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我跟盛誉约好了九点在国家图书馆大门口见,所以我起了个大早来收拾自己,就光犹豫要不要化妆就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
化妆去学习会不会很怪啊……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还是化了个淡妆。但我觉得盛誉应该看不出来我化妆了,他会觉得是我今天气色比以往好了。
我是这样想的。
三月的天气还是没有暖起来的,我穿了件白色毛衣,秋裤外面套了白色的毛绒裤,最后挑了件湖蓝色的毛呢就出门了。
我这一身知性的打扮与我背着的书包违和感满满。
在八点二十分时候,我到了地铁站。
其实只有十分钟的路程,地铁坐四站就到了,可是我还是急得很,想早点去,早点见到盛誉。哪怕在图书馆门前等他,也是很有意义的一件事呢。
的确跟我想象中的一样,甚至更快一些。
我便在门口等他了。
盛誉也给我发了消息说自己那边堵车,我跟他说不用急。看着时间还早,于是就先去咖啡店店买了两杯咖啡。
丝绒拿铁,要多放糖。
这个是盛誉的口味,我从校园万能墙上偶然看到的,就记下来了。
他本人看起来清清冷冷的,没想到竟爱甜。我还以为他会是偏美式那一口呢。
我买完走出咖啡店,在图书馆门口看到了他那高高瘦瘦的身影。
我连忙跑过去。
“学长不是堵车吗,怎么这么快就到啦?”
“怕让你等久了,半路换了地铁。”
他笑着。
盛誉今天穿了件咖啡色的羽绒夹克,下面是复古色的牛仔裤,搭了米色的巴黎世家轮胎鞋。我没想到他的私服竟然是美式复古风,看起来挺……野的。
倒不像他温温柔柔的性格。
反差感拉满。
发觉到自己有点走神,我立马回过神,把手里提着的咖啡袋子递给他,道:“多放糖的丝绒拿铁。”
盛誉笑着接过,问我:“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不告诉你。”
我笑呵呵地打着马虎眼,然后跟他一起进了图书馆。
刚好在小角落还有个位置,我们便去了那个小角落,二楼靠窗,刚好可以看见来往的车流和赶路的人们。
我坐在盛誉对面,拿出了错题本。
我撕下一张便利贴贴在封面上,写上了“学长,我有三个题没看懂,我用便签条做记号了,麻烦你帮我看一下”,然后推到了盛誉面前。
他接过本子,看向我点了点头。
我回以微笑,然后做起了自己的数学作业。
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把试卷的单选题做完了,然后发觉身边多了一个黑影。我扭头看过去,盛誉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了。
“……学长?”我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声音小到我自己几乎都快听不见,“你怎么坐到这边了。”
“坐过来给你讲题更方便些。”
“……哦。”
我垂下眼帘,自己怎么又自作多情。
“好了,先看第一道题吧。”
盛誉轻轻拍了拍我的脑袋。
他!拍了我的脑袋!
“啊……好,好。”
完蛋了,脑袋里面在放烟花,根本看不进去题啊!
“你需要再看一遍条件吗?”
“我想要!”我狠狠点头。
冷静啊戚佑初。
我强迫自己收起这幅不要钱的样子,然后开始看题。还好求知欲能让我静下心来。
“我看好了。”
“嗯。”
然后盛誉就开始给我讲题了。
感觉他就是天生做老师的好料子,每讲到一个知识点都会问我上个步骤听明白了没有,细心的很。
“原来这么简单啊。”我若有所思。
盛誉用笔圈出他写的一道公式,说:“有些时候你以为麻烦的方式,很可能就是唯一的解法。”
我点点头,盛誉用的公式,其实就是我用的公式的其中一步。是我把问题想复杂了。
之后的两道题盛誉也讲的简洁明了,我非常受用。
或许是盛誉感到了教会学生在自豪感,他歪头看向我笑了笑,夸了我一句:“小学妹真聪明。”
救命。
快要窒息了。
离得好近。
犯规啊盛誉。
我不自在地挠挠头,说:“……是学长讲的通透。”
“没有。给你学姐讲题就很费劲。”
闻言,我看向盛誉。他已经回到了我对面的位置,但嘴角还是含着笑。
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学姐是谁。
也宁愿他不要为了夸我说出这句话。
刚刚陷入棉花糖里的我,没想到下一秒会如降冰窖。
直到多年后的那次重逢,我才知道盛誉口中的“你学姐”是谁。可这个误会困扰了好多年。
我们一直做题做到中午快十二点,这是我第一次一次性学这么长时间,若不是盛誉喊我,我估计都不觉得饿。
“你有什么很喜欢吃的东西吗?”盛誉问我。
我想了想,摇摇头,然后才开口说:“但我不吃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