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若是当初为师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不得不说，高贵妃还是有些脑子的。

不然也不会独得盛宠多年。

若非皇后乃是皇上发妻，指不定谁能做皇后。

现在皇上突然暴毙，高家处境也十分艰难，她在后宫中虽然是位份最高的妃嫔，但并非皇后，除了她儿子和收养的那两位小皇子登基为皇，否则她成为皇太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都是要顺应局势变化的。

即便她身为皇贵妃，也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一想到现在的名不正言不顺，她心里就止不住怨恨皇上。

即便皇上已经死了，她依旧怨恨。

先皇后去世这么多年，皇上对她儿子呵护备至，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却不肯册立她为继后，又不断给她希望，稳住她和高家，让他们看到皇上对她儿子的重视。

谁知道临到册封她儿子为太子时，又来这么一招狠的，让她儿子彻底失去继承皇位的可能性。

她内心痛恨到恨不得杀了皇上。

但谋杀君王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她一直不敢动手，没想到会有人比她还要沉不住气。

可她只想要皇上死，让她的儿子顺利继承皇位，却不想像如今这个陷在尴尬被动的局面里。

“贵妃娘娘说笑了，刺杀皇上之事刑部、大理寺和宫中侍卫一同调查，就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本王不过是做个见证罢了。”

永呈王眸色淡淡地说：“从前你没叫过本王一声皇叔，往后也不必勉强。本王还有事做，就不留在宫中了。”

高贵妃被拂面子，脸色微微僵硬。

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最终也只是淡淡笑着屈膝恭送永呈王离开。

沈秉呈侧身向高贵妃拱手行礼，随后赶紧跟上永呈王。

两人走远之后，高贵妃脸上的戾气才猛地爆发出来，脸色难看到几乎扭曲。

若非她如今势弱，娘家又不争气，她非要就将高高在上看不起她的人碎尸万段不可。

“娘娘，宫中人多，您要控制好情绪。”

突然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高贵妃扭头望去，见是她的兄长，她深吸两口气，脸色稍微缓和一些，冷声说：“本宫叫你做的事，你可做好了？”

“微臣已经办好了，还请娘娘放心。”

她的兄长高铭拱手道：“娘娘，宫中人多眼杂，多方眼睛都在盯着咱们，还请娘娘多忍耐一些，莫要让人抓住错处，无论什么事，且过了这几日咱们再慢慢谋算。”

“你永远都说慢慢谋算，永远都在让本宫忍气吞声，永远都避人锋芒，永远都让本宫三思后行，永远都让本宫忍耐，可结果呢？”

高贵妃对着自己的兄长便劈头盖脸地一顿痛骂：“但凡你争气一些，本宫又何必受这些窝囊气？若非你们前怕狼后怕虎，岂会错失良机？如今让本宫陷在这个为难的局面当中，已经没人会支持本宫的儿子成为皇帝，你可知本宫有多心痛？”

高铭被痛骂了也不敢吭声，任由高贵妃发泄情绪。

高贵妃脸色难看地望着自己的兄长屁都不敢放一个的模样。

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忍不住摆手道：“算了，你且退下吧！本宫看着你就烦，你回去跟父亲与祖父好好商量，看看要如何打破今日的局面。即便本宫的儿子当不成皇帝，那两个小杂种也得上位一个，若是你们办不到，不仅本宫在宫中身份尴尬举步维艰，你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只要她姓高。

她跟高家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高家只能倾尽全力帮助她，否则高家一定会走下坡路，甚至会被其他家族吞噬。

现在成年的皇子都被皇上打压得差不多了，年幼的皇子距离成婚还有很多年，他们高家的女儿就算能嫁到皇宫中来，也是许多年后的事情。

朝堂之事瞬息万变，怎么可能等得了许多年？

说来说去，高贵妃是高家稳坐高位的唯一凭仗。

高家也是高贵妃的后盾。

他们必须团结一致，想办法将别人打压下去，对他们双方才是共赢的局面。

否则，他们谁都别想好过。

高铭拱手道：“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高铭离开后，高贵妃又返回了皇上灵堂，眼眶红红，伤心欲绝地为皇上守灵。

“高家必定有所行动，狗急了会咬人，接下来你要小心一些。”

走到无人的地方，永呈王淡声说：“为师知道你心中有谋算，但为师还是想要提醒你一句，但凡你身居高位，以后的路就不会平坦，你要做好准备，迎接一切风雨。”

“师父，你知道，风雨只会将我淬炼得更加强大。”

沈秉呈眸色淡淡地笑着说：“我毕生所求，不过是保护好自己身边之人罢了，若是不能身居高位，又如何保证自己身边的人不受委屈？为此我能付出的东西您无法想象。”

“若是当初为师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

永呈王叹息道：“说来说去，终究是为师愚钝，当初只想着保家卫国，为皇朝征战沙场，却没想到我越是锋芒毕露，就越会成为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更没有料到他会如此恶毒心狠，连我的发妻儿子都能谋害。”

真男人即便有竞争有算计，都不该连累女人孩子。

“师父，您受苦了。”

沈秉呈无法想象他师父痛苦这二十多年是如何过来的。

但他即便只窥见一二都心疼得不行。

“行了，咱们就不说这些矫情的话了。”

永呈王拍了拍沈秉呈的肩膀，神色复杂地说：“你是为师一手带出来的，为师清楚你的能力和性格，为师不想你再走为师的老路，往后万事不可过于信任任何人，无论做什么事一定要留有后路。”

“我知道，师父放心便是，我必定事事小心，步步为营，绝不会让人抓住把柄。”

沈秉呈神色认真地点头道：“我会保护好自己和我重要的人。”

永呈王见沈秉呈眸光坚定，欣慰地点点头，转身向前走，眸光却变得十分惆怅。

若是……若是当初他能想得多一些，若是他也能对皇上加以防备，若是他没有那么热血，若是没有手握兵权，是不是他的爱人和孩子就会好好活着，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他们也会像如今的沈秉呈一样，全家和乐，幸福安康。

现在说再说都是枉然。

若人真的有来生，他一定要再遇见他的妻子，遇到他的儿子。

一定要拼尽全力对他们，让他们再无遗憾。

刑部、大理寺和宫中侍卫一同调查谋害皇上的真凶。

调查了三天，绝大多数证据指向七皇子萧重光。

七皇子谋害皇上一事似乎已成定局。

就在刑部尚书即将上禀永呈王和几位朝中护国大臣时，大理寺卿突然出声道：“尚书大人，此事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