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梦,清晨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上,许平瞬间睁开了双眼,刚要起身,忽然察觉到胳膊上的异样。
许平低头一看,只见蔡文姬正依偎在自己怀里,睡的正香甜。
许平:“我已经……成婚了啊。”
仅仅一夜,却恍如隔世,以往无尽的跳脱,如今多了三分成熟与两份责任。
许平看着房间中的陈设,感受着怀中妻子的心跳和呼吸,他明白,现在不是贪图享受之时。
乱世一日不平,这样安稳的日子就不可能长久的。
至于带着家人躲起来,那更是搞笑。
动乱起于人心,只要乱世不平定,有人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动乱,难道要带着家人躲进山里去当野人吗?
许平小心翼翼的从蔡文姬的头下,一点点抽出自己的胳膊,连大气也不敢喘,生怕惊醒了她。
许平下床后,将被子又往上提了提,而后提着衣裳去往外间。
……
政务厅内,曹操一如既往一大早就来此,进行日常的巡视与任务委派。
荀彧更不用说了,如果是曹营中谁对自己最苛刻,那毫无疑问就是荀彧了,每天闻鸡鸣则起,从不赖床。
荀彧、郭嘉、戏志才:“见过主公。”
曹操摆了摆手:“怎么样,袁术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戏志才:“袁术那边倒是消停了不少,不过他麾下的孙策,却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曹操眉头一皱:“孙策?哪个孙策?”
戏志才:“就是江东猛虎,孙坚之子。”
曹操闻言脑海中浮现孙坚的模样:“是文台之子啊,他做了什么?”
戏志才:“孙策如今不但占据鄱阳、新都,更是在周瑜的帮助下拿下了丹阳,如今占据三郡之地,隐隐有脱离袁术之意。”
曹操:“嘶……我记得,孙策年岁与季安相当,今年不足弱冠?”
戏志才:“正是。”
曹操似乎是欣赏,也似乎是在替自己早就去世的朋友孙坚开心:“真少年英雄啊!文台在天之灵,应也放心了。
既是如此,想必袁术短时间内难有精力觊觎兖州。那其他方面呢?”
戏志才:“荆州刘表本意是趁袁术实力大损之机,攻下汝南、夺取庐江,但却因其突然生病,不得已放弃了。
冀州方面,袁绍整备兵马,调动粮草,兵陈并、幽边境。总计十五万左右。”
曹操吓的一个激灵:“十五万?怎么会如此之多?”
曹操以兖州、徐州两州之地,再加上屯田之法,以现在的家底来说,满打满算也就拉起来十六七万。
但帐不是这么算的,各个城池,以及重要关隘需要兵马把守,这样一来,可用之兵就已去其半了。
也就是说,家底如果有十五万兵马,依照冀州现在情况,他最多只能调动不超过七万。
冀州魏国、阳平二地,有守军数万,还有平原一地,同样有守军两万。
也就是说,袁绍这老小子偷偷摸摸拉起来了二十万大军!
冀州总共人口不过两百多万,农兵比例快要到十比一了。也就是说,一但袁绍打输了,那他没个五年难成气候!
曹操眯着眼睛赞叹道:“本初兄,好大的魄力!”
无论曹操还是袁绍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未来必定会有一战!
而谁能将自己的底蕴夯实,谁在未来问鼎北方的机会就会更大。
难道袁绍不怕曹操趁机攻打冀州吗?
怕!当然会怕!
在天下面前,友情与盟约只是可笑的回忆与一张废纸!
但袁绍除了在冀州边境陈兵数万,更大的底气来自于“时机”。
曹操与袁术刚刚大战不久,加之今年因为天灾缘故,兖州颗粒无收。
兖州的府库足够支撑到来年收成,但却无法再支撑曹操打一场跨州级别的大战!
