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魏明深 你赢了

说着弯腰把她给提溜起来放到旁边的椅子上,跟提溜小鸡似的。

苏雪梨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终于能说话了就跟他分享起了那个有趣的灵魂。

但她是边做草编边讲的,魏明深也是边染颜料边听的。

说他们村有个人排行老三,头大,就给他起个外号叫三大头,这个人给村人留下两个梦游故事,会被桃花坞人代代相传下去。

第一个梦游故事是犁地。

他这个人呢是工作狂,只要地里有活就想一下子干完,干不完夜里就睡不好觉。

这天,他有一块地没犁好,天黑了也只能收工回家,明天再犁。

但是夜里他睡着睡着起来了,把犁地的牛从槽里拉出来,套上犁子拉着去地里了。

然后赶着牛扶着犁子把剩下那块地给犁好了。

地犁好牵着牛回到家,又把牛拉到牛棚里,把犁子放好在工具间,然后又回屋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感觉胳膊腿都疼得受不了,就吃了饭再去犁地,当他赶着牛拉着犁子到地里一看,地早就犁好了。

他大惊失色,这有偷钱偷粮的,还有偷给人家犁地的?

三大头这个懵逼呀,越想越迷糊啊,牵着牛回家,把犁子卸下,干脆跑到当街,扯着嗓子问:“谁犁我的地了!谁犁我的地了!”

魏明深插上一句:“自己的地还犁不完呢,谁犁你的地。”

苏雪梨顺口说:“就是啊。”

魏明深坏坏地一笑。

苏雪梨浑然不觉地接着讲。

三大头嗷了半天没人回答他,他娘跑过来了,拉着他骂:“你个熊孩子你瞎咋呼个啥呀你,咱的地不是你半夜起来犁的吗,我睡着听见动静,隔窗户看见你牵出牛套上犁子出去了,我问你你还说犁地去。

快天明你牵着牛回来了,卸了犁子又去屋里睡了。

你个王八孙,我当你睡不着起来犁地呢,哪知道你发癔症了。”

三大头听的目瞪口呆,然后围观的人哈哈大笑,从此他发癔症犁地的事迹就闻名全村了。

魏明深笑着说:“这个我也听过。”

苏雪梨惊叫:“都传到你们村了!”

“那他还有一个半夜磨面的故事你们听过吗?”

魏明深摇头。

苏雪梨就接着讲下一个。

说这个是后来发生的,那时候镇上都有电了,按上了磨面机。

三大头家里没面了,可是镇上磨面的多,没排上队,只能把麦子再拉回家来。

可他半夜又发癔症了,就又把面扛到驾车子上,拉着去镇上磨面机房了。

到了地方他就敲磨面师傅睡的屋门,磨面的人被吵醒了很不爽,就骂他,他给了磨面师傅一根烟,又说了一大堆好话,说你看我都把麦子拉来了,你能再让我拉回去不,行行好给磨了吧,让你生五男二女,儿子个个当官,闺女个个嫁城里人巴拉巴拉。

人家最后没扛住就给他把面给磨了,磨好他就拉着面回家了,到家把面倒面缸里又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还想着磨面,他拉起一袋子粮食去镇上磨面了。

来得早,排队磨面的不多,磨面师傅一看见他就叫:“窝草你咋又来了,我昨天半夜不是把面给你磨好了。”

他听了笑死,说:“伙计你这话说到天上去了,我大半夜磨啥面呀,你说梦话吧。”

那磨面师傅懵了:啊啊难道我做梦了?

“哈哈哈……”魏明深大笑。

苏雪梨也笑起来。

磨面师傅就给三大头把那一袋子面给磨了,他拉着回家来,掀开面缸一看,昨天空空的面缸满满的……

俩人笑了一会,魏明深给苏雪梨讲了一个他战友梦游的故事,俩人就这么笑了半天。

忽然,苏雪梨觉着不对呀,她刚才不是说等他醒了好好“谈谈”吗,怎么说笑个没完了。

她把脸一板,坐直身子说:“魏明深,我有话跟你说。”

魏明深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你说,我好好听着。”

苏雪梨问:“今天上午你那是干嘛?”

魏明深一脸无辜:“我今天上午干嘛了?”

“别给我装糊涂,你故意出来招待何老师,还故意做出跟我亲热的样子,你当谁是傻子!”

“哎呀你这人怎么这么龌龊呢,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就问你,你说何老师他一个大男人,站在你一个女人的院门外面合适吗?”

苏雪梨想想确实不合适,就又质问他下一个问题:“那你对我表现这么亲热干嘛?”

魏明深眯起双眼,“我怎么对你亲热了?你提醒我一下。”

苏雪梨怒喝:“你没替我撩头发吗?那不是亲热动作!”

魏明深叫:“天地良心,当时我就是看你头发掖在脖子下面就帮你拿出来了,我可是清清白白啊!哎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就算我这个人老实吧,你也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呐。”

呵呵,倒是冤枉他了,倒是欺负他了,他好委屈啊!

真是老太太钻被窝,把爷气笑了。

“好好好,魏明深,你厉害,你狠,你赢了。”

然后飞快地绕着手里的茅草,把火气都撒到茅草上了,正好她编的是黄袍怪,这下黄袍怪的脸会更凶狠恶煞。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是燕燕提着行李来了。

旁边的堂屋被魏明深占了,苏雪梨只好让燕燕和自己住一屋,俩姐妹正好睡觉的时候说说话。

俩人收拾燕燕物品的时候,燕燕恹恹地说:“我来的时候和我爹娘吵了一架,他们说我出来了那个家就别回去了,这样他们也不丢人了。”

她说着又哭了:“雪梨,我从今以后没家了,就是孤身一人了。”

苏雪梨冷笑:“难道你还留恋那个家?”

燕燕擦擦眼泪说:“雪梨,这种感觉你体会不到,那毕竟是生我养我我住了二十年的家呀,还有被我一手带大的弟弟,冷不丁失去了,就像草被拔了根一样……”

苏雪梨从小被爹娘疼爱,现在不在家又被爹娘牵挂,是没法共情她。

她就缓和口气安慰她:“燕燕,慢慢就习惯了,那个家,真的不回去也罢。你会有一个更好的,它已经在向你招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