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赏梅宴
- 改嫁残疾真世子,全家火葬场
- 落雪惊竹
- 2098字
- 2024-12-11 09:08:33
在饭厅用过早膳后,石榴打着油纸伞从兰心亭匆忙经过,催促茯苓赶快扶着温秋去侧门上车。
为了赶路,石榴不慎跌下台阶,此刻身上一片污泥,脚踝高高肿起。
茯苓将石榴搀扶进里间,外面风雪更甚,从帘子里飘进来不少雪。
温秋冷静吩咐芭蕉去请府医,石榴一脸急切,直说二小姐让车夫驾车走了。
“明明昨日说好一同启程的,二小姐她……”
茯苓从匣中取来金疮药为石榴涂抹,低声愧疚道,“都怪我,若是我早说与你听……”
屋外大雪纷飞,素云阁内暖意融融。
石榴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原来这一切都在小姐的谋算中。
“当时交代给茯苓的就是此事。”
温秋语气轻柔,披上母亲嫁妆里的彩蝶白狐大氅解释说道。
当时她去松静堂向祖母透露华金阁的事情时,已经吩咐茯苓去准备翌日的马车。
松静堂不一定没有白氏的眼线,她若是知道华金阁的事情被自己戳穿,定会在赏梅宴上让她难堪。
上一世也是如此大的雪,她在冰冷的素云阁裹紧被子对石榴哭诉。
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嫡女,凭什么不让她去赴宴。
彼时已对温秋失望的温凌云从院中路过,吩咐小厮在窗外警告温秋不要非议长辈。
“你顽劣不堪,自是上不得台面!”
不过她这次赴宴并非为出风头,而且要和裴松之退婚。
温秋在马车里烘烤着生了冻疮的双手,自母亲死后,寒冬腊月天里她这双手就没有个手的样子。
虽说近日来好生养着,却还是起了冻疮。
青青紫紫的,看着让人好生厌烦。
“小姐,公主府到了。”
茯苓和芭蕉撑着油纸伞站在风雪里,温秋从容下了马车,跟着公主府婢女的引导来了后院。
因着后宫嫔妃接二连三生的都是皇子,安华公主一出生就成了天之骄女。
就连安华公主的亲哥,也就是三皇子郑克,都没有她受宠。
不仅及笄后让她在京城开府,还承诺日后公主择选的驸马可参加科举,加官进爵。
这打破了自开朝以来驸马不可参加科举的惯例。
庆帝对安华公主的喜爱可见一斑。
若她没记错,三年后安华公主与驸马和离,和当时太子的门客交往过密。
当时温娇还嘲讽过安华公主往日荣宠不再,说幸亏裴松之看不上她,否则她也不可能嫁到侯府。
而如今公主高高在上,温秋只希望此行不会出什么事端。
引路的婢女行至翼然亭,停下脚步,行礼后转身离去。
公主府后院凿出了大大的水池,一方湖心台分割东西亭楼。
马车上茯苓已经将赏梅宴和安华公主的大概情况说了一番。公主府后院有方池塘,引的是郊外鹏山上的活水。
水上有两方亭楼,每当公主府设宴,西处的翼然亭是女眷的场所,东处的了然亭是男眷的场所。
京中贵女此刻多汇在翼然亭的二楼凭栏处,一层软金纱将二楼遮掩起来。
从了然亭望去,只见莺莺燕燕在纱幔中穿梭,于大雪中自当是别样景观。
三楼的中央和四周放了暖炉,怕冷和喜静的女子在此处歇脚。
温秋拾级而上,一路上听了不少窃窃私语。
“这就是娇娇说的那个刁蛮嫡姐?”
“她在家里闹出的笑话可不小,你听我讲……”
“传信外男?还被人敲锣打鼓退了回来?”
“穿得怎如此寒酸?这不是前几年流行的纹样和颜色吗?”
“公主不是将裴世子请来了吗?她又是裴世子的未婚妻,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别乱说,不过是娃娃亲而已,她如今声名狼藉,退不退婚还未可说。”
“公主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就算退了婚,她也嫌此人坏了世子的名声。”
……
茯苓皱眉低声开口想安抚温秋,却被她拍了拍手背以示无碍。
这都是小打小闹,从前在侯府做婢女,她什么难听的话没听过,什么毒打小鞋没受过。
温秋在一阵流言蜚语中来到三楼拐角处。
温娇正拉着云州刺史的女儿廖常德说话,见温秋笑着上来眼神慌乱一瞬,随即向前几步欠身行礼道,
“大小姐。”
廖常德转身望去,只见一肌肤欺霜赛雪的女子走来,眉如远黛,杏眼盈盈,脸边的酒窝看得人满心欢喜。身上披着薄柿色大氅,纹样却是前几年京中流行的百蝶纹。
想必这就是阿娇常说的那个刁蛮任性的嫡女。
看着温娇谨慎小心的模样,廖常德不由得对温秋染上几分嫌弃,忍不住开口刺道。
“你二人同时主母房里的,况且你又长她一岁,如何做这种卑微姿态。”
温秋面色不改,笑意盈盈亲亲热热迎了上来,牵着温娇的手一同走向廖常德。
温秋行了礼,听温娇介绍完廖常德的身份后,声音缓慢轻柔,半分看不出刁蛮任性的样子。
“廖姐姐安好。”温秋笑着说道,“我这姐姐哪里都好,就是太过念旧,一直忘不了外头的姨娘,常在我母亲教导她时怀念生母。”
“虽说姨娘三年前才有名分,可总归是血脉相连,我这个做妹妹总不能强人所难。”
“廖姐姐,你说呢?”
她就是要让所有知道,温娇是得了主母的恩惠才收在房里的,白氏是在她母亲死后才有资格入府的。
都是从小在后宅耳濡目染的女子,谁又听不出来温秋的意思。
温娇如此惺惺作态,自然是将温秋架在火上烤。
温秋不多辩解,三言两语就将温娇的行为说成小家做派。
二楼的女子听得清清楚楚,脑子清楚的已经和温娇划清了界限。
尚书府的嫡出姑娘,正二品官的父亲,前途无量的哥哥,满门忠烈的外祖父,怎么着也不是她们可以编排的。
于是纷纷止住听戏的念头,四散走开。
廖常德被问住了,哑声道,“妹妹说的是。”
温娇此刻解释也不是,沉默也不是。只红着一张脸,挣脱了温秋的手拾级向三楼去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姐,我竟不知尚书府如此看重嫡庶。”
三楼蹭蹭蹭跑来一个身着骑装的女子,朗声开口道。
温秋抬眼望去,茯苓低声介绍了她的身份。
骠骑将军的小女儿,卫明风,近几日才从军营回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