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近乡情怯

第二天清早。

陆海川他们几个醒的都格外早。

大多数知青还睡着。

陆海川悄悄起身，孙大壮也跟着起来了。

两人走出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这会儿赵平安和李伟也出门开始洗漱了。

很快一切就绪，没去吵醒其他人，四人又悄声走进房间，拿上了自己的行李。

告别的话昨天说的已经够多了，他们决定就趁着大伙儿还没醒就离开吧。

四人拿着行李往长途汽车站奔去。

公社长途汽车站离知青点也不算太远，匀速也就大概走个四十分钟。

但四个人都是回家心切，大步撩起来。

一路沉默不语，不到半小时就到了。

到了长途汽车站几个人才想起吃口干粮。

一边吃，一边眼巴巴盼着汽车快点到。

陆海川，孙大壮，还有李伟，三个去津市，买的是中午十二点的火车票，赵平安是襄城再辗转惠城的，比他们晚二十分钟。

照说时间非常充裕，可只要没还到火车站，他们心里就不由得打鼓，生怕有一个闪失，今天就不能顺利地回到家乡。

长途汽车终于缓缓驶来，四人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干粮，提起行李，依次上了车。

车厢内人声鼎沸，他们找到座位，将行李安放好后，便安心坐了下来。

陆海川靠窗而坐。

透过玻璃窗，最后望了一眼这个曾经熟悉的地方，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声“再见”。

汽车缓缓启动，逐渐加速，将公社和那片熟悉的土地抛在了身后。

陆海川不由闭上眼睛休息。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林大栓和知青的告别声，感受到林秀秀那温柔的目光。

两个小时后，长途汽车到达目的地，四人带着行李快步下车，小跑着直奔火车站。

很快陆海川他们四个赶到火车站的候车室，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一路颠簸，他们彼此间都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火车的到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站的广播开始播报去往津市的火车即将进站的消息。

“走了，大壮，李伟！”

陆海川迅速起身。

“你们先出发吧，我这趟车还得晚一会儿再检票。”

赵平安说着眼圈忽然红了。

“嗯，那我们先走了，你小子今天肯定能顺利在襄城中转去惠城。”

孙大壮用力拍了一下赵平安的肩膀。

“平安，有空写信吧。”

陆海川用力握了一下赵平安的手。

“好，我一定给你们写信的！”

李伟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赵平安。

随后三人拿着行李，向检票口走去。

正值春运，上车的人真的很多。

摩肩接踵的，三人好不容易才挤上车。

他们只有一张坐票，三人想好了，六个多小时的路程，三人轮班坐就行了。

可是事实真的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想要走到预定的座位都是难上加难。

过道不仅站着人，有的人甚至席地而坐。

陆海川，孙大壮和李伟，他们三人只能将行李高高举过头顶，艰难前行。

好不容易挤到了他们的座位处，他们的座位却被一位老大爷占了。

孙大壮本来想直接跟他理论。

可陆海川看老大爷怀里抱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就拉了孙大壮一下。

“算了吧，他一个老人家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我们也不算特别远，就让他坐吧。”

陆海川摇摇头说道。

“唉，是呀，反正咱们几个大小伙子，多站一会儿也不算什么事儿。”

李伟也赞同。

孙大壮点点头。

“你俩说得对。”

这时，大爷怀里的小女孩听到他们说话声，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小女孩转头看向老大爷。

“爷爷，我们是不是占了这几个大哥哥的座位了？”

小女孩长得特别可爱，圆圆的脸，扎着两只羊角辫，说话的时候小辫子还一翘一翘的。

老大爷听了小女孩的话，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笑容，他连忙向陆海川他们解释。

“不好意思啊，几位小伙子，我这腿脚不好，站久了会疼，我也是没办法才坐下的。我就坐一会儿，一会就把座位还给你们。”

陆海川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理解。

“没关系的，老人家，您就安心坐吧。”

老大爷感激地点点头，小女孩则用她那清澈的眼睛望着陆海川他们，甜甜笑起来。

“谢谢几位大哥哥！”

这句话不禁把陆海川他们几个逗笑了。

陆海川摆摆手。

“客气啦，小妹妹。”

孙大壮也连忙谦虚道。

“尊老爱幼一直是我们崇尚的美德。”

这时列车员走过来，听到他们的话，也不由赞许地朝陆海川他们点点头。

列车员维持了一下车厢里的秩序，让没座位的旅客尽量待在不妨碍过人的位置上。

这时一声汽笛声响起，火车就要启动了。

陆海川他们三人找了个角落，将行李堆放在一旁，然后轮流坐下休息。

车厢内的气氛逐渐变得热闹起来，旅客们或是聊天，或是打盹，而陆海川他们则沉浸在即将回家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中。

火车在铁轨上飞驰，窗外风景快速倒退。

从田野到城镇，从山川到河流，每一处都勾起了陆海川对过往岁月的回忆。

坐过了两站之后，那个老大爷牵着小女孩果然请他们回座位去。

“不用了，我们三个站这儿挺好的。”

孙大壮率先拒绝。

“是呀，大爷您就放心坐着吧。”

陆海川也连忙说道。

“是呢，我们三待这儿挺好。”

李伟说着就扶着老大爷回了座位。

在火车接着一站又一站的停靠中，旅客们上上下下的，这样逐渐接近了津市。

陆海川他们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

他们的心情既激动又紧张。

这正应了那句话“近乡情怯！”。

三人带着行李，挤过人群，走下火车。

他们都站在站台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一时间不由感慨万千。

“我们终于到家啦！大壮、李伟。”

陆海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动。

“是啊，海川，我们终于回家了。”

孙大壮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是的，这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样，我们终于再也不用待在那个贫瘠的山村了。”

旁边的李伟则彻底红了眼圈。

“走吧走吧，别感慨啦，回家吧，这火车晚点了半个小时，估计家人都等着急了。”

陆海川是最快一个平复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