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中村家的过去

中村家的事情？

听见吉野秋美这么问，中村悠彻有些疑惑的摸了摸下巴。

“吉野老师…这…”

中村悠彻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

并不是中村悠彻喜欢卖关子，而是因为具体的事情连他都不知道。

在记忆中，他只记得他视角下的事情——

四年前。

中村悠彻小学毕业典礼的那一天。

中村悠彻独自一人参与完毕业典礼，站在校门口望着街道上的车流，发起了呆。

“今天没人来吗？”

他的母亲——中村诗，虽然身为小有名气的偶像，但总是会花时间在陪伴孩子们身边。

像是毕业典礼这种中村悠彻人生中的大事，中村诗哪怕辞去工作也会来参加，不应该会留中村悠彻一人才是。

但…

“悠彻酱，你今天一个人回去吗？”

受邀回到学校的“优秀前辈”村上莉月背着小包，站在了中村悠彻的身边。

看见莉月姐来了，中村悠彻的心稍微平静了点。

他点点头，叹气道。

“嗯，今天妈妈说过要来接我来着。”

“可现在已经放学半小时了，也许中村姐不会来了吧。”

听见这否定的回答，小中村悠彻有些生气。

“妈妈会来的，这是妈妈和我约定过的。”

比起嘻嘻哈哈的乐天派爸爸，中村悠彻对妈妈的信任是绝对的。

然而在男女身高差距最大的年龄里，矮矮的中村悠彻气鼓鼓那样，在村上莉月的视角下十分可爱。

她低下头，捏了捏中村悠彻的脸，笑着说道。

“好好好，那我就站在这陪你一起等就好了。”

中村悠彻摇了摇头。

“莉月姐先回去吧，你不是搬到很远的地方了吗？”

“这不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嘛。”

“我已经是大人了！”

村上莉月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也许小中村真的长大了也说不定呢。

“那我就先回去了，小悠彻。”

村上莉月挥了挥手，向中村悠彻道别。

校门口又只剩下中村悠彻一人。

车来车往。

但，始终没有等到中村诗。

直到从家的方向，听见了车笛声。

闪着红蓝光的救护车从他的眼前驶过。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等到母亲，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身体一向健康的母亲会出现在上面。

“不可能吧…”

他这么想这，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有些耐不住性子，他想要回家，以此证明自己的想法是错的。

家距离学校不远，走路的话只要一个小时，如果跑步的话只要三十多分钟。

但不知为什么，他却迟迟不敢迈出脚步。

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

深呼吸。

他听同学说过，家附近好像有小猫出生了。

是小白猫，看上去很可爱的小白猫。

既不是象征霉运的黑色，也不是血脉不纯正的杂色猫。

而是象征着幸福的白猫。

所以，他们家肯定收到了这一份祝福。

绝对不会出事的。

他这么想着，但脚步还是逐渐加快，到最后全力奔跑了起来。

……

中村家。

大门口被围了起来。

几个身穿警服的人站在门前，拿着像是他上课时用的笔记本，看着地上的白圈做着笔记。

周围的邻居看见中村悠彻回来了，也只是在一旁小声说道。

“还有这么小的孩子…”

“以后的日子要辛苦了，真是可怜呢。”

她们说着，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向前安慰这个刚小学毕业孩子。

中村悠彻傻站在原地。

他只觉得身体不舒服，大脑中就像是有一台老旧电视一样，不停的播放着有刺耳声的雪花界面…

“悠彻哥！！妈妈她…”

里面传来了哭声。

那是新加入他家庭的妹妹，他们不在同一个学校，所以对方比自己先一步回来。

她知道妈妈到底怎么了…

但，中村悠彻已经没有勇气再接着听下去。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中村悠彻跑了出去。

……

晚上。

应该说是年前的夜晚。

中村悠彻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看着稀疏的人群，不知所措。

要回去吗？

做不到。

但不回去，又会冷死在这。

猫是怎么在这种天气下生存，并且生下孩子的呢？

中村悠彻起身，蹲在了草丛里。

他认为这样就能和猫一样，从这寒冷的天气中存活下来。

但被冻出的鼻涕已经说明了，这都是错误的。

脑海中闪过了与父亲和母亲的点点滴滴。

好像在告诉着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让今天重新来过。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他不想去上学，只想留在家里。

这种平常完全不会相信的事情，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相信，也只能相信。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够做到。

眼睛很重，要闭上吗？

犹豫之间，他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喂喂喂小鬼，会冻死在这里的。”

他克服着想要下垂的眼睛，看向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光头男人。

外表上看上去十分让人害怕，但却又给人一种很好接近的感觉。

他一把把中村悠彻提了起来。

“没家的话就去我那里，真是的。”

“我有家…”

“那快回去，这附近好像有杀人犯…你爸妈呢，我帮你找他们。”

“……”

中村悠彻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感觉眼睛肿肿的。

看中村悠彻仿佛失去灵魂的样子，光头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去我那吧，你睡一晚不是问题。”

中村悠彻点了点头，哪怕跟着陌生人也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好了。

……

光头为中村悠彻买了票，随后带着他坐上了地铁。

从家里，到了名叫涩谷的大都市。

他跟着男人回到了他的大房子里，洗了澡睡在了床上。

光头专门为他开了一盏夜灯，铺着毯子睡在地上。

他对中村悠彻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小朋友，你就这么跟着我回来…真不怕我是坏人？”

“无所谓。”

“这种地方还是得有所谓的——你知道吗？不管身边的人怎么变，都得保证好自己的安全，人只有活着，才能见到其他人的变化….虽然不会是什么好变化，但是那些好记忆都会留在自己心里…”

说道一半，男人笑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对一个小孩说自己总结出来的这些道理有多蠢。

正好，手机的震动没有让他接着讲下去，电话来了。

男人看着手机屏幕的来电姓名，有些犹豫要不要接通。

思考了五秒后，他还是点了下去。

“这里是五条…找我什么事…足立。”

“…我知道了。”