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去动,其实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既然她爹娘都那么低调,那么这事又是谁泄露出去的?还是说她跟爹娘的身边都出了奸细,那谭情又是什么时候把人安插到她们身边来的?
想到这里,谭阮只觉得心底发冷,上辈子她一直以为,谭情是在看到她丰厚的嫁妆后,才对她一家下手,不曾想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她就盯上她一家了吗?
“外甥女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这是看不起我的这份添妆是不是?”
信源在看到他这外甥女脸色不太好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嫌弃他给的东西寒酸。
“不是!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表舅舅你这份礼太大了,我受不起。”
她怎么会嫌弃这份礼寒酸,要真是寒酸又怎么会被人给盯上。
“这有什么的,给你的就安心收着就是了。”
“表舅舅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你要是没见过我,会不会就不会想对我添妆这事?”
虽然谭阮已经猜到上辈子她表舅舅肯定是给她添妆了,不过她还是想亲自问一下,也想知道她这个表舅舅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
“肯定会添的,毕竟我跟你娘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再说了像我们这种生意人,经常在外面跑,指不定哪天命就没了,这家产不得有人来继承啊,我之前就跟你爹娘说好了,要是哪天我不幸丧生,我又还没有子嗣,就把我的家产都给你,有笔丰厚的嫁妆傍身,就是夫家对你不好,离了他们,你也能养活自己。”
信源对于他这个外甥女,他倒是没怎么隐瞒,主要是他之前外出经商的时候,大意下就中了毒,至今都没能解毒,哪天死了都不知道,他自然的提前打算好,与其便宜外人,还不如留给他的家人呢。
奈何他至今没成家,表姐也只有一个女儿,那今后也都是给他那个外甥女的,所以他直接给,跟他表姐到时候转交又有什么区别。
直到这一刻,谭阮才知道自己一家遭来杀身之祸的原因,这样想来,当时她的嫁妆,别说养兵造反了,就是自立为王,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难怪、难怪……”
谭阮满是震惊的说了这二字,难怪谭情在她死之前还特意告诉她,会照看好她的嫁妆,真正意思竟然是这个!
难道说!表舅舅其实没有活到她出嫁那天?不然那种大日子他不可能不出现,她爹娘也不可能不告诉她有那么一个亲人在啊。
还是说真的如表舅舅说的那样,他是在外出做生意时不幸出了事?
上辈子的她到底都在干什么啊,为何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真的是被困在后宅之中,以至于消息堵塞。
这会儿的谭阮是懊悔不已,心想她跟爹娘身边肯定出了奸细,等回头她就要好好查查。
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给谭情通风报信,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外甥女你在嘟嘟囔囔什么啊?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怎么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在走神啊?他的话就那么无趣吗?
“有!当然有!表舅舅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不过今后你遇到什么困难,她都会帮忙解决。
信源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笑了起来。
“嗯!我也相信我会长命百岁!有空多来我这里玩,不要听你爹娘的,整天闷在家里,真正的大家闺秀不只是待在家里绣花待嫁,还要视野开阔,增长见识知道吗?”
“嗯,都听表舅舅的!”
正好她一辈子也不打算在宅在家里了。
“哎呀呀!光顾着跟你说话!我的鱼都快焦了!”
信源在闻到糊味之后,他这才注意到锅里的鱼快糊了,他赶紧用锅铲了装盘。
后来信源为了不分心,就没有在多说话,而谭阮一边看着她这表舅舅在厨房里忙活,一边在将她身边还有她爹娘身边的下人一个个排查一遍,寻思着谁最可能是谭情派来的眼线。
看来她还是得想办法将二房的人手都换一遍,不培养一些跟自己一条心的人,真的很容易就会被策反的,尤其是像谭情这种城府极深之人,最会玩弄人心,不然她身边也不可能会有那么爱慕者,气运好是一回事,可同样也要会耍手段,才能让人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直到吃饭的时候,谭阮才看到她爹娘的身影。
“阿阮,现在有没有觉得凉快多了?”
谭二爷在饭堂四周搬来了很多冰,就是希望把这份酷热给降下去,他女儿也能多吃一点。
“表姐夫你都快把我地窖里的冰都搬来了,怎么还不凉快,我看一会儿都要加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