此外,曹操的地盘位置也很尴尬。
西面是李傕郭汜两个精神病,南面就是骷髅王袁术和一头除除老矣的老虎刘表,青州还有一个“灭爸”反骨仔吕布。
说句四面为敌也不为过了。
所以袁绍笃定,曹操没精力,更没办法去干扰他拿下幽州、并州!
而且现如今,整个北方面临饥荒,尤其是并州的黑山军们,不擅生产,府库存粮无多矣,此时不攻更待何时?
而幽州公孙瓒,也是深陷泥潭,腹背受敌。
如今正是大好时机,袁绍怎么会错过?
曹操正要开口询问众人有何良策,却忽然见到政务厅门口一人出现,正是许平。
所有人都很诧异,因为以往许平这个时间段还不一定起床呢,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政务厅了?
许平也很无奈啊,身体好也有身体好的苦难。昨天晚上没尽兴,这也就导致早上醒来看见蔡文姬的一瞬间,热血沸腾。
许平说句实话,上辈子八倍镜Ak都没这么难压过。
为了蔡文姬身体着想,迫不得已之下,这才一大早跑来政务厅的。
郭嘉开口调侃道:“呦呵?稀客啊?新婚燕尔,不再休息几天?
依季安你的作息时间,现在应该起床的太早了吧?”
许平:“屁的稀客!奉孝你再嘲讽我,我就把你挂外面旗杆上!”
郭嘉:“拳头大了不起啊!”
许平:“不好意思,拳头大就是了不起。”
曹操:“好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非要吵几句。多大的人了,还和稚童一般。”
郭嘉许平相互对视一眼:“切~”
曹操:“说说吧,都有什么想法。”
荀彧:“主公,彧以为,现在我方确实不宜再战。此前与袁术一战,粮草损耗颇多,加之今年天灾缘故,百姓颗粒无收。
府库中剩余的粮食,已经不足以支撑大规模的战争了。”
曹操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郭嘉。
郭嘉:“主公,虽然咱们无瑕攻打冀州,但也可以从其他方面给袁绍制造些麻烦,去放缓他攻打并、幽二州的脚步。”
曹操眼睛一亮:“哦?说说看!”
郭嘉:“黑山军虽号称百万,却只是乌合之众。而公孙瓒虽勇,但没了白马义从无异于没了牙齿的老虎。
此二者已经不足以阻挡袁绍统一三州的脚步。若想阻止袁绍,最好的办法,一是从内乱,二是从外部祸水东引。”
曹操:“详情如何?”
郭嘉:“袁绍有三子,且皆已成年,三子性格迥异,且皆为嫡出,觊觎袁绍继承之位。
这三子在袁绍阵营中,各有追随者。
若袁绍尚在,则冀州是铁通一片,可如今袁绍出征并州、幽州在即,只需稍做挑拨,冀州必定生乱,此即内乱也。
其次,青州吕布,得孔融、田楷许诺,将平原郡许给吕布。
如今冀州空虚,无大军防守,依吕布心思,必有所动作。”
曹操:“那依奉孝之见,袁绍此番大动干戈,岂不是无功而返?”
郭嘉沉默片刻:“依嘉拙见,恐怕袁绍依旧会攻克并、幽二州。只不过损失多少的问题罢了。
奇谋妙计所能做的不过是见缝插针,真正决定胜负的,还是底蕴深浅。
袁绍励精图治,悄无声息间挥兵十余万,又恰好幽州生乱,而我们又无暇顾及。
可谓天时、人和尽占。嘉所能做的,不过是尽量暂缓袁绍拿下二州的时间,然后扩大袁绍的损失罢了。
袁绍此人图谋甚大,根基雄厚,未来必定成为主公大敌,甚至北方争雄者,必定有此人。
与袁绍相比,袁术不过冢中枯骨,实在不足为虑。望主公莫要顾念旧情。”
曹操:“嗯,既然如此那便有劳奉孝,此事交由你全权负责。”
郭嘉:“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