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纸条

时代的每一粒尘埃落在人的身上，他可能是镰刀，但也可能是一把直中青云的扶梯。

一大早巷子里面的人就站在火车站口，目送着火车前去。

临走的时候还有人莫名其妙的话，他口袋里面塞了一点粮票和钱还有一张女孩子的小纸条。

在火车上并没有发生什么故事，这个时候的余华还看起来比较腼腆，只是跟陈实两个人聊了几句以后就不再说话。

西湖市和莲城市毕竟同处一省，距离并没有隔得太远，火车几小时就把两人载到了西湖市。

到了地方以后陈实和巷子里面的人碰上了面，几人见面了以后就在这位朋友的领路之下就直奔着编辑部的方向走。

街道两边的房子有单元楼还有筒子楼两种楼房交织而成，楼房里面时不时穿梭出来一辆自行车，在街道上面身穿绿色蓝色知青服几乎随处可见。

陈实看着这一座和莲城市差不多的城市，他早就有闻名过这座城市，可是那是在后来发展起来的时候，现在的西湖市尽管比莲城繁华，可实际上是拉不开多少差距。

西湖市作为浙省的省会。

不管是在地方特色还是在经济这一块都要好很多，这里有不少拿的出手的景物。

西湖，灵隐寺，千岛湖是不得不去的地方。

唯一可惜的是这里的美食特别少，在外界比较出名的也就只有西湖醋鱼，这是和老北平那里面豆汁齐名的食物。

这座城市好像对于旁边的余华来说也挺特别的，这里是他出生的地方。

陈实两人使用的交通工具是公交车，转了几轮以后又经过了长途步行，总算是来到了《西湖》杂志社。

编辑部有点像是单元楼，门口的保安正在一脸惬意的晒着太阳，看到有新人来了，就随口问道：

“来投稿的？”

“已经过稿了来改文。”

“哪一位编辑？”

“谢海先生。”

“往二楼走，倒数第二间房间。”保安指了指楼上，随后就闭着眼睛不再说话。

陈实跟余华来到了二楼，直奔着保安所说的房间走去，像这种单元房间的环境都比家里面的土房子好太多，最起码待起来没有太多沉闷的感觉。

陈实敲了敲门，余华则是表示自己在外面等待，莲城的那位老乡只是说有事先离开了，到时候会再来找他们。

“进。”

陈实走进门，一间房子里面放着六个桌子，其中基本上都是空闲，只有一个位置上面有人，这让陈实的心里面咯噔一下。

要是编辑不在那就麻烦了，在西湖市待久了，钱可是不报销的。

“请问你找谁。”

“编辑谢海，我是《人啊，人》的作者，来商量改稿的事情。”

“哦，原来你就是《人啊，人》的作者请坐，我们聊聊稿子的事情，门口是不是也有一位同志你让他进来吧。”

“余华进来坐坐吧。”

编辑谢海给陈实还有余华一人倒了一杯开水，桌上面是《人啊，人》的打印稿。

自打收到这份稿子有一件事情是他没想到的，他从未想过能够写出《人啊，人》的人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虽然文笔比不过一些顶级的老作家，只有个中上水平，可是剧情的框架分数是很高的。

就像是亲眼见证过那个年代一样，《人啊，人》对于对于那个年代知识分子的了解绝对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才能够写出来。

就好像是在放电影一样，在读那本书的时候你会体会的很深切，尤其是经历过那个年代的人，感受会很贴切，就像是一个老色批看到一个高质量岛国电影一样。

可是面前的陈实好像在那个年代才刚出生，难不成自己是发觉到了一个文学界的好苗子！

“这是你处女作？”编辑谢海明显有一点吃惊，“才这么年轻，写稿子就写得如此了得，以后发展的前途很大。”

“是。”

“认真写书吧，我觉得有一些段落，你得润色一下，而且这篇稿子能不能过审，还得要别的编辑看过，不是我一个人决定。”

“三校三审我知道！”陈实笑了笑，这玩意他很熟。

谢海回答道：“现在稿酬制度已经恢复，按照现有的稿酬制度，最多是千字二到千字七，我这边能做出给你最多的就是千字四。”

“《人啊，人》目前的篇幅是三万字，从剧情架构来看，这是一本长篇小说，暂时只支付三万字的稿费。”

“稿件改好了发给我目前应该排队到五月刊可以发布，之后连载的文章你要提前发文，审核编辑那边需要时间。”

陈实点了点头，现在物价每一天都在变，但是票证这方面还没有取消。

各个方面都得用钱用票，想要长期稳定的赚钱，获得大量的票证，自己这边够用必须得连载一本长篇小说。

然后再谈短篇小说的事情，现在手里头写的三万字，只要稿费一到就有一百二十块钱，这就相当于正常职工一个月的工资。

谢海快速的在两张纸上面写了什么，然后盖了一个印子上去。

“差点忘了你拿这个文件去跟招待所去给招待所那边的人看，让他们给你安排房子住，这个文件是用来领补贴的，到时候也别忘。”

“行，编辑老师下回再见。”

“如果你在西湖市这边有需要的话跟我说一声尽可能的帮助你。”

“嗯。”

陈实跟编辑打了一声招呼就和余华两个人办理了入住，把带来的行李衣服放到了柜子，接下来他肯定要在这里改上一段时间的文章。

陈实坐在招待所的凳子上面看着不远处的建筑，又很快转过头来看向了屋里面的余华。

这个时候的余华怀里面还抱着一个关于医术方面的小模型，他的左手是关于医术这方面的数据。

他现在还是牙医版余华，作家版还要等一段时间，只不过余华对于牙医这一块的天赋实在是不怎么行。

马尔克斯的回信昨天晚上的时候就已经收到，只不过他还没有时间打开来看。

那封邮件看起来鼓鼓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应该是马尔克斯给他送了点别的东西。

陈实几乎都在忙事情，等到时候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空下来阅读一下，说不定打开邮件的时候还会有什么惊喜之类的。

余华揉了揉脑袋：“头疼啊！牙医实在是难做，陈同志要不我以后跟你一块写文？我在海盐那边看过很多人文化馆的，他们都不用工作，很悠闲。”

“想写就试试呗，正好等到时候改完稿子，一块把文章投给谢海，只不过应该多看一点文。”

“尤其是卡夫卡的，还有福克纳，我觉得这两位作家会给你提供帮助。”

“《雪国》千万不要看，樱花文学不利于你以后的发展，你要看的话不要看太多，千万不能给川瑞康成影响。”陈实又补充了一句。

余华点了点头，默默的把陈实说的话记在了心里，对现在他来说只要进文化馆咋样都成，从鞋底拿出一点钱，就转头